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析回去后,将今天遇到顾仲景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给杨老爷子说了,杨老爷子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顾仲景居然还有那个本事把杨家查个底朝天,他也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顾仲景不是他们能惹的。
他对书房里的两个儿子道:“把人都撤回来吧,以后姓顾的小子不管做什么我们杨家都不参与了。看来这块肥肉,谁也吃不下去。”
老大杨利还不甘心:“爸,难不成就让他这么握着我们杨家的把柄?万一他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杨老爷子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精神气都弱了下来:“他若是想对我们不利,上次你去挑衅他他就该报复了,这次又何必放我们一马。你以后不要去招惹他了,那小子有点邪性。”
杨利还是不服气:“要不干脆斩草除根,他手里的那些东西太重要了,一旦泄露出去,我们杨家……”
杨老爷子抬起浑浊的双眼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确定资料在他死后不会泄露,那你就去做,我绝不会说你。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给我闭嘴!”
杨析在一旁帮腔:“是啊,大哥,人家都说了,要不是看在妹夫的份儿上,这次都不会放过我们,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儿吧。上次要不是你,顾老板会对我们印象那么差吗?再过几天柳鸣山保健品又要开卖了,到时候人家卖不卖给我们都不一定,你还在这里添乱。”
杨利瞪他一眼:“你自己办事不利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
杨老爷子:“好了!再闹就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这才消停下来,但看着彼此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不像是兄弟倒像是仇人。
杨家这边的事顾仲景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和齐徽扬通电话呢。
齐徽扬带回去的空间水已经检测的差不多了,结果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空间水里面有一种特别的物质,以目前的科技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但检测发现,这种物质能够促进植物生长,对植物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齐徽扬只是太过兴奋,所以打电话来跟顾仲景报告这个喜讯。
顾仲景得知后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空间水其实是检测不出来的,末世又不是没有研究所,他作为基地的高层之一,怎么可能没有把空间水送去检测过,检测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检测不出来。
别说齐徽扬现在检测不出来,将来恐怕也检测不出来。
所以顾仲景有恃无恐,他问齐徽扬:“既然结果出来了,你准备种植什么?”
齐徽扬:“这个公司目前还在开会讨论,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大体方向应该是往化妆品这一方向发展,毕竟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不是吗?”
顾仲景唾弃道:“你就是个奸商。”
齐徽扬嘿嘿笑:“无奸不商你没听过吗?”
顾仲景懒得跟他扯:“行了,我知道了,分钱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齐徽扬:“我说顾兄你也太没良心了,我这两天都快忙疯了,你就光想着分钱。”
听到他的语气带着幽怨,顾仲景恶寒了一下:“挂了,我要给我媳妇儿做饭去了。”
齐徽扬自诩和他关系好了很多,调侃他道:“行了,不打扰你这个老婆奴了。”
顾仲景啪的就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两天,顾仲景和褚彦又招聘了一波员工,之前说的经理也到位了。
那经理还是个熟人,就是以前顾仲景在咖啡厅上班时候的那个张经理,年初的时候,张经理的父亲得了癌症,张经理就辞职回家了。
他觉得时光易逝,想好好的陪陪父亲,三个月后父亲去世了,张经理为了养妻儿老小,就又出来找工作了。
刚好在招聘网上看到顾仲景的柳鸣山在招经理,就打算来试一试。顾仲景在他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觉得张经理这个人还算不错,认真负责还有底线,当即就录用了他。
之后柳鸣山的事情顾仲景就全部交给了他,包括后续的招聘事宜也一并交给了他。
虽然张经理才上班几天,顾仲景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个经理帮忙处理事情确实轻松很多。
后期招聘的那些员工,全都各司其职,柳鸣山变得井井有条,之前被收买的那些员工,也被顾仲景趁这次机会全都辞了。
之后招的人,也是柳家村和陈家村的,所以对于员工被辞的这一事,两个村长也没什么意见,他们的家人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他们心虚,收了别人的钱想要打听顾仲景的秘密,现在被辞也是活该,谁也不敢求情。
还有高世和,顾仲景又请他来给自己围围墙,可惜高世和手头的大工程还没有完成,最起码也得到年底了。
顾仲景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高世和给他介绍的那个朋友,把围墙的事交给了他。
因为柳鸣山之前已经围起来了,所以要想把整片完整的山脉围起来,就得把柳明山左右两边的围墙给敲了,不然非常影响美观。
顾仲景又让张经理另外从柳家村陈家村找了一批临时工,开始像上一次一样给柳潜山和柳厚山清理灌木丛。
事情很多,但好在都不用顾仲景自己动手,动动嘴皮子的事,他倒也还算清闲。
忙碌中,时间飞快就到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这一天。
顾仲景一大早就和褚彦出发去医院了,还带着之前整理好的资料。
到达医院后,那对夫妻早就在等着了,一脸的迫不及待,看见顾仲景就上来假意关怀道:“小景,吃早饭了吗?”
