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景铄不顾众人的脸色, 张嘴就准备接着说下去。
“嗯咳”掌门立马干咳一声,给了束景铄一个你悠着点的眼神。
束景铄回头看了掌门一眼, 然后又侧头看了一眼神情毫无波澜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究竟意味着什么的剑尊。
“等等。”这时一个长老也终于回过味来,想到了某个重点, 站起来激动的看着束景铄问道,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墨子长老的身边出现了叛徒?!”
并且凭借雲霄剑尊的孤···警惕程度不是他亲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能够近的了身。而雲霄剑尊渡劫之前经常接触的除了掌门、谢长老、蓼闫真人外也就是他那几个徒弟了。但是无论是掌门、谢长老还是蓼闫真人要是是叛徒的话, 那无疑也太过可怕,一个掌门、一个掌门最信任的人还有一个掌握整个宗门医疗的人···要是是他们的话, 别说是雲霄剑尊了,恐怕他们整个宗门都早就毁了。
那除此之外也就是在剑尊渡劫之前收的那几个徒弟了, 而在哪几个徒弟之中无疑是来的最早并且与剑尊最为亲密的大弟子柳怀竹最为可疑····
长老忍不住偷偷的看了剑尊一眼。剑尊面无表情的回看过去,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神情什么的也都没有变, 但是长老就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威胁,吓得他一下子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差点就在众人的面前忍不住发抖。但幸亏强大的意志力制止了他,他立马闭上嘴,乖巧的坐了回去,非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那一个投影。
众人:“·····”
剑尊这才默默的把视线移回来看着面前的投影发呆。也不知道怀竹怎么样了··昨天似乎有点过火啊,但看他似乎也乐在其中的样子。应该不会生气···吧?
众人并没有看出一本正经、似乎在生气众人怀疑他爱徒的剑尊此时脑海里却都在想着昨天的不可言状的事情,掌门等知道预言之事的人却都明了绝对不可能是柳怀竹等人, 但是为了防止引发宗门内的恐慌, 掌门还是没有告诉众人这个事情。
掌门看着众人开口道,“好了。现在没有证据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我们现在既不知道对方影响众修士渡劫的方法,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以什么形式潜入各个门派、家族。所以我们之后定要更加小心,平时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无论性别、年龄、修为、身份,大家定要小心,但也不要太过疑神疑鬼,胡乱猜测。”
众长老、真人一起点头,“是,掌门”
掌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下意识的就觉的自己总结完毕,可以起身离开了···
“那么我就接着来讲了,”束景铄表情不变的看着众人,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道。
掌门立马把微微上移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看向束景铄。
都注意到掌门这个动作的众人内心毫无波动,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就习惯了。
而同样早就知道自家师尊这性格的束景铄也同样的没有在意,他直接又挥手令几张纸飘了出来。
“另外,我们也找到证据在傅家与陆家之事的后面也有鬼族的影子。”束景铄顿了顿,“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傅家出事之后柳师弟曾经说的那件事。”
众人皱眉,蓼闫真人看了看众人开口接话道,“你是指当初怀··柳师侄所说的那个老人说‘错了’的这件事?”
束景铄点了点头,“我们之后也去找柳师弟提取过他相关的记忆,详细观看过。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初那个老人说‘错了’,应该是指柳师弟指的是妖族做下的这些事。其实当初有很多迹象都已经表明,例如傅家人为什么要做出如此豪赌都要把他们最后的傅家血脉送到密室之中。”
众长老、真人各自随意、沉默的翻看着面前的资料,并没有再说什么。
束景铄在控制着一些他觉得重要的资料在众人面前快速的略过,“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这里面大部分的证据都是酆格那里发现的。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为何酆格会将这些消息留作纸质档,更不知晓是不是他故意捏造虚假信息来蒙骗我们···”
说着说着,束景铄都觉得那里怪怪的,鬼族捏造虚假信息来陷害鬼族吗?
