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厉子胤听见白宁叫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大哥哥怎么了？”
“我梦见我还很小的时候，他救了我。”
“是……是吗？”
厉子胤想到他做的梦，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他这种没有浪漫基因的人，想不出什么浪漫新奇的桥段，梦到的剧情自然也狗血老套。
这么老套狗血的剧情就这么撞梗了？
梗撞了，男主却换了他人。
厉子胤刚才还在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在听了白宁的话以后，所有想法都打包丢到脑后了，满脑子都是还是小狐狸的白宁，被别人抱在怀里的画面，下丘脑分泌出的酸性元素，酸得他连脸上表情都有些绷不住。
对白宁而言，现实中的厉子胤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他刚从梦里转醒，脑子也乱糟糟的，却也发现厉子胤嗓音的不对，接着便看见厉子胤一脸酸溜溜的表情。
抬起手，细白的手指在厉子胤脸颊上划了划：“哥，你怎么了？”
厉子胤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脸绷得脸皮都发紧了，连忙放松脸上表情，“没事，刚做了个梦，还有些没回过神。”
“什么梦？”白宁以为厉子胤又做恶梦了，注意力瞬间转到厉子胤身上，把自己的梦给抛脑后了。
“记不清了。”厉子胤嘴里有些发苦，刚听了白宁说梦见大哥哥，他梦里内容打死也说不出口，转移了话题：“你梦里的大哥哥是怎么样的？”
话出了口，厉子胤想抽自己一巴掌，‘大哥哥’三个字明明让他不舒服，却偏偏要嘴欠去问。
不过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心里有疙瘩，却越想知道更多，很想在得到的消息里看到自己希望的答案，但这样的希望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落空了，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心塞。
厉子胤以前的梦都不是好梦，他不想说，白宁自然不会去硬按着他，去揭他伤口上的疤，顺着厉子胤的口风转开话题。
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梦里，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大哥哥，甚至觉得他长得超级帅，可是现在回想，却发现他竟然一点不记得大哥哥的样子。
“怎么了？”
白宁蓦地抬头看着厉子胤道：“哥，我觉得他和你好像。”
厉子胤怔住。
白宁盯着厉子胤看，看了一会儿，举起手，遮住厉子胤的头发，看不见厉子胤的短发，这张脸渐渐和梦里模糊的脸渐渐重合。
但躺着的厉子胤神情慵懒，太撩人了，和梦中一脸怒气和杀气的大哥哥区别太大。
白宁摇头：“这么看又不太像。”
厉子胤：“……”
他一点也不想像白宁心里的大哥哥……
在他看来，如果他和白宁一直找的那人像的话，他毫无疑问的成了人家的替身，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厉子胤偏头，避开白宁遮住他头发的手，再次拿话题岔开话题：“他怎么救了你？”
等厉子胤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连吐槽自己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会连犯两次。
白宁听了这话，却开始描述。
和厉子胤梦见的场景一样，只不过是站在白宁的角度上发生的故事。
厉子胤呆了。
就算再狗血烂俗的桥段，也不至于撞梗，撞到一模一样。
白宁说完，等着厉子胤说点什么，可是等了半天，厉子胤只是呆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白宁叫了一声。
厉子胤没反应。
“哥？”白宁举起手在厉子胤面前晃了晃。
厉子胤依然没有反应。
白宁双手捧住厉子胤的脸，挤了挤，“哥！”
“呃。”厉子胤猛地回神。
“哥，你想什么呢？”厉子胤魂不守舍，白宁想到之前厉子胤做的梦，有些担心。
“你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厉子胤不答反问。
白宁的出现就是厉子胤人生观最大的洗刷，在白宁身上，他看见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白宁可以进入他的意识和他沟通，甚至可以带着他进入白宁的意识，还能通过福宝的六感看世界。
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杂合在一起，撞一个梦，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事。
厉子胤找到一个借口，喉咙艰难的滑动一下。
