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抱着楚延, 嘤嘤呜呜地告状:“他们欺负我!”
“啊!我的腿——”
与此同时, 被椅子砸到不幸右腿骨折的杜文杰发出了惨烈的嚎叫。
谁欺负谁???
这是在场人中, 除白越和楚延外所有人的想法。
安明初去看楚延的反应,结果却更加瞠目结舌。
楚延抱紧白越, 摸着他的头, 轻声细语哄得极其心疼:“乖,没事了,我替你教训他们。”
说得好像受欺负的真的是白越似的!
安明初眼睁睁看着楚延走向赵云歌,眼睁睁看着他拎起赵云歌,又把人一拳打回地上,只觉得——
这个老楚坏掉了!
楚延言出必行, 真的狠揍起了赵云歌,杜文杰因为断腿侥幸还没排到号。但看着楚延煞神似的拳拳到肉地往赵云歌身上招呼,他的鼻涕眼泪就一块下来了。
赵云歌起初还能嚎两声, 后来就哭都哭不出来。
安明初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楚延把人给打死了。他想让白越去劝劝, 结果却发现白越看得两眼放光、满脸崇拜。
……得。
这要是让白越去劝,怕不是要升级成地狱混合双打。
事已至此, 安明初只能挺身而出。
“老楚!行了行了, 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死了!”安明初驾着楚延,“要收拾等会也不迟, 我们先把事情问清楚了成不成?”
楚延一个不满的眼神扫过来,安明初还是有点怵。不过好在下一刻,白越就哒哒哒地跑过来, 挽住楚延的手臂把他往后拉。
老楚还有救——
安明初欣慰得宛如一个老母亲。
“他吃了那种药,你离他远点。”
个屁。
他说白越刚还一脸花痴,怎么就突然醒悟了呢!敢情是吃醋了才来的!
腿上传来抓握的触感,想到白越说的“那种药”,安明初汗毛一竖,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开了想扒住他的人。
赵云歌微弱地哼了一声,然后就瘫在地上磨蹭起来。
白越一脸警惕,像护黄花大闺女一样地护着楚延,楚延则虚虚搭着他的腰,眼睛黑黢黢地瞟向了杜文杰。
安明初觉得,自己真的很多余。
但即使多余,他也不能走,不然他真怕这两人把屋里另两人毁尸灭迹了。
“咳,那个什么,白越,你这屋里有绳子吗?我们先把他们捆起来?”
“有的。”白越应了声,然后又拉着楚延小声叮嘱了句“你别靠近他哦”,才跑去门口的杂物柜里拿绳子。
安明初接了绳子,想跟白越分头行动,楚延却过来,一边拿了另一捆绳,一边把他推向赵云歌:“你去那边。”
安明初:“……”
委屈,但不敢说。
白越则被楚延勒令去沙发上坐好。
看着刚刚还单手抡三百斤的凶神,真的乖乖巧巧地去边上做好,安明初只觉得眼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白越比起来,是他更娇弱好吧!
别说一只手,两只手他都不一定能把三百斤的椅子举起来!
楚延捆完了杜文杰,就把他随意丢到了赵云歌边上,完全不在意这样会不会导致杜文杰的腿骨折得更厉害。
赵云歌神志不清,甚至往杜文杰身上蹭来蹭去,显然没法问话。
杜文杰这会也不敢拿腔拿调了,先不说楚延他们会不会跟他讲道理,就楚延和安明初两个人,哪个不是背景比他深?
楚延只问了一句,他就把赵云歌怎么找上他、怎么计划对付白越的事交代了个明白。至于赵云歌为什么会找他对付白越这点,被白越状似无意地踢了一脚,他就非常有求生欲地略去了。
赵云歌是怎么进的剧组、怎么有的底气,楚延已经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他那三个好兄弟坐不住了,四处乱咬。
他看了看赵云歌恶心的姿态,转头问白越:“他们加料的水还有剩吗?”
