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景原本是不想赶尽杀绝的,只想在亲子鉴定出来后告他们个遗弃罪就完了,要知道遗弃罪最多也就判个七八年,虽然失了自由,到底人是好好的。
但谁叫他们嘴那么脏,骂他元元骂的那么难听,顾仲景本就厌恶他们,这会儿更是生出了杀心。
只是他们身处现代社会,能不动用武力就最好不要,他也不想用原身这双手解决他们的亲身父母。
所以收拾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联系那些债主,告诉他们这俩人的行踪,让他们自己去收拾好了。
要是收拾的顾仲景不满意,就再告他们一个遗弃罪。不过按照他们欠的那些赌债的年份来说,利滚利到如今怎么也有好几千万了。
只要他们被债主找到,那对夫妻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为防那对夫妻到时候被逼债时攀咬自己,顾仲景找到那个债主时,直接说明了那对父母欠的本金两百万他会还掉,但利息就别想了。
那债主头头怎么可能会同意?那可是几千万,说抹消就抹消,哪有那么简单?
他不但不答应顾仲景的说法,还想就此赖上顾仲景,他们知道那对夫妻根本没有还款能力,还不如盯死顾仲景,想让他来背那对夫妻的债务。
顾仲景啥也没说,甩出一大叠他们违法聚众赌.博,放高利贷和贩.毒的证据,这些东西若是落到警.察手里,这伙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
那债主头头一见那些东西就慌了,当即就想把顾仲景留下杀人灭口,可顾仲景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吗?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全给干翻在地。
那债主头头见拿顾仲景没办法,只能受了这个威胁,收下了那两百万的本金,并发誓以后绝不来找顾仲景的麻烦。
之后的事就不用顾仲景操心了,那债主被顾仲景这么一威胁,所有的气全都发到了许志发和刘芳身上。
这对夫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被打的时候果然攀咬了顾仲景。
“大哥,您放过我吧!我是真的没钱,我以后再也不跑了,只要您能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债主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见他还是老一套想蒙混过关,什么也没说,吩咐小弟继续打。
许志发不是傻子,他以前和刘芳都被打过无数次,但那力道和这次简直天壤之别,再被打下去他俩不是死就是残。
他谄媚的爬到那中年人面前想抱那人的大腿,被那人一脚踢开也不在意,满脸青紫血迹的躲避着身上的拳脚,再次爬到那中年人面前哭叫道:“孙哥,孙哥,求您别打了!还钱!我马上还钱!”
“还钱?你拿什么还?讨饭吗?”那孙哥冷笑道。
许志发毫不犹豫道:“孙哥孙哥!您听我说,我是没钱,但是我儿子有钱!我让他给我还,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他说的是刘芳,刘芳眼见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对刘芳好歹还有那么点夫妻情,这才把顾仲景给扯了出来。
他之前不扯顾仲景可不是为了什么父子之情,他就是打着和以前一样的算盘呢。准备等他们打完继续去过好日子去,顾仲景的钱都是他的钱,他可舍不得拿来还债。
打一顿就打一顿呗,反正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躲起来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这些人每次找到他们都会先打一顿再说,所以他的皮早就练厚了,挨顿打完全是小意思。
这次他原以为也是一样,可这些人一见面就下了狠手,刘芳是个女人,没挨几下就昏死了过去,许志发还好一点。他见这次情况不对,这才把顾仲景给攀咬了出来,这时候钱比命可重要多了。
可惜他打错了主意,他不提顾仲景还好,他一提顾仲景那孙哥就气得脸色铁青,他瞬间就回忆起了昨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那冷如冰的气势至今想起来他都还会心头一寒,还有那些决定着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生死的证据,他一起来就会遍体生寒。
他越拿顾仲景没办法,就越恨许志发夫妻,要不是他们,自己等人怎么会惹上那等煞星?
现在可好,把柄捏在人家手心里,人家想怎么拿捏他就这么拿捏他,这孙哥如何甘心?
