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有些惊讶, 看着莫宁宸半响都没说话。
莫宁宸凑过来, 咬了一口他的鼻子, 低声说：“不说话？”
林愿过了一会儿, 才说：“……我总觉得……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莫宁宸退开些许，看着林愿的眼睛，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能说这种话吗？”
林愿说：“有种轻微的ooc感。”
莫宁宸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林愿就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下到底什么叫做ooc, “你听懂了吗？”
莫宁宸说：“……听懂了，但我说的重点你听懂了吗？”
林愿说：“我又不是傻子。”
莫宁宸：你是。
他心里说着，仔细地看着林愿，声音轻了下来，“算了，我现在和你说这些又没有用, 你根本不会听我的话, 只会以为我在说傻话。”
林愿说：“我听了，我也不觉得你在说傻话，我就是想说, 你现在是这么觉得的，等以后可能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他们开始的关系就不是从良好的土壤里生长的，要是一开始他没处在这么尴尬的环境里，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但老实讲, 也是因为这样, 他们的关系才会这么亲近, 亲近到没办法挽回的地步。
莫宁宸感觉到林愿身上萦绕的烦恼的气息，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反正现在的他，也无法替以后“变聪明”了的他做什么保证，就算能做保证，林愿压根就不信，那又有什么用呢？说再多也无用，也是白费口舌，莫宁宸选择闭嘴。
现在他还无法给林愿什么安全感。
自那天酒会结束后，家里的气氛就一直不大好，莫梁一改之前的好脾气，还对莫尊维发了火，叫程秋雪心情也不大好，林愿干脆就陪她去做sa了。
程秋雪和林愿抱怨莫梁，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林愿也没敢搭腔，就那样听着，偶尔给个回应。
程秋雪说：“你嫁给宁宸还是很好的，他对你又好，又没那么多事儿，这个年纪还在读小学，周围要 有女孩子，那也都是小孩，你不会有这个困恼，现在男人啊，都一个样，你爸爸我哪儿都尽心尽力，他也不记好，说他几句，还要说我，年轻的时候疼我爱我，到这把年纪，我就是他眼里的眼屎，碍眼不说，还要赶紧清理掉，省的弄疼眼睛……”
她说了许多，看样子对莫梁真的蛮大怨气的。
林愿听着听着，困意上来了，差点想睡觉。
这时候程秋雪突然问：“你那姐姐最近不上门了，你联系她没有？”
林愿顿时清醒过来，“我联系她，她说不会过来了。”
程秋雪还有些怀疑，总担心儿媳妇的姐姐和莫梁搞起来，那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莫梁不是那种在意名声的人，就像很久以前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她带去宋心怡的墓地一样，毫无廉耻之心，就算做了这种事情也丝毫不奇怪。
程秋雪想到这里，郑重了几分，叮嘱道：“你那个姐姐，你好好盯着，别让她做错事情，她要是找不到男朋友，我可以给她介绍。”
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担心他姐姐起了歪心思，不过林愿以为程秋雪在担心他和莫宁宸，倒是没想到莫梁那儿去，也和林芊芊没什么一体荣誉感，所以听了这话，也不生气，“我知道的，我会盯着她……”
说到林芊芊，她还真的没有再找他，而且家里那边居然也风平浪静，叫林愿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事儿也没再找季泽秀帮他解决了，他是明白了，季泽秀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其实哪次都没有帮他真的解决掉事情，态度也是很迷了，反正他是看不懂季泽秀了。
他也不再信任季泽秀了，所以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没再找他。
但季泽秀没给他解决，林芊芊忽然偃旗息鼓，林愿觉得还蛮奇怪的，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也就算了。
没了林芊芊这个压力源在，林愿这几天过得蛮快活的，但人的烦恼也是一天一天的，没了林芊芊这个烦恼，他又产生了另一种烦恼。
“妈、……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林愿忽然开口，对程秋雪说。
近来程秋雪对他不错，导致林愿对她的芥蒂少了不少，知道她是一根筋的那种女人，好的时候容易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坏的时候又很容易走极端，容易变成那种偏执的疯女人，不过现在程秋雪还是前者，就蛮容易相处的。
“你说，什么事情？”程秋雪喝了坐起身，叫给她弄脸的女孩端来了茶给她喝了几口润了润一直干燥的嗓子。
林愿说：“就是……”