顾仲景不想跟他们说话,公事公办道:“别废话,走吧。”
对于顾仲景不耐烦的态度,许志发很是不满,顺口就想训斥过去,但一想到接下来的结果就忍耐了下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刘芳跟他差不了多少,但她到底还有点理智,知道就算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们也要靠顾仲景吃饭,所以便挤出个笑来,跟着顾仲景和褚彦去拿结果去了。
一行四人都对结果心知肚明,所以当看到那显眼的99.99%父子关系时,谁也不意外。
但不意外归不意外,表演还是要表演的,刘芳“嗷”的一嗓子就哭开了,全然不顾这是在医院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儿子!这些年我们找的你好苦哇!”
“小景,是妈妈不好,一不小心就把你丢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啊!嗝……”
哭得真情实感的刘芳打了个哭嗝,倒显得她有多伤心似得。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拿亲子鉴定报告的,能来鉴定的要不就是丢了孩子的,要不就是怀疑自己被戴绿帽的,这里天天都有人上演各种戏码,医生护士们早就见怪不怪,只是觉得顾仲景个褚彦好看,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但旁观的人就不一样了,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难免感慨。
“真是幸运啊,丢失了这么多年都能找回来。”
“是啊,找了这么多年,这当爹当妈的得多苦。”
“哎,不知道我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我看那小伙子脸色不太好,该不会是不想认吧?这长的清清秀秀的,可别是个白眼狼。”
“要我是这被找回来的儿子我也冷漠啊,都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一对父母来,谁能突然一下就接受?”
“理是这个理,但那个当妈的哭的也太可怜了,这是为了找孩子吃了多少苦啊?”
“是啊是啊,你看那两个小伙子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这两个当爹妈的却穿的一身地摊货,一看就有故事。”
周围的人有各种年龄,所以他们的观念也都不一样,但都有共同的一个想法———这对父母太不容易了。
顾仲景被刘芳揪着袖子哭,周围的人在肆意讨论,他心里腻歪的慌。
褚彦知道这时候顾仲景不好开口,就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婶,你能放开阿景好好说话吗?”
许志发面上悲痛欣喜,心里却得意的不行,周围的人太会说话了,句句都是在帮他。
他正掐着刘芳腰后暗示她使劲哭呢,却听见了这么一个清亮明媚的声音,心里顿时反感的不行。
他对顾仲景道:“之前看你一直陪在我儿子身边,请问你是?”
顾仲景刚要说话,被顾仲景拍了一下腰,他闭嘴了。
“我叫褚彦,是和阿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也是阿景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周围人开始小声议论。
“这孩子真可怜,他爸妈没找到他之前居然是在孤儿院度过的吗?”
“不对吧,我记得这孤儿院的孩子不是都录有DNA吗?真想找孩子的早就找到了,怎么这么大了才找到?”
“不一定,那措施可是十年前才实行的,万一人家不知道呢?”
“不可能吧……”
“都是孤儿啊?长的这么好看,他们的父母丢了孩子得多伤心啊?”
“不一定哦,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是被抛弃的呢?”
许志发眼看现场舆论对他们不利,连忙道:“好孩子,这些年你们都吃苦了,以后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你和小景都是爸爸的儿子,爸爸一定会好好弥补你们。”
其实他心里都快气死了,他和刘芳后来一直没有孩子,这顾仲景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想要压榨他,也是做着抱孙子的梦的,谁知道顾仲景居然找了个男朋友!
