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是被鸡叫吵醒的,秦予槐被江逸辰顺势抱着坐起来,变成了跨坐在他腿上,趴在他肩上的姿势。
江逸辰顶着其他几个人的死亡注视,美滋滋的拉了拉秦予槐的衣服,遮住了他那截暴露在外面的雪白小腰,“槐宝宝,起床了。”
秦予槐趴在他肩膀上装死,一声不吭。
谁知道江逸辰自导自演的能力还挺强,把耳朵靠在他嘴边,“什么?不想离开我怀里?哎,怎么这么粘人啊,我今晚还抱你睡,好不好?”
其他人:“……”
陆以棠毫不客气地捡起拖鞋就拍在了江逸辰后背,“赶紧给劳资起床!美得你!”
这边莫桑则是搂住了秦予槐的腰,一把把他抱了开来。
软绵绵的人像一块小粘糕一样被扒拉了下来,然后又懵懵懂懂地换了衣服。
直到双脚落在地上,他才彻底清醒清醒过来。
新的一天,又是新的生**验啊!
闻岚注意到了大姐家有一头奶牛,争得同意之后他去挤了点奶煮开了给几个小朋友喝,还加了两颗滑蛋。
上午依旧要帮着主人家干农活赚取居住资格,不过今天好像没有让他们特别痛苦的事,江逸辰也总算给他那一身力气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砍柴砍得相当不错,一斧头下去无坚不摧,袖子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肌肉线条散发着满满的荷尔蒙,没多久就完成了任务。
其他的人则是去帮着拔萝卜、摘野菜等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
中午简单吃了一顿休息了一会儿,一伙人又闹哄哄地上山去了。
“槐槐你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秦予槐发现江逸辰今天明显是兴致高昂,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前冲。
“江逸辰你慢点,别把槐槐拉摔着了。”陆以棠在后面忍不住操心。
江逸辰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身把秦予槐背了起来,继续健步如飞地在山路上行走。
秦予槐吓了一跳,心想少爷他还真是适应能力强,这才第二天走山路就如此娴熟。
江逸辰把他背到了昨天的鱼塘旁边才把他放下来。
“你看这个!”兴冲冲地剥开一簇草掩映的小水坑,他招呼着秦予槐蹲下。
“这是……小乌龟?”
“对!”江逸辰把一只绿油油的小乌龟拿起来放到秦予槐掌心,“可爱吧,像……”
秦予槐捧着小乌龟抬头看他,“像谁?”
“像我一样。”江逸辰立马改口。
嘿嘿,他家宝贝才不是乌龟呢。
“还有,我把它妈妈也捉了。”江逸辰拨开一处更茂密的草,一个更大的水坑露了出来,“看!”
一伙人都看了过去……
“……哇哦。”秦予槐给面子地拍了拍手。
“江哥,你难道不觉得它俩长得不太像吗?”安越忍不住插嘴。
“不像吗?”江逸辰扬眉,“一个壳四条腿,哪里不像了。”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不太对。”陆以棠拍拍他的肩膀,“乌龟不像你,这个才像你。”
“什么意思?这个……”
“王八。”莫桑开口,望着江逸辰简洁明了道。
江逸辰:“……”
“你们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东西。”闻岚拎起裤脚蹲了下去,“大补的。”
“是吗?”江逸辰疑惑。
“你没吃过甲鱼吗?”秦予槐哭笑不得,“这个确实很补,壮阳的哦。”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一群人忽然用很诡异的目光盯着他。
“干……嘛?”
“不错啊江哥,想得真齐全。”肖畅捅了捅江逸辰。
“难得干一件靠谱的事。”陆以棠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赏你今晚一条腿。”闻岚拍板决定。
江逸辰舔了舔嘴唇,看了眼秦予槐,作害羞姿态:“我可以第一个吗?”
秦予槐:“……我看你们想大半夜滚出去喂蚊子。”
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暂且不提,有了第一天的折磨与适应,几人接下来在山里的生活变得轻松很多。
虽然是在录节目,但在这绿水青山之地,远离了城市喧嚣和娱乐圈的浮华,没有粉丝路人的注视,不用担心被狗仔跟拍……一群年轻人上山摘野果,下水摸鱼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导演是自己人也不怕恶意剪辑,可谓身心舒畅,好不自在。
在来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赴刑场的样子,等到真要走了,却都有几分不舍起来。
正蹲在一边和小猪告别的秦予槐忽然又被人一把拉起就往外面走。
“去哪?”他问莫桑。
“惊喜。”莫桑回答。
从莫桑嘴里问东西基本上是得不到答案的,秦予槐也不多做坚持。
不过这群人怎么每个都喜欢给他搞惊喜?幼稚死了。
“来的当天我和肖畅发现的,也不知道现在开没开。”安越跟在旁边,满脸兴奋地搓搓手。
“应该开了,我今早去了附近,隐约闻到了味道。”陆以棠抄着手,微微笑道。
秦予槐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来不及发问就见在前面打头阵的肖畅又小跑着折了回来。
“开了开了,小秦哥你把眼睛闭上!”