这会儿心头本来就不痛快,许志发还敢在他面前提顾仲景的事。
他缩着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对手下挥挥手:“废了。”
冰冷荒凉的废弃大仓库里,许志发和刘芳的惨叫不停传来。
没多久,一群人走出了仓库。
为首那人旁边的一个小弟道:“孙哥,我们要不要把许志发那个儿子一起解决了?”
那孙哥叼着烟冷道:“当然,敢威胁我,还想活着逍遥,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一行人开着车朝着柳鸣山出发,还没开出两个红路灯呢,就被七八辆警车给拦了下来,抓了个正着。
警局里。
顾仲景正在被问话。
“据犯罪嫌疑人孙某交代,你拿他们的犯罪证据威胁了他们是吗?”
顾仲景一脸委屈:“警.察同志,我没有。我昨天去找他们是想把我亲生父母欠的债还了,我跟他们商量说只还本金,他们不同意,说我父母欠的钱现在已经利滚利有两千多万了,我哪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拒绝了他们,他们当时也没有为难我,只说那两百万就当是利息,以后还会来找我要钱,我觉得不对劲才报的警。”
问话警察也觉得不可能,那犯罪证据是那么好找的吗?要是那么好找他们这些警.察至于天天奔波?他面色还算温和的继续道:“你做的对,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报警。下一个问题,你有殴打犯罪嫌疑人吗?”
“他们怎么能胡说?他们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顾仲景那张脸上满是被冤枉的委屈和悲愤。
问话警.察看看这才十八.九岁大的高瘦青年,也认为他打不过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根据调查也没有查到他曾经练过的经历,曾经还被那个震惊全国的赵秋凌雇人霸凌过,怎么可能会打得过那些人。
更何况那群犯罪嫌疑人都已经检查过了,浑身上下连擦伤都没有,说顾仲景打他们简直就是笑话。
“好,你别害怕,我知道你没有打他们,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
顾仲景“委委屈屈”的点头:“警.察同志,我父母他们……”
他这么问是因为他报了警三个小时后孙姓一伙人就被抓了,他也被传唤到了警.察局问话,所以现在还不知道那对夫妻的情况。
那警.察都不知该怎么和顾仲景说了,他太同情顾仲景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说,还被变态害得退了学,现在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来了,这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许志发夫妻一看就是想占顾仲景便宜的,也是这孩子心善,知道被利用了也还想帮他们还债,这得是多缺父爱母爱?
他遗憾的对顾仲景摇摇头道:“抱歉,你的父亲我们没能救回来,已经……不过你的母亲情况好一点,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脊椎骨也被敲击了一下,以后恐怕是只能躺着了。”
顾仲景心中微微讶异,他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狠,直接把人搞成这样了,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他们弃养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一个废人,他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就当偿还她那十月怀胎之苦了。
问话警.察见他面色黯然惨白,同情的让他缓了许久才接着问道:“在你报警之后两个小时,我们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将嫌疑人孙某的犯罪地址和逃跑路线发了过来,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当然是啊,但顾仲景会承认吗?
他果断摇头否认:“不是我,我就只打了一个报警电话,就是早上那个。我报警是因为我感觉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我昨天晚上想了好久,我觉得遇到这种事我自己可能没办法解决,所以才报的警。”
问话警.察:“好,最后一个问题,根据嫌疑人孙某交代,他们将你的亲身父母打成这样是你要求的,请问有这回事吗?”
顾仲景猛的站了起来,似乎是接受不了这个指控,震惊得失去了镇定,左脸写着“冤”,右脸写着“枉”。
“他们放屁!我怎么可能让他们伤害我的父母?我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找到的父母才刚刚做了亲子鉴定,他们昨天还承诺我以后会把我的童年补偿给我,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做?如果我不喜欢他们,我不认就行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够,又道:“如果我真的想伤害他们,为什么还要帮他们还那两百万?我吃饱了撑的吗?”
