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白沐清醒地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龙气。
他面色有些潮红, 半倚在床头, 吃着祁渊亲手给他剥的葡萄, 摸了摸肚子眼里多了几分满足。
总算有了饱腹感了，心里也感觉踏实了不少, 不再空落落地难受，果然是缺少龙气的原因，而不是真正的饥饿。
他砸吧砸吧嘴看向祁渊, 目光中透露着几分热切。
就在此时，暗卫来报：“回皇上，进展一切顺利, 消息已经传出去，张穹回去就找了煜王，据暗线说煜王已经有收手的趋势。”
“好, 苏乔身边的人安排好了吗？”祁渊道。
“安排好了, 只等煜王行动。”
祁渊微微额首，漠不关心道：“行, 下去吧。”
白沐在一旁听得唏嘘，计划一成, 苏乔那些追随者就要窝里反啊，人没救出来就先自断双臂。
还有新出场的张穹, 原书中也提到过，一颗莽心向苏乔，是苏乔和祁衔的利剑，为了苏乔出生入死也不为过。
只是这次, 这把利剑不等出击，就要先夭折在自己人手中。
白沐感叹地摇摇头：“你说那苏乔到底有哪点好，竟有人愿意为他这般卖命，为了一个人，值得吗？”
祁渊剥好葡萄放进他嘴里，随意却笃定道：“若是为了你，我也会那样拼命。”
白沐心头一震，咀嚼葡萄的速度满了几分，不禁想若是被扣的人是祁渊，他会拼了命去救吗？
答案是会的，一定会的。
他手里把玩着一颗葡萄，垂眸将葡萄剥开，放进祁渊嘴里，也同样笃定道：“值得，为了你我也值得。”
祁渊笑了笑，嘴里的葡萄还残留着小白的温度，暖暖的异常甜。
“不过……”祁渊道：“为苏乔的确不值得，若非他是世界认定的主角人物，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不及你千分之一好。”
白沐脸红了红，眼神飘忽道：“那是自然，我当然比他好，至少我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有你一个。”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白沐缩着脑袋笑了笑，被夸得有些羞涩：“幸好我能抵御世界意识和主角光环，不然的话你该怎么办啊。”
所以，继续夸我吧！他眨着星星眼期待地看着祁渊。
祁渊对他笑了笑，然后语出惊人道：“若是你不能帮我，竹林时我便不会救你。”
白沐：……？？？
一瞬间的疑惑和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落和心口刺痛，他愣愣地看着祁渊，眼底是越来越浓的失望。
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根本就不该提这一茬，瞎说什么大实话，顺着小白想的夸他不就好了吗？
不过有些事早晚都要说清楚，他们之间不容任何间隙。
不等白沐出声质问，祁渊赶紧补救：“但是小白，我可以明确地想你保证，在救你之后，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对你的深情，同你独特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没有你，我也会继续反抗，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突破桎梏达到成功，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一开始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后来……”他深深地注视着白沐：“你慢慢走进了我漆黑一片的世界，你是我黎明时的星星，我想永远把握住你。”
一瞬间地狱，接着是永远的天堂，白沐心情大起大落，听着祁渊突如其来的告白，有些没回过神来，愣愣地回了句：“真的？”
“真的。”祁渊重重点头。
“我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就像五年来我就挣扎着追逐自由，若非我对你动心，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会违背自己选择你。”
白沐抿着唇笑了，祁渊的确是这样一个人，什么都不能威胁到他，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意愿。
之前为何会脱口而出能抵御世界意识？也许心里还是残留着些许担心和害怕吧，
但现在，一切隐藏的顾虑都没有了。
本就绯红的眼角又多了几分颜色，白沐葡萄也不吃了，拉着祁渊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
祁渊安抚地笑了笑，温声道：“小白，谢谢你。”
白沐重重点头：“我也谢谢你，不管我们是怎样在一起的，今后一定长长久久。”
紧握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对方都紧紧握在手里，永远不放开。
白沐吸着鼻子反思自己，若是祁渊没有龙气……不，不存在这个假设，若是没有龙气，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这真是太感动了，四舍五入他们就是生死之交，日久生情啊！
白沐眼底浮现一抹水雾，情到深处不禁带着几分哭腔，声音颤颤的软软的，却掷地有声的喊出：“恩人！”
祁渊：“？？？”
“感谢恩人救命之人！”
祁渊失笑，小白又想了些什么，
“恩人我饿了！”
祁渊眼底一抹异色，语气难得地多了几分轻佻：“刚才还没吃饱？”
白沐一噎，哄着耳朵瞪了他一眼，严肃道：“这次是真的饿了，都是你太能折腾了，恩人我要吃东西了。”
龙气是吃饱了，可肚子还是在消化的。
一口一个恩人，一本正经讨食的小模样，听着听着祁渊心头一热，眼神暗了暗：“恩人马上给你传膳。”
恩人什么的，似乎也挺不错。
*********
时间倒退回去。
刘勇死后，张穹便立刻回王府，祁衔正在拿着几张纸看，听闻张穹来了立马收进袖中。
张穹怒火冲天，一上来就粗声将苏乔受难一事告知祁衔，祁渊的痴情爱慕都是假的，他是将苏乔关在大牢进行折磨！
祁衔听后果然大怒，并问：“可知是在哪个大牢？”
张穹道：“在皇帝的私牢，由禁卫军看管。”
祁衔眼底闪过一抹异光，随后跟着愤恨道：“真是太过分了，他怎能这般对待苏乔！我的苏乔，他竟受了这般苦楚。”