束景铄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另外,我们还有一点并不知晓。通过他这些信件之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他们所收集的大部分魂魄包括所有的在渡劫之中被他们抓住的魂魄都不是自己使用而是送到了鬼界。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送给的是不同的势力,还是相同的势力。是某个人、某个家族还是····”鬼界的皇。
鬼界与人界不同,诺大个鬼界总共只有一个国家,由一个鬼皇统治。所以这件事要是牵扯到鬼界那唯一的皇的话···
束景铄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但是众人也都已经猜到了。
司长老一直神色莫名的看着那些资料,当听到束景铄的话之后,他抬头看了束景铄一眼,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你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在这世间唯一能和人界互通往来、关系友好的也就是鬼界了,仙界和神界一直不屑于与人界交流,妖界和魔界向来与人界为敌。鬼界身为人界唯一的盟友多次帮助人类一起抵御其它界的入侵,可以说人界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独立、现在的和平完全是依靠当初鬼界全力以赴的付出。
在哪之后,人界与鬼界就签订了契约,双方若无必须绝对不会去到对方的世界,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对方的人,若有此界之人到对方世界作奸犯科、为非作歹,对方世界有权利自由处置。虽然当时很多鬼族之人极力反对这个契约,但是却在当时鬼皇的坚持之下也只能离开人界。
虽然在哪之后依旧会有鬼族来人界作恶,但是修真者向来都是杀了了事。对方也并没有太过计较,双方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一层脆弱但是却又绝对不能捅破的玻璃纸。人界一旦得罪鬼界与鬼界开战,那魔界和妖界绝对也会趁机来分一杯羹。
虽然鬼界需要人死后的魂魄,但是早在第一次人界与魔界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有鬼族权贵提出来圈养人族的办法了。
司长老看着束景铄认真的说道,“以后若无非·常·确·凿·的证据,休要再提这件事。”司长老着重强调了那几个字,明显是在警告束景铄,但是他背后的意思更是在告诉众人,哪怕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却没有在要撕破脸皮的时候也绝对不要再提这件事。
众长老、真人各自都没有出声,但是却也都是一副赞同司长老的样子。
束景铄默默的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看向才刚刚经历算计、差点就因此而身亡的剑尊。
剑尊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毫无波澜的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微缩资料。
束景铄眼神一暗,默默的收回了视线,最后行礼道,“是,弟子明白。”
说罢,束景铄就收回了所有的资料,又缩回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掌门看了自己的爱徒一眼,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起身最后打哈哈讲了几句然后就宣布众人可以离开了。几乎是在掌门说完的一瞬间,剑尊就消失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
这边,匆匆赶回的剑尊一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吃着糕点喝着茶的柳怀竹。
剑尊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关好门,走了过去,“身体如何?”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有点心虚?
柳怀竹抬头看着剑尊,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他是绝对不会说他早上是靠磕了颗丹药才爬起来的。但是他也不会在这方面去说师尊什么的,他能感觉到师尊其实已经在照顾他了。再说了,这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有为何要说呢?虽然他们这体力差距是有点大。
剑尊看着柳怀竹的笑容脚步一顿,脸上也下意识的挂起一抹笑意,他走过去,直接一把公主抱抱起柳怀竹,柳怀竹一愣,下意识的勾住剑尊的脖子。紧接着他就瞥到原本处于他身下的椅子竟是变换成了一个上面垫了厚垫子的长椅。
剑尊也没有放下柳怀竹的意思直接抱着他就那么坐了下来,把柳怀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柳怀竹手上还拿着一个糕点,缩在剑尊的怀里,靠着剑尊的肩膀略微有些迷茫的眨了眨了眼。柳怀竹安抚的蹭了蹭剑尊的颈勃,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剑尊也没有隐瞒,直接将今日之事全部告诉了柳怀竹。
柳怀竹边听边慢慢的嚼完了那一个糕点,听完之后,也只是垂眸,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这样啊···”
剑尊沉默了一会儿,“你会怪我吗?”
柳怀竹挑眉,拉过剑尊的一只手,细细的抚摸着,“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怪你?”
剑尊低头看着柳怀竹的动作,自嘲的笑了一声,“当我还是哪一只畜生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多么的无力。我一直以为当我渡劫之后,就能护住你们···”但是现在他却连给徒弟家族报仇,找那个算计了他的叛徒算账都做不到。
其实最后司长老那句不仅仅是说给束景铄听得也是说给他听得,身为同样知道那件语言才会同意不找人过来帮助司擎宣的人,他也无疑是在劝慰剑尊,最后就这么算了。他现在已经到了度劫期,鬼族基本就不会再找他了,而他的那些徒弟只要他多注意点,一般那些鬼族也不会去招惹。
柳怀竹手一顿,抬头看着剑尊,“师尊,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那么完美、那么强大的。”
剑尊一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于他来说,别人这么说他可能会感动,但是柳怀竹这么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柳怀竹却没有注意到剑尊的不对劲,接着说道,“师尊,你看看你有多懒,懒得说话,懒得动,你说说当初你还是一只猫的时候你最后长到多胖了!”
剑尊忍不住撇过脸,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
柳怀竹:“你看看你也就刚开始刚回到自己身体里那段时间勤快了点。最近又开始往回发展了。”
剑尊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第二箭,他默默低头幽幽的看着柳怀竹,“今晚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究竟懒不懒。”
柳怀竹手一僵,然后又立马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接着说道,“师尊,我是说···”
剑尊突然抽出了那只手抚摸上了柳怀竹的脸,“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知道柳怀竹的意思,他不是一个完人,也没有那么的强大,何必计较那么多,又何必去担负那么多。
但是他无法不去想,无法不去担负。他不敢赌哪一个万一,不敢赌那个一般、大概还有可能。
剑尊默默张嘴:“我——”
“扣扣——”
“大师兄你起了吗?”
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