白宁这次回答的很快：“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说明这个梦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也可能只是一个幻影。
厉子胤又想到发小给他讲的那些玄幻游戏技能，“小白，你有没有给人造梦的能力。”
白宁立刻摇头：“我没有。”
白宁没有给人造梦的能力，那么他做的梦就不会是白宁让他做的，人为的可能性就变小，人为的可能性小了，真实性的机率就变大。
或许他真的是白宁说的大哥哥？
这个念头跳出来，让厉子胤吓了一跳，心脏紧跟着剧烈跳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化开，竟有些期盼。
还没等他的情绪进一步形成，白宁接着道：“不过有人会，福宝爹就能给人造梦，福宝说不定以后也能进化出这个能力。”
“……”厉子胤刚刚扬起的心，‘噗通’一声，如同石子落水般，直接到底了。
福宝是不是在白宁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进化出造梦的能力了？
转头看向左右，看是不是福宝又偷偷摸摸地进了他们房间，还给他造了和白宁一样的梦。
“哥，你找什么？”
“福宝。”
“它在隔壁房间。”白宁指了指头顶墙壁。
福宝是白宁的契约兽，在他们的感应范围内，白宁能准确的知道福宝所在的位置。
“造梦法术的有效距离是多少？”厉子胤不肯死心：“比如如果福宝进化成这样的能力，可以在多远的地方施法？”
福宝的爹在五百多岁才进化出造梦的能力，刚进化出来的时候，站在别人脑门顶上，造梦失败率都是百分之百，随着修为增加，才慢慢增加成功率。
福宝这年龄，这修为，就算会造梦了，也不会有成功率。
但厉子胤问的是距离，不是成功率，白宁想了想：“零距离？”
厉子胤又往头顶方向看了看，他的几根头发擦过墙壁，他想如果福宝贴在墙上的话，他们这算不算零距离？
“哥，你怎么突然问起造梦？”白宁和厉子胤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厉子胤生活严谨，以前连游戏都不碰，和他一起后，为了陪他，才偶尔玩玩游戏，但玩的也都是即时战略游戏，出现在角色扮演类游戏里的技能，正常情况是不会在厉子胤嘴里出现的。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厉子胤刚才说过不记得做过什么梦了，现在说自己梦见了什么，那太打脸了。
厉子胤顿了一下，接着问：“你真的不记得大哥哥长什么样？”
这次问话，他是过了脑的，是真的想知道那个人的样子。
白宁遗憾地摇了摇头，但看了厉子胤一会儿，突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拿过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哪里可以租古装。”
他打字的时候，没有避开厉子胤，厉子胤和白宁又紧挨在一起，也就看见白宁打的字，道：“你想找古装？”
白宁：“嗯。”
“厉氏和傅氏旗下的影视公司里有不少戏服，可以去看看，如果没有合适的话，还有一些专门做剧组服装的地方可以看看。”厉子胤说完，问道：“你租古装做什么？”
“给你穿。”
“啥？”厉子胤愕然。
“有一件事，我想证明一下。”
白宁记不起大哥哥具体的样子，但今天的梦境却给他很深刻的印象。
在掉进虚空的那一刻，他身体里被灌进了什么东西，痛得他头痛难忍。
这时大哥哥从天而降地抱住他，而一道天雷恰好这时劈在了大哥哥的后背上，大哥哥的脸瞬间白了，嘴角渗出一道血丝。
他的意识便消失在这里。
他推算了一下年龄，正是那年他大病一场，昏睡了许久，才醒来的那一年。
白宁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梦是他遗忘的一个片断。
而他的失忆，极有可能和他当时那欲裂的头痛有关。
他只是想不明白，如果说梦境是真的，那么大哥哥对他有救命之恩。
父亲从小教导他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就算他失了忆，他家里人也应该告诉他，让他记住这天大的恩德。
可是，家里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
如果这个梦，只是一个纯粹的梦也就罢了，可是如果是真的，家人为什么会对他隐瞒掉这段过往？
白宁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却没有一个站得住脚。
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就越想知道答案。
要知道答案，就得去证明他的感觉，只是带入了梦境里的情绪，没有走出来，还是真实发生过，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情愫。
厉子胤问：“什么事？”
“梦的真假。”
厉子胤呼吸一窒，心脏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住，紧接着重重地砸落回胸膛，狂跳起来。
“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