“到底是什么?”秦予槐哭笑不得。
莫桑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条布带子,还给他蒙上了眼睛。
“你们不会要把我卖掉吧?”
“才不会。”
莫桑在他脑袋后面不松不紧地打了个结,声音低低的贴着他的耳朵,“……舍不得。”
秦予槐抿了抿嘴唇。
哼。
蒙着眼睛走山路原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被这一群闹哄哄的人围着,他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前方好像遇到了一个栅栏,莫桑牵着他停下,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递给了里面的肖畅。然后肖畅也接过他抱着,干脆不放手直接往里走。
一阵微风拂过,刚才还若隐若现的香味忽然扑入鼻间,秦予槐福至心灵,嘴角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了!”
香味是清轻的,有股被雨水洗过的感觉,还有丝淡淡的甜味,很清新的甜,不像糖的甜腻。虽不浓郁,但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肖畅停下脚步,把秦予槐轻轻放下。
他眼罩一摘……
果然。
几课高大茂密的槐花树伴着突如其来的光线,明晃晃地闯入他的视野。
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枝干挺拔花朵却柔软清新,像一串串珍珠闪烁在绿叶掩映之中,随着晚风飘飘扬扬,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真美。”陆以棠对他说。
“嗯。”秦予槐望着眼前的树,眼底荡漾着由衷的笑意。
“要不要,上去看看?”莫桑柔声问他。
“好啊。”秦予槐勾唇一笑,跟着他走到树边。
莫桑伸出手刚想托他一把,就见他三两下攀住树枝,一蹬一踩,就爬了上去。
身姿相当潇洒漂亮。
莫桑收回手,站在树下笑望着他,看他对自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明艳动人。
秦予槐见树枝牢靠,又往上爬了几截,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子。
“槐槐小心。”下面的人忍不住提醒他。
“放心吧,我很厉害的。”一只手搂着树干一只手对他们招了招,“你们也上来。”
“不了,我们在下面接着你。”陆以棠说。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上去的意思,只是专注地站在树下看他。
秦予槐也没有多说什么,抬眸去望远处的风景。
夕阳落山,阳光泛着微醺的暖意,被翠绿的叶子筛出层叠斑斓的光晕,又给洁白如玉的花瓣染上微黄。
他站的并不算太高,无法望见大片的田野风光,但是触目可及两天走过的山间小路,遍地都是满满当当的欢笑。
他随手摘下一串触到鼻尖的槐花,花朵干干净净如白玉一般。忍不住含了朵咬碎在嘴里,清甜多汁,唇齿留香。
“好吃吗?”江逸辰在树下对他喊。
“好吃!”秦予槐笑,“你也试试呗。”
“我要吃你摘的!”江逸辰说。
他摘的?他摘的就他摘的。
秦予槐绕着树干去够槐花,一串一串,专捡最漂亮的摘。
不能偏心,江逸辰有份那其他人肯定也得有份嘛。
毕竟……
望了眼树下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心头又是一阵暖意。
为了去够眼里最漂亮的一朵,他脚下稍微滑了一下。
“槐槐,快下来吧,别摘了。”底下人跟着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让莫桑去给你摘,你快下来。”
“来来来,我接着你。”
“……”
“怕什么?”秦予槐被他们如临大敌的姿态逗乐了,举着那串晶莹剔透的槐花晃了晃,对他们笑得眉眼弯弯。
你们会让我摔吗?