“有的有的,我去拿!”白越和楚延一对眼神,就蹭得站了起来。
安明初还纳闷楚延也没说啥啊,就见楚延接过白越端来的水壶,掰开杜文杰的嘴就往里灌。
……其神态之冷酷、动作之狠辣,简直堪比黑.道大片。
整整小半壶的水,都被楚延灌进了杜文杰嘴里。
杜文杰惊恐万分地哭嚎着:“这个剂量会死人的,我的腿还断着呢……”
楚延接过白越递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没关系,你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
楚延当然没那么好心。
在屋里搜查了一通,找出赵云歌和杜文杰用来破解门禁的仪器后,他就和安明初一起,把这两人松绑丢进电梯,给他们送下了一楼大厅。
因为药效发作,这两人已经跟禽兽一样地滚在了一起,自然也不会去考虑电梯内停到哪的问题。等到了一楼大厅,就会有人发现他们,并且把他们送进医院。
这一层都是高级客房,住得人不多,此时夜也已经深了,所以这番动作并没有被没人发现。
楚延回了白越的房间,又开始哄人。
“好了,他们不能再欺负你了。”
安明初:“……”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看着白越乖乖地用脑袋蹭楚延的手,安明初一面想把自己挂到墙上去,一面觉得他不能怪楚延沦陷,这实在是敌人段位太高。
试想有个漂漂亮亮的小狐狸精,对外凶得鸭批,对自己却天天这么嗲兮兮的,这他妈谁能顶得住?
反正他是顶不住。而且他不仅顶不住,甚至还想种柠檬树。
“这是安明初,是我的好友。”楚延哄人哄得差不多,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
安明初暗自抹了把辛酸泪,微微挺胸,打算拿出自己该有的气势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家里有矿继承的总裁。
他露出得体的微笑,对着白越道:“你好。”
白越扒着楚延半拉胳膊,瞅着他眨了两下眼,然后弯着眼睛笑起来:“你好,我是白越。”
他友好热情地伸出了手:“是楚延的男朋友。”
安明初的笑容一顿。
这语气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最后那句是在炫耀吧!
他一边伸手,一边忍不住去看楚延。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延跟安明初对上视线,忽地抢先一步握住了白越的手。他把白越的手往自己怀里摁:“我们去说点私事。”
不等安明初反应,他就带着白越进了卧室。
安明初:“……”
安明初的手僵在空中,笑容逐渐狰狞。
居然连个手都不给握!这个兄弟没法当了!
一关上卧室的门,白越就有点止不住的心虚。他偷眼瞅着楚延,却不想后者先抱紧他亲了下来。
在外边看着从容淡定的男人,这时候却异常凶狠,直让白越觉得自己要被吃掉了。
结束之后,楚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拥抱的力度,重得仿佛要把白越揉进自己的骨血。
“已经没事啦……”白越怔了怔,轻轻拍起了楚延的后背,“那个,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楚延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你能保护自己,这很好。”
“对不起哦……”白越内疚起来,“要是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楚延在这时推开了他,然后和他面对面地,认真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会遇上这种事,是因为我。”
他细细说了自己和楚家三兄弟的恩怨,也说了自己最近在楚氏的动作。不过最更根本的目的,他还是没有告诉白越。跟楚刑对抗的风险太大,他不想白越太过担心。
“我那三个兄弟做事不怎么讲究,疯起来谁都会去咬一口,所以最近要小心点,知道吗?”
白越重重点头:“你放心吧,我、我其实很会打架的,不会被他们得逞的。”
说到打架,白越还是有点心虚,生怕超出预料的凶悍,会影响到楚延对他的看法。
楚延忽然拧了一下他的鼻子,用无奈中带着宠溺的语气,低声叹道:“原来觉得你力气大,并不是我的错觉。”
有时候闹过了,他就会被白越无意中的重击打得有点吃不消。但为了维持尊严,他只能忍着,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疏于锻炼了。毕竟就白越平时那副甜甜软软的嗲精样,体型也偏纤细,实在没法让人往金刚芭比联想。
“除了这个之外,你是不是该说说,赵云歌跟你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出自同一个组合,他怎么对你恨成这样?”大致的线索,他并不是没有查到,但来自第三方的消息,终究是不够准确,他想听白越自己说。
“其实也没什么……”白越挠了挠脸,“就是当初,有人想潜规则他的时候,跟他说我已经被潜了。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对彼此的影响也大,所以他才没坚持到底。然后他发现我其实还没被潜,就恨上我了……”
“那你知道你的那些绯闻,大多都是他的手笔吗?”
白越点头:“知道。”
“为什么不澄清?”
“我澄清过呀。”白越有些无奈,“但是他那会有了靠山,他要整我,我怎么澄清都没用。后来这样的绯闻越来越多,澄清又没什么用,我就懒得管了。”
要说靠山,其实没有比白家更强的靠山了。但那时候白家对白越的看护刚刚松了一些,他不想因为向家里求助,被当成无法面对外界的疾风骤雨,又给管束回去,只能用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绯闻。
再者当初他是真的把赵云歌当朋友,对于赵云歌因为他才泥足深陷的事,有一定的愧疚之心。
白越这根本就是遭了无妄之灾。
楚延看着他并不如何在意的神色,轻轻靠过去跟他抵住额头:“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