这国.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儿搞什么同性结婚合法?同性在一起就是异端,该用火烧死!男人结婚,都不能传宗接代,要了有什么用?
他打定主意先把暂时哄着儿子,等把秘方搞到手,就让便宜儿子把这个小杂.种甩了!
不阴不阳的东西,也想沾他许家的光?呸!
他的想法恶毒又愚昧,若是顾仲景知道他是这么想他心肝宝贝的,非得把他剥皮拆骨不可。
但即使许志发没说,从他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了些许,顾仲景看了一眼就不爽了,戾气忍不住往外冒,这垃圾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他宝贝。
真想把他眼睛挖了。
他扯开刘芳拉着他衣袖的手,和褚彦并排站立对许志发道:“你要怎么弥补我们?”
许志发被他问的一愣,他刚才就是随口说说,他哪知道该怎么弥补?一时有些语塞,只能从背后掐一把刘芳,让她说话。
刘芳比许志发聪明一点儿,向来有些急智,这些年躲债很是出了不少主意。
刘芳被他掐的一个颤抖,疼的脸都扭曲了,她想她此刻后背一定青了,但是没关系,很快她就有钱了,只要有钱,老畜生爱怎么掐就这么掐。
“爸爸妈妈会搬来和你一起住,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和褚……小彦缺失的童年我们也会一一补给你们,我可怜的小景呐,呜呜……”
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就用万金油———哭。
顾仲景实在懒得跟他们站在这里给人当猴看了,拉着褚彦的手,道:“走吧,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许志发和刘芳以为他们过关了,心里大喜,一个劲点头,跟着顾仲景和褚彦离开了医院。
到了医院外边路上,顾仲景道:“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说着就要拉着褚彦一起去停车场,褚彦捏捏他的手心,对他笑笑:“阿景,你去开车吧,我在这里等你。”
顾仲景知道他恐怕是有话要说,迟疑了一下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褚彦小声道:“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就骂他们几句,给你原身那小家伙出出气。”
顾仲景回忆了一下褚彦的毒舌,打了个寒颤emm,想骂就骂吧。
他转身去开车了,顾仲景转过身来上下打量对许志发和刘芳。
许志发和刘芳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毛,心里也生起怒气来,这小杂.种,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屑吗?
刘芳眼睛红肿的假惺惺开口道:“小彦啊,怎么这样看着叔叔阿姨?是不是我们脸上有什么东西?”
褚彦面色古怪的盯着他们的脸:“有啊,一脸的贪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来算计阿景似得,你说要是你们背后的人知道你们演技这么拙劣,会不会被你们气死啊。”
许志发和刘芳大惊,面色一下就变了,许志发慌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小景的亲生父母,怎么会算计他?”
说完还不等褚彦说话,语速飞快的道:“我看你才是不安好心,小景怎么会找你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男朋友?你是想挑拨我们和小景的关系吗?我告诉你,没门儿。还有,就冲你今天这番话,我们也不会同意小景和你在一起!”
刘芳也露出了真面目:“哼,小狐狸精,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我儿子不说,还跑来我们面前胡言乱语,我看想算计小景的人是你吧?小婊.砸,等会儿我就让我儿子跟你分手!”
褚彦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的辱骂,对狐狸精那个称呼很有兴趣,迅速进入角色反骂道:“两个老东西,可把你们能耐的,还想仗着是阿景的亲身父母来压我,晚上回去我就给阿景说,让他跟你们断绝关系,阿景的东西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褚彦扮演得开心,觉得还挺有兴趣:“你们儿子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你们是他的亲身父母又怎么样?你们儿子还不是任我拿捏?我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想进门儿?可以,先跪下来给你爷爷磕个头。”
许志发和刘芳都气炸了,刘芳张嘴就是一串国骂,许志发更是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绅士风度,骂的比刘芳好听不到哪里去。
左一句小杂.种又一句卖屁.股的,褚彦沉浸在狐狸精人设里不可自拔,正要骂回去呢,顾仲景开着车出来了。
正好听见那对夫妻各种辱骂褚彦,他的怒气从脚底一下冲到了头顶,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
他的元元,他的心肝宝贝,他从来都不舍的说一句重话,刚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他宝贝就算了,现在居然敢这么骂他。
他们怎么敢!
