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话语应验了

太医一大早就飞奔过来, 累的直喘大气还不敢停, 一进来就熟练地朝御宠奔去, 顶着满头大汗开始望闻问切。

身旁皇上那杀人的视线看得他心头一紧,然而依他看来御宠身体真的没问题, 甚至十分健康,只是普通的睡着了而已。

场面一度僵持,祁渊放下手中书籍, 定定地看着正在诊治的太医,还有这么一番折腾都还昏睡不醒的小白,眉头紧锁目光更是凌厉。

最后太医无法, 只得起身告罪,满头大汗地站在一旁,不知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多久, 床上的白沐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白沐一只爪子探出来, 一直关注着他的祁渊立马注意到,惊喜地看过去:“太医, 小白醒了,快!”

一旁一直随时候命的太医不敢耽搁, 连忙上前为小白查看,当然依旧没查出什么。

片刻之后, 白沐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知是不是祁渊的错觉,他总感觉小白那双眼睛更黑,更亮更有神了。

“汪呜~”白沐看着围在身边的人, 挠了挠耳朵:“汪?”这是怎么了?

祁渊上前蹲身,语气焦急道:“小白,你终于醒了,朕见你不醒还以为……”他刚才真的被吓坏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产生那么大的恐慌,他不想小白出任何事。

“汪呜~”我没事。

看着神色略为憔悴的祁渊,白沐一阵心疼和歉意,伸出爪子扬了扬道:“汪汪!”我没事,别担心。

白沐想站起来,可是全身特别是四肢酸软得厉害,一个不小心,腿用力还没撑起来就吧唧倒在床上,在软软的被子上压出一个小坑。

“怎么回事。”祁渊问道:“怎么站不起来。”

“这个……”太医为难地看了眼小白,他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这小狗就是身体疲乏需要休息。

白沐缓了缓,再次小心翼翼站起来,小小地跳了两下道:“汪汪汪!”看,我没事,别担心。

祁渊见白沐虽然醒得晚,但精神头还算好,心下稍微松了口气,但目光中的担忧丝毫不减。

正巧这时去宣布取消今日早朝的梁全回来了,见御宠已经醒来,悄然松了口气,上前道:“皇上,礼部户部宋丞相等诸位大臣请求面圣,说是有要事求见。”

祁渊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让他们回去,朕没空。”那群老狐狸,除了给他找麻烦还能做什么?

梁全:“可是……他们已经到养心殿外等候了。”

看着还十分虚弱,强撑着站起来的小白,祁渊心头更是一阵烦躁,现在朝堂中有三方势力,一拨人是他的,另一拨却是他那个兄弟煜王的人,其余的就是还在观望状态,不想掺和。

这些祁渊心里都门清,只是那股无名力量一直以来都向着煜王,着实让他烦躁且有所顾忌,不过这次……这些人可算是撞到炮|口上了。

但是,那些人还真以为他还像多年前年那样,任搓扁捏圆?也是该给他们敲敲警钟。

床上的白沐听闻,也想起这个时候金大腿应该在早朝才对,而自己睡得太死让金大腿担心,这才没去上早朝吧。

他抬起小脑袋看着祁渊,又转头看着大门口示意道:“汪汪汪~”你去吧,我没事了。或者可以说白沐现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身体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总之就是能感觉到自己更强了,而更强的同时也就需要吸收更多的龙气,能容纳的地方也更多。

这些都是身体莫名反馈上来的直觉,白沐也说不清楚,但隐约觉得这就像游戏里升级一样,每上升一级,就需要更多的经验才能上升下一级,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满级,满级之后又是什么模样呢?会不会变成人呢?

看来还是得努力修炼啊,他看向床边的一摊古籍,心想传承意识太少了,若是能找到剩下的就好了,至少可以更多的了解下修炼到底是指怎么回事。

除了身体自动吸收龙气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更快速便捷的方法。

看不见的半空中,龙气和精气交织的一幕更为壮观,将祁渊和白沐团团笼罩,此时挂心小白身体的祁渊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精神头也更加好了,昨夜晚睡带来的疲惫早已消失不见。

见祁渊还看着他,没有出去的意思,白沐仰头软软地叫到:“汪呜~”去吧,我没事了,国事重要。

白沐的意思祁渊自然一看便知,他眉头舒了舒,无奈又宠溺道:“好,朕去看看,很快就回。”

随后转身对太医道:“看好御宠。”

太医:“是,臣遵命。”

祁渊冷哼一声,神色严肃地往外走去,在走到里白沐十五步时,他们之间相连的气息才中断。

祁渊在外殿接见大臣,白沐就在内殿静养,他也没那个心思去好奇祁渊和大臣说什么,白沐还是困得厉害,没过多久又呼呼睡去。

而在他陷入沉睡时,体内存储的龙气转换为能量,一点点抚平由于变人而带来的着浑身酸痛。

外殿。

祁渊坐在上首,垂眸道:“平身,诸位爱卿又何急事上奏?”重点在急事二字。

站在前方的年轻丞相宋诀不惧地一笑:“臣等来商议春祭一行,护送兵马以及祭奠的部署。”其身后的官员纷纷点头。

春祭是每年春天,祁国都会举办的祭祀活动,其重要性同过年差不多,眼看着春祭临近,这些天祁渊心思又在小白身上无暇顾及其他,在礼部等大人的恳求下,宋诀才答应打头带他们过来一问。

祁渊点点头,肯定了这一问题,随即转头对站在另一边不做声的一堆人,沉声问道:“你们呢,何事上奏。”

祁渊这一开口,多数人就察觉今日皇上情绪不佳,更确切的说是对另一边的人情绪不佳,但总有人心大没察觉。

这边打头站的是张文庆张大人,负责此次的春闱,笑得一脸恭维和自得道:“臣等来商议春闱一事。”

祁渊淡淡皱眉,没说什么,这一队人大多都是煜王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大概是想在春闱中动手脚,以此牟利罢了。

祁渊眼中晦暗莫名,心里嗤笑,还真当他这个皇帝除了杀人是个暴君意外,就是个傻子?