张穹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我希望你尽快动手，事不宜迟，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组织江南起义，逼他放人。”
祁衔眼神闪烁两下，随后沉声道：“这个急不得，祁渊在皇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冒然出手，恐会得不偿失，置苏乔于更不利的境地。”
他仰头闭眼，沉痛道：“不是我不想立刻救出苏乔，而是迫于无奈。”
张穹轻蔑地站起身，他身旁的智囊兄弟适时拍了拍他手臂，张穹这才收敛点，冷哼一声道：“那我就信你一次，我会尽力配合你行动，希望你尽快弄好，，若不然我便自己带兵救人！”
这是□□裸的威胁，但张穹一点不怕，祁衔在江南的势力有一半都已经归到他手下，他有这个底气。
“你放心，我比你更像救出苏乔。”祁衔拍着胸口保证着，将张穹送了出去。
待合上门，祁衔立刻沉了脸。
从袖子中掏出刚才的一沓纸，祁衔从头继续看下去，这是手下从苏乔书房中找到的，里面和之前他捡到的那张一样，写满了关于未来的事。
祁衔翻到最后一张，上面写的是结局，所以这份的内容是完整的。
祁衔拿着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目光定在最后的结局上，这一看便是一阵心惊。
苏乔登基，他，祁渊以及张穹等人都在他身后出谋划策，为他治国平天下，一辈子都为了苏乔的关注而争风吃醋。
这……这和男宠有什么区别？！
祁衔气得颤抖，这到底是未来，还是苏乔所想要的未来？
他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眼底的阴郁和冷色渐多，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个结局视线，苏乔这人……还有待商榷。
既然他都拿到了关于未来的一切，那苏乔的用处……也就没那么大了。
祁衔眼神阴冷，翻到离现在的时间点最近的一件事，禁卫军首领的更替。
现禁卫军首领想去战场磨砺，所以申请进军营历练，从底层做起，纸上说接替禁卫军首领的是原副首领，而这人……正好是祁衔的人。
且看守苏乔的人都是禁卫军，祁衔一手指节在桌上轻敲，这真是天助我也。
只要等着副首领成为首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不论是救出苏乔，亦或是……杀人灭口。
最近祁渊步步紧逼，祁衔隐隐有些吃力，此刻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
但在此之前，还有和隐患必须拔除。
他扬声道：“来人。”
“属下在。”
“联系张穹下面的人手，让他们暗中撤兵。”祁衔冷笑，张穹，不过是个山匪头子，你还能违逆我不成？！
谅他也不没那个本事，且一群头脑简单的山匪，什么时候势力被掏空了，恐怕都看不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
五日后，禁卫军首领换人，却不失祁衔所知的副首领顶替上去，而是禁卫军中另一个人。
所幸的是，这个人还是祁衔的人。
虽然用处上没变，但人变了。
祁衔看着手里的纸，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苏乔预知未来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份内容又是从苏乔房中找出，是苏乔的字迹，这个并没有问题。
为何会换人？
除非……祁渊知道了什么。
祁衔骤然捏碎了手边茶杯，苏乔……他难道说出去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既然禁卫军首领是他的人，那现在就让人去宫中探查，若是苏乔真的投靠祁渊，那就……留他不得。
而此时，外面的一处阁楼中，被祁衔认为不会有丝毫察觉的山匪们，正面色凝重地凑在一起。
智囊兄弟看着桌上拜访的几行字迹，对众人道：“祁衔这人不可信，暗中撤除我们在江南的人手，我们和苏乔，都有危险。”
“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他不想救出苏乔吗？”
一听这话，张穹立马怒了：“他要是不救 ，我就看了他的头！”
智囊按住他：“大哥不急，他的人手现在可都在我们手里。”
“对，我们可以把他的兵权夺过来，再自行救出苏乔，没必要等着他去救！”
智囊暗中一笑，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随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们被忘了苏乔曾是苏上君，日夜跟在祁衔身边，说不准就掌握了祁衔的秘密，若是祁衔放弃苏乔这人……极有可能暗中出手杀人灭口。”
“什么？！”张穹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往桌上一拍：“他要是敢，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智囊淡笑：“敢不敢，那就得时刻注意祁衔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不仅放弃苏乔，还会反过来狠咬我们一口。”
“最近风声紧，大家都小心行事，必要时候先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对，还是智囊兄聪明，若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张穹也道：“那最近的一切，就要劳烦兄弟你留心了。”
智囊摇了摇扇子，保证道：“放心吧大哥，小弟定当尽力，至于后路，我们可以这样……”
此时宫中哀怨度日的苏乔，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快乱套了，在他身边环绕着的一股力量也十分焦躁。
剧情越来越乱套，剧情力量也因此有所消减，一切都在慢慢失控。
而这一切，都是白沐这个异端引起的，剧情力量急得不行，可偏偏拿那个白沐没办法，它甚至都不能靠近。
焦躁地在苏乔身边翻滚两圈，看着苏乔如此惨状，剧情力量隐隐有了些怨气，这个主角为免太过废物，不然它也不至于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