他脚下一踩油门儿,猛的朝着许志发和刘芳冲了过去,许志发和刘芳吓得一声尖叫就想跑。
在冲到他们面前仅剩十多厘米时,车子猛的一个急刹车。
许志发和刘芳吓得腿都软了,摊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褚彦刚才在他们身后,所以隔得还远,此时正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呢。
他趾高气扬的朝着副驾驶走去,经过两人时对他们勾起嘴角邪笑:“看,你们儿子听见你们骂我啦,你们要倒霉了哦。”
说完就上了副驾驶,两人又急又气,只恨不得杀了这小狐狸精。
顾仲景看褚彦上了车后,心疼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宝贝,你没事吧?都怪我,刚才就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褚彦故意嗲声嗲气的放大声音:“老公~人家不喜欢这两个人,你别带他们回去了好不好?他们刚刚骂我~嘤~”
顾仲景打了个寒颤的同时,骨头都酥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听到褚彦叫他老公~
就连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在他耳朵里也自然的转化成了撒娇,滤镜最起码百米厚,受用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荡漾了起来。
“嗯,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话和表情正好被外面那两夫妻听个正着,这下两人是真的慌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顾仲景这么听这个小狐狸精的话,这才一句话都功夫就答应不带他们回去了,这要是小狐狸精说句别认他们,顾仲景岂不是真的不认了?
两人都是能屈能伸的主儿,满脸焦急的跑过来副驾驶边上给褚彦道歉:“小……小彦,刚刚是叔叔阿姨误会你了,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你别跟叔叔阿姨计较好不好?叔叔阿姨给你赔礼道歉了。”
刘芳也道:“是啊,叔叔阿姨也是太着急了,听到你说要让小景别认我们,才一时情急……”
好家伙,道歉还不忘上眼药呢。
可惜顾仲景会听吗?他把眼神从褚彦身上撕扯下来,看向两人,一瞬间转冷。
“元元既然说不要认你们,那就不认好了。反正我也不缺父母。”
他哪里不知道褚彦在耍花样,自然的配合了一下,一下就给许志发和刘芳整懵了。
褚彦还火上浇油:“老公你真好~”
顾仲景:“……”
么的值了,这对夫妻的存在大概就只有这点好处了。
他这会儿急着回去让褚彦多叫他几声,都不想再跟这两个恶心的东西多说话了。
当即一句话不说踩下了油门,直接抛下两人走了。
许志发和刘芳都傻眼了,这他.妈的……
这就走了?!
车子驶出去没多远,褚彦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是真觉得好玩儿,刚才那对夫妻到了脸色实在太搞笑了,青了又紫紫了又青,那咬牙切齿又懵逼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顾仲景无奈,他又开出去一段路,把车停在了路边临时停车位上,问褚彦:“宝贝,就这么好笑吗?你知不知道刚刚他们那么骂你我都要气炸了。”
褚彦让他一提醒,也想起刚才被骂的那些话了,顿时就有些膈应。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和泼妇泼皮打过交道?
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把他教的也是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刚才连讽带骂可是一句脏字都没有。哪怕他混末世那会儿,骂过最脏的也就是“你他.妈的”这种话。
身边也从来不缺追随者,一切恶意都被手下和顾仲景隔开了,还真的没有经历过被这么骂的场景。
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刚才戏弄那两人的好心情再次压过了那点不愉快,对顾仲景道:“他们被我气得更惨,扯平了。”
顾仲景咬牙,伸出双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脸:“扯什么平?老公都没有骂过你,他们凭什么骂我的宝贝?”
褚彦心生甜蜜,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带了甜意,不自觉就勾出了一道浅浅的笑窝。
“没关系,骂两句就骂两句了,反正马上就要送他们去坐牢了。对了,你刚才怎么就走了?我们不是说好直接载他们去警.察局的吗?”
顾仲景:“不,我改变主意不想告他们了,刚好他们不是一直在躲债吗?我相信他们一定非常想见到那些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