危险且隐晦的视线落在打头的张文庆身上,祁渊又余光瞄了瞄内殿,也不知道小白怎样了,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和担忧,出声催促道:“开始吧。”

春祭是在皇城外的安国寺里进行,一路上的护送,礼仪,祭祀时的节奏和安排一一商讨下来也要不少时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丞相宋诀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而皇上也跟着配合他,气得另一队的张文庆等人脸都青了。

好不容易解决完春祭一事,轮到他们了,结果祁渊一句“长话短说”把张文庆憋得脸又是一青,偏偏还得憋着低头不能表露。

他清了清嗓子道:“启禀皇上,臣等以为如今的科举太过随意,何人都能来参与,尤其是众多寒门子弟,并无多少学识也要来科考碰碰运气,如此一来不仅浪费人力也浪费科考资源,如今春闱将近,臣等以为应将考试门栏适当提高,提升效率节省资源……”

张文庆越说越是自信,这话可是他府上客卿说的,他认为很是有理,每次科举都忙得不可开交,而真正考上的就那么几个人,何不把要求提高,不仅开源节流,他还能趁机赚一比小费。

对面的宋诀宋丞相视线淡淡扫过他,脸上是一贯的淡然笑意,只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嘲弄和轻蔑。

真是个蠢货,也不知道谁故意教他的这些。

宋诀看向上首的祁渊,眼神立刻变得恭敬钦佩,心下暗道:他们的皇上可不是什么只知道□□的蠢人。

果不其然,就在张文庆说得正激动时,祁渊突然出声打断道:“张爱卿多年主持科举,的确对科举制度有深深的见解。”

张文庆得意一笑:“皇上过奖了,张某只是抒己见。”

见他依旧冥顽不灵,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模样,祁渊脸上多了几分冷笑,语气森然眼神凌厉道:“但以朕看来,张大人为科举操劳多年,也是该回家修养修养了。”

竟然还明目张胆打上了科考的主意,这若是往日他可能还会等一等,等这张文庆做出点什么蠢事,再行判处,可今日……

祁渊余光再次瞥向内殿,心中郁结烦闷,这次他却是没那个耐心等下去,只想快点解决掉,以泄心头气愤烦闷。

张文庆脸上笑意一僵,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听出祁渊语意中的森然,腿一软连忙下跪求饶:“皇上恕罪,臣只是想为国库开源节流!”

祁渊:“哼,国库还轮不到你担心。”

事关祁国和国库,此话一出养心殿气氛更加沉重,诸位大臣都不敢出面说话,心中暗骂这张文庆也真是傻子,什么话都敢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你已经惦记着国库了吗?

跪在地上的张文庆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刷地白了一层,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张大人这就回家修养吧。”祁渊打定主意道:“今日就到这里,诸位爱卿可以退下了。”

“是,臣等告退。”

祁渊起身往内殿而去,眼角余光睨了眼瘫在地上不动的张文庆,立马就有人将其拖下去,自信而来的张文庆,就这么被打入尘埃。

众人出了养心殿,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忽觉一阵寒意,这就是皇权,他们不能去反抗也不能去挑衅,且春闱负责之人……又要重新挑选了。

浑浑噩噩往外走着,突然一只小白狗疯狂窜过来,差点撞到他们身上,汪汪叫两声又很快跑远。

有人问:“这就是皇上养的那只御宠吗?还挺可爱的,就是尾巴短了一截。”

身旁消息灵通的人道:“不是,这是梁总管养的,据说被带去猫狗房训练了些日子,大概是训完了吧。”

这些小事都不算秘密,只稍微好奇一问便可得知。

张大人突然被罢免一事就像插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朝堂众人。

宫外,祁衔书房中,他看着下方的属下,眉头一挑兴味道:“哦?张文庆真的被罢免了?”这么说来苏乔的话又应验了。

下属道:“是的,王爷,张大人在圣上面前失言,已经免官回家了。”

“倒是便宜了他。”祁衔一笑,说着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到:“走吧,本王去见见苏君,以示感谢。”

苏乔院子里,他正在给花草浇水,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落在他身上更显清逸,自从得了王爷的宠爱,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他放下水壶,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祁衔,快步上前迎接道:“王爷,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祁渊深情地握住他的手,将苏乔带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后,含情脉脉道:“谢谢你,苏乔,幸好有你提醒本王,那张大人果然作风不正口无遮拦,今日一早就被皇上罢免官职了。”

苏乔深情回望,摇头一笑:“何必说谢谢,这都是君应该做的。”

只是……这张大人被罢免得比前世早了些,但苏乔也没太放在身上,毕竟这一世他和祁衔相爱得也早了许多,不是吗?

只要大致的事件没有变就行,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样想着,苏乔彻底放下心来,沉溺在祁衔带来的幸福和温暖中,思索着何时该去找他前世的助力们,春祭将近,也该去“救济”正当落魄的未来状元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