那警.察点点头,表示了解:“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他们无法提供找你根据,全靠口头描述,并不能作为证据来给你定罪,所以你可以放心。”
按理说这话他不该跟顾仲景说的,但他太同情这小青年了,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
他觉得孙某等人的供词简直是一出大型推卸责任现场,顾仲景又不是傻子,真要想弄他那对父母办法多了去了,什么告他们遗弃罪啊,找其他毫无相关的小混混动手啊之类。
怎么也比找他们这些债主好吧?还不会查到他身上去,何至于找这些人。
现在损失了两百万不说,父亲死了母亲成了瘫子,以后还要他照顾一辈子,又被那些人诬陷想把责任推卸给他。
警.察同志由衷觉得:好惨一男的。
这边问话结束,警局表示后面还要继续调查,可能还会叫他来继续配合,由于嫌疑人那些指控无法作为证据,所以警局也没有权利扣留顾仲景,签了字顾仲景就可以走了。
顾仲景走出警局后,褚彦在外面等着他。
他走近后拉着褚彦的手把脸埋进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哭。
警局众人:这两个崽崽好可怜啊QAQ
半晌,顾仲景和褚彦才离开了警局,开着车去了医院。
警.察局里,之前一直在忙碌的刑警队队长问他忠心耿耿的助手:“小李,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助手一脸同情:“顾仲景这孩子确实可怜,好不容易找到的父母一个死一个残不说,还要被诬陷。”
队长摇头:“我可不觉得他可怜。”
助手不解:“队长?”
队长目光沉沉:“局长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这件事齐家过问了。”
助手目光一缩:“齐家?他们不是一向清廉的吗?怎么会?”
队长:“齐家插手也没用,该查的还是得查,这顾仲景有问题。”
助手大惊,所以嫌疑人孙某说的是真的?
他不解问道:“队长,你是这么确定就是他干的?”
那队长:“第一,几个月前的赵秋凌,还有这次的孙某一行人,全都是匿名邮件告发。第二,齐家插手了。第三,两个案件顾仲景都是受害者。还有,我不是确定,我是猜测。”
他说完后面色不变,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那小助手听完后也觉得相似点太多,他满脸不可置信问:“那您刚才为什么要放他走?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才做的这些事,他都已经构成犯罪了!队长,难道是因为齐家吗?您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崇拜的队长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放顾仲景走了,这让小助手非常失望,他站起身就要追出去:“我去把他追回来。”
队长:“回来!”
小助手回头倔强看他:“为什么?他……”
队长冷冷回复:“他什么他?你现在追出去有什么用?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就是那个幕后凶手?”
小助手:“您刚才不是说……”
队长:“猜测归猜测,即使你知道就是他干的,证据呢?”
小助手不甘心:“难道就让凶手大摇大摆的离开警局?”
队长慢条斯理的喝茶:“你先说说,赵秋凌干了什么?这些人又干了什么?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继续查了?你抓人也得讲证据吧?”
小助手一愣,低头恍惚道:“赵秋凌杀人藏尸,这些人贩.毒吸.毒,聚众赌博,放高利贷……”
他越说眼睛越亮,猛的看向队长:“队长!我明白了!我们继续查!”
队长嘴角勾起:“任何人都别想践踏法律,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办案必须讲证据,这件事就交给你跟进了,能做到吗?”
小助手立正敬礼,铿锵有力道:“能!”
队长是一个世故而锐利的警.察,见的不平事太多太多,很多明明应该接受法律制裁的人,最后都逃过了一劫。
他痛恨这些人,所以对他们的遭遇毫不姑息,他每天都奋斗在第一线,打击每一个罪犯,他不愿意看到那些美好的家庭破裂,所以从来不愿意妥协。
不管是什么人,谁插手他都会追查到底,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是一个警.察,他热爱他的职业,但不代表他正直到迂腐,他只是尽量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
就像这次,他没有留下顾仲景,但不代表他不会接着继续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哪怕他是为了声张正义。
但凡事讲证据,就看顾仲景能不能藏住他的小尾巴了。
顾仲景和褚彦去医院的路上时,褚彦道:“这次估计警局的人开始怀疑了。”
顾仲景毫不在意:“怀疑就怀疑,他们又没有证据。”
褚彦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本来可以办的更加□□无缝的,这些家伙居然全都是毒.贩子,还得多此一举的报警,气死我了。”
顾仲景倒不觉得:“遇到这种人.渣不报警抓了不知道得破坏多少家庭,暴露就暴露吧,反正警局没有证据也拿我们没辙,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褚彦也泄气:“也是。”
这次本来两人原本的主意是直接让那些债主废了许志发夫妻就行的,但谁知道褚彦查那些人的底细好威胁他们时,发现了这些人居然自己种植毒品自己制毒卖毒!