不用问他就知道答案。
……
又一阵晚风拂过,香味蓦地散开,不知是笑容烂漫了槐花,还是花香让笑意变得这样甜。
录这个综艺身体上虽然累点,但是精神上倒是鲜有的轻松,几个人在回B市的路上甚至就开始隐隐期待下一个地点。
然而工作还得继续,秦予槐稍微休息了两天就再也没空了,因为他需要进组了。
由沈晋荃执导,季子枫第一主演的电影《入戏》,已经在一周前正式开机。季子枫因为有少量战场作战的戏份,率先去外地拍完后,整个剧组才回到B市影视城拍剩下的部分。
秦予槐在正式开拍前还有定妆照这个环节,但是这部电影的定妆照并不会公开。
早在之前何浣和沈晋荃就达成了一个协议。
秦予槐只负责演戏,不参与这部电影的任何宣发,甚至在电影正式上映之前,剧组将不对外公布他参与拍摄的消息。
所以粉丝知道的也只是爱豆接到一个新角色忙去了,至于拍的是什么,和谁合作,都一概不知。
一来这样是因为制片方不希望观众对流量的偏见先入为主地加之到这部电影上;二来秦予槐方面,也希望能让毫不知情的时候观众走进来看他的电影,然后客观评判他的演技。
此举对爱豆来说,无疑是扯掉了粉丝这层最后的遮羞布,但同时也给了他一个直面观众的机会。
秦予槐试妆那天去了个大早,花旦的妆一共两套,除此之外还有便服,以及一套军装。
虽然他整部戏都没有参军,但确实有军装造型。
而那场戏是容敛玉的想象,同时也是重头戏之一。
秦予槐闭着眼,化妆师耐心地给他描出长长的眼线,绯红的一道擦上眼皮再晕染开来,脸上铺上白腻的铅粉,再用指腹轻轻抹上胭脂。
即便有的是现代的化妆品,有些依旧是古老的配方。
秦予槐虽然去戏班子里呆过一阵,也认真学了戏,但还是第一次化这种妆。
一直都听别人夸他脸蛋适合演旦角,盘靓条顺,他心里也没个准数,直到今天才算是见到了自己真正的扮相。
化妆师走后,秦予槐站起身去打量镜子里盛装的人,黛眉如烟,水剪双眸,他伸手触碰了一下满涂胭脂的红唇,自己都忍不住轻抽一口气。
接着化妆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秦予槐一抬眼,刚好从镜子里对上季子枫的眸子。
手指还覆在唇角,他缓缓放下来,轻轻蹭掉沾上指尖的一点胭脂,慢悠悠地开口,“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季子枫没说话,径直走到了他身后。
“导演让我来看看。”秦予槐还倾着身,离镜子很近,季子枫站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撑在了他身体的另一边。
秦予槐身上穿的是扮演深闺小姐时的戏服,假发有一半披散着,鹅黄衣衫,水红里衬,纤腰束得紧紧的,颇有弱柳扶风之感。
季子枫这个动作,正好把他整个儿圈在了怀里。
“怎的不开心?”偏过头,他的声音拂在他的耳畔。
秦予槐想把他推开,扭头对上他的那双黑眸时忽然反应过来,季子枫这是在和他对戏。
季子枫确实拥有强大的演戏天赋,轻而易举就能释放出和他本人截然不同的气场,而且拥有着摄人的压迫力。
秦予槐起初犹被他震慑了一下,缓了缓才把头转过去,抬手去卸耳朵上的一对珍珠坠子,捧在手心颠了颠。
“不开心?”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将耳坠子一抛,声音淡漠,“我就从未开心过。”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季子枫笑,笑意从眼底涌出来,带着兴奋激动,“明天起你就见不到我了,至少半年。”
在剧本里,这时候秦予槐也相当喜悦。因为两人这时候已经敞开天窗说了亮话,季子枫饰演的角色说即将见不到他,其实是政党改变主意,要他去前线作战的意思。
秦予槐和剧本里一样,惊喜地一回头,结果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巴就被堵上了。
这个吻来的是又巧又秒,趁着他微微张开双唇,趁着他探出一点的舌尖,还有脸颊蹭过的酥麻触感,微微偏头错开的角度,完美地接触到了一起。
季子枫含住他的唇,轻轻柔柔地吮了一口,趁着人没反应过来,又碾了碾。
然后在被打之前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的手,把人搂过来继续亲。
不过门没有关,季子枫也不敢太过分,拿捏着那个度,在秦予槐真的恼火之前放开了他,倒是不忘抿着他的唇往旁边蹭了下,红红的一口胭脂就蹭了那么一点到了他的脸颊上。
分外好看。
秦予槐捏了捏拳头,决定还是不要在拍戏期间把他的脸打肿。
“季子枫,你老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吗?”他平静下来,拿起桌上的纸去擦掉那一点点红痕,“被你亲一口我又不会掉块肉,更不会喜欢你,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