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很嫩, 一点儿都不柴, 香甜软糯的土豆浸满了浓郁的肉汁儿。言采吃了两大碗饭。马铃薯这东西怎么做都好吃, 而且还管饱。
以前他们在外面赶路的时候没时间做饭, 就生点火直接烤土豆,撒点盐就可以吃了。精致点的可以再撒点儿辣椒面孜然粉什么的。言采爱吃软糯的。
崽崽也很馋肉, 然而江满月不允许他吃。虽然言采是觉得他儿子可以吃肉不用怕了, 不过言采是个把耳朵, 江满月说不行就不行。
虽然没的兔肉吃, 不过给崽崽做了土豆泥, 撒了碎肉沫、蔬菜粒儿和一点点儿盐。让他自己拿着木头做的调羹自己学着挖着吃,脸上糊了满脸土豆泥, 倒也吃得挺高兴。
红玉要喂,言采还不让。
“让他自己吃着玩儿, 慢慢就会了。小孩子不能惯着。”他们基地里这么小的小孩特别少,这么大的都会自己吃饭了。
红玉觉得小少爷还小,怎么可以自己吃饭呢, 但是少爷和姑爷都没管这件事, 她自觉自己当下人的就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崽崽一开始还不愿意自己动手,频频抬头张望大人, 见真没人搭理他,才不情愿地抓着勺子自己吃了起来。吃饭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怕他噎着, 旁边还备了煮好温热的羊奶。
吃着碗里的土豆泥,掀眼皮看一眼桌上的羊奶——那也是他的。他还是宝宝, 一天要喝好多奶的!
言采看他动不动扫一眼的护食模样,存心逗他,端起桌上的羊奶,装作要喝掉的样子。
“爸爸吃了啊,爸爸真吃了啊。”
崽崽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吃吧吃吧,又不是没有下一碗。这么幼稚的游戏他才不想玩,真是个傻爸爸。
儿子没半点儿反应,无聊的老父亲悻悻地放下碗,儿子太聪明,真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呢。
“言少爷,有客人找您,在客厅里等着呢。”新雇来的门房传话。
“客人?”言采放下碗筷,谁大中午的饭点儿拜访人家,也不怕打扰到别人吃饭。不过他也吃饱饭了,出去看看也无妨。“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
出去了才知道,什么客人——不就是林殊和林筑嘛。
“你们这是……”大包小包的跟来投奔似的。
林殊跟见到救命恩人一样,一脸感动不已:“兄弟,有饭吗?”
行吧,来蹭饭的。
“跟我走吧。”言采也没问,这俩怎么带着家当来蹭饭吃了。
江满月也正好吃完,抬头就见到言采身后跟着的两只尾巴。
“这怎么的?”江满月看言采。
言采眨眨眼表示他也不清楚情况。
“两位,我就不客气了啊。”林殊接过红玉端的饭,稀里哗啦鸡开始一顿风卷残云,唔,好吃,这是什么东西,没吃过……果然来言采这里是来对了。
至少东西是真的好吃。
相比之下林筑就显得规矩且有礼貌得多。
还在跟碗里的土豆泥儿作斗争的崽崽忽然接收到威胁,就扫到林殊望见他碗里的眼神,也不玩儿了,几下把碗里的舔干净,糊了满脸脏兮兮的。
吃过饭,林殊才有时间跟他们讲这几日的事情。
“那书院没法儿待了。都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他们到了那书院后发现,他爹拜托的院长因为出远门并不在,副院长是个非常死板的人,很看不上林殊这样胸中没几点墨水还是走后门进书院的人,听说林殊原来是做生意的,更是鄙夷不已。
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众人都避之不及。书院的学生可都是要考科举当官的。
林殊在清渠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潇洒又自在,哪里受过这些气。没待几天就想跑出来了,只不过不知道江满月他们住处,打听了一会儿才找到这宅子里。
“这家伙倒是挺多人想跟他结交,不过他榆木疙瘩一个,谁都不搭理。别人邀请他去参加诗会之类的也绝对不参与,每天就是念书。木头一个。你跟来做什么,你明明可以继续待在书院里。”
“姨父让我看着你照顾你。”林筑只说了一句话就继续保持沉默了。
“兄弟,收留我吧。”林殊惨兮兮地看向言采。
言采还没回答呢,江满月冷冰冰地说:“做梦。”
“他不让……”
林殊扶额,绝了,忘了这是个把耳朵,枕头风怎么吹就怎么信。
“不过我们家旁边的宅子你可以买下。”
“啊?”林殊被这回头枪一下子击晕了。他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连着这间宅子隔壁还有一间小一点儿的。
江满月深藏功与名。隔壁那宅子也是他名下的。反正也不住,卖出去一点儿都不亏。
奸诈。然而那房子确实还算不错。钱全部在林筑那里的林殊被逼无奈,只能向林筑求助。
好在林筑这时候没卡得太死,竟然很爽快地买了。要知道平时想要从林筑那里要钱那得是死磕才能要下来的。
“姨父说你不能乱花钱。”意思是这次就不算乱花钱,可以买。
住到近一点儿的地方好处就是两人商量开店的速度就快了。林殊还是想做他的老本行,开酒楼。
林殊做这些都是老手,上手很快,言采只要投钱进去就行。
“现在很重要的一点儿是——咱们的店开在哪里好?”林殊沾了水在桌上比划着,东街的人最多,那里最繁华,客人不少,不过要想租到那里的店铺有点难。
“又要位置合适又要大小合适还要价格合适……我实地去考察看上了一处。”林殊推言采。
“那天咱俩看过的,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是不错。那家店好像是赔本做不下去要租出去。可是人家根本不租,说是租给家里的亲戚了。”其实言采还有一点儿疑问的。他对京城的地方不熟,不过他和林殊一起看上的那位置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哪里看过。
“东街南起第二间为什么这么眼熟呢。”言采摸着下巴想。
江满月之间没和他们一起去,此时一听,却觉得很微妙。
“这家店好像是我们的。谁说要租给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