这他么还得了,这种人不把他们送进监狱得祸害多少家庭?
顾仲景和褚彦不是没想过等许志发夫妻的事过去一段时间再报警,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报警好了。
要想等事情冷却,最起码得半年吧?这半年内,要遭殃多少家庭?
顾仲景和褚彦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看不见的黑暗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还不管,他们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现在虽然露出了痕迹,顾仲景和褚彦却不后悔,褚彦道:“他们没有证据暂时不会行动,以后每个月我们固定给警局发一封邮件吧,给你洗洗白。”
顾仲景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褚彦冷哼:“危险?哪里危险?谁能攻破我的防火墙?”
顾仲景想到褚彦的黑客技术,有些语塞,但却还是不情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呢?”
褚彦不高兴了:“没有万一,你不相信我吗?”
顾仲景:“宝贝,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你,你这么能干我感觉我好没用。”
褚彦:“你给我打造一个梦幻庄园,我给你建造一个攻不破的防火墙,咱们正好互补,你哪里就没用了?”
顾仲景心里暖意融融,伸出一直手握紧了他。
此刻的孙家。
“爷爷,许志发死了,刘芳也变成了瘫子,怎么办?”
孙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跺了跺拐棍,骂道:“这两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孙涵靓:“爷爷,要不我们直接出面找顾仲景买那配方吧。”
孙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沉吟半晌后拒绝了她的提议:“杨家去谈收购都没谈成,我们更没戏。齐家这段时间查的厉害,你暂时别动手了,先歇一段时间吧,我想想办法。”
孙涵靓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好。”
孙家暂时停下了他们的计划,其他家则还没开始就被齐家给震慑了。
一时之间顾仲景居然轻松了许多,接下来都没有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带着员工建设柳潜山,还抽空带着褚彦在柳鸣山花海里拍了照。
花海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一垄一垄的竖着从山顶排列到山脚下,各种各样的话各自占据了几十亩甚至上百亩地,虽然还有些稀疏,但却已经美得叫人流连忘返。
唯独芝樱没有分垄,只在花海中间修了一条窄窄的鹅卵石小路,蜿蜒着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这花的花种顾仲景买的全是深粉色,近乎于桃红了,漫山遍野的桃红色美得叫人沉醉,但凡看了就会深深的迷恋上它。
这花还有有一个名字叫福禄考,花语是“若合你意,我深感幸福。”
顾仲景和褚彦都很喜欢这种花,变着花样的在这里拍了不少照片,还在一群玩cospy的小姑娘的建议下,拍了两套古装写.真。
拍照的时候有粉丝看见了他们拍照的细节,嗷嗷叫着要顾仲景把照片Po上微博让他们舔……呸,看看。
顾仲景发了,但他就发了一张,他和褚彦在漫天粉红里身穿白袍接吻的照片。
那照片远的都看不到脸,顾仲景为此被粉丝吐槽了好久,还给他起了个外号“顾小气。”
顾仲景才不在意呢,你们还说啥说啥,反正我宝贝的盛世美颜只有我能看,平时让你们看一眼就够大方了,现在还想要照片舔屏?做梦!
他现在现在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眼看再过十天就是褚彦的生日了,顾仲景几乎夜不能寐。
他每天都激动得失眠,紫色槿都对他没用,满脑子都是废料,时不时就想得浑身燥热去冲冷水澡,鼻血都流了好几回了。
褚彦把他的异常都看在眼里,暗自偷笑的同时也开始默默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