他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程秋雪看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就问：“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林愿顿了一下，说：“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程秋雪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你的朋友怎么了？”
林愿注意她意会的眼神，喉头一哽，“……就是我一个朋友有些事情瞒着婆家，要是被婆家知道的话，会不会嫌弃她啊？”
程秋雪说：“她是什么事情瞒着婆家？”
林愿说：“就是，比如流过一次产之后，就没法再怀孕这种事情？”
程秋雪一愣，迟疑了一下，“不能再生了？”
林愿点头，“就这事，你说会不会被赶出家门啊？”
程秋雪看向他的表情非常复杂，“这种事情……瞒着的确不对，但是啊……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就不要孩子嘛。”
要之前她听到这个消息的话，没准会狂喜，但是为什么现在情绪这么复杂呢？
靠怜爱这种情绪，程秋雪是不可能对林愿贴心贴肺的，但程秋雪在家里，大儿子不听她的话，老公和她同床异梦，在外头别人觉得她出身不正，有意无意排挤她，心里多少会有些缺陷，林愿对她好，当那个孝顺儿媳妇，叫程秋雪打心里舒坦，心里也的的确确对林愿的感觉不一样了。
高兴这种情绪，倒还要往后边排排，要林愿真的就是她儿媳妇该多好，她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复杂了。
林愿有些惊讶，“就这样？”
程秋雪说：“不然还能哪样？你看我生了尊维他们三个，除了雨欣雨悦他们，尊维压根就不听我的话，生了也跟白生一样。”
林愿有点尴尬，轻声说：“大哥还是挺好的，他是面冷心热那种人，你看上次我出事，还是他抢先抱我去山下，要是耽搁久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这话说的程秋雪爱听，她也觉得莫尊维闷，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全给闷自己心里，她自己觉得没打紧，还喜欢听别人夸她儿子，夸她儿子就是夸她，叫她高兴，“这个倒没错，我家尊维就是这种人，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林愿说：“所以，还是养孩子好，妈，你肯定也心疼大哥，哪有不爱自己小孩的妈妈呢？”
程秋雪笑了笑，说：“说到这个，今年我生日的时候，他还送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陶瓷，现在想想，他小时候送礼物，都是自己做的，小学都会画贺卡，还有自己做贝壳项链，这些东西我还放着呢，没丢，到现在他还愿意花这个心思去亲手做东西，也是很有心了。”
林愿有些诧异，没想到莫尊维是这样的人。
程秋雪感觉自己说太高兴了，把林愿给忽略了，她赶紧收了一下心，说：“圆圆啊，我就和你那位朋友这么说吧，你让她和婆家说清楚，这也不是大事……至少我不在意，以后大不了领养嘛。”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压根没有这个“朋友”，林愿笑了起来，说：“妈，我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她的，我朋友有点在意这个。”
程秋雪说：“没什么，你让她好好养身子，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家庭条件好的话，领养几个都不是问题。”
她说着说着，又想起来莫梁，莫梁那人可没有她这么开明，到时候保不准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个，程秋雪心情又很复杂了，这事儿她知道行，要是叫莫梁知道了，没准要闹，不如一开始就别说，于是她又改了口，说：“圆圆啊，儿媳妇，你再听我一句话，你朋友那事儿，先让她别说出去，看看家里人对她一直没有孩子是什么态度，到那时候再说。”
反正莫梁从那次后就没表态，想来应该也不是很在意。
林愿应了下来，他本来就是和程秋雪先打个预防针，没准到那个时候还能救他一命呢。
他现在的问题是，能走，却又有些舍不得走了，家庭对他来说，不算是枷锁了，也没有强行呆在莫家的理由了。
林芊芊给他打那通电话，并且真的没有再骚扰他，那时候，他怎么没有一点点要离开的念头呢？
和程秋雪做完了sa，林愿心情好了些，程秋雪又拉着他一块儿去购物。
林愿其实没怎么和女人逛过街，尤其和女性长辈逛街，这下第一次和程秋雪去逛街，去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程秋雪买东西，还要再带司机出来提东西，一下午下来，林愿手里都是东西不说，司机大哥手里的东西也同样满满当当的。
林愿两条腿都要断了，看着程秋雪满面红光，还精神满满的样子，无语凝噎。
女人要都这样，他不如还是跟莫宁宸过算了。
回到家，林愿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了。
莫宁宸一回来，就看见他这幅和死鱼一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干嘛呢？”
林愿说：“我陪你妈逛街，两条腿都要断掉了。”
莫宁宸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随后闷笑起来，“就这样？”
林愿说：“就这样。”
莫宁宸笑着说：“你身体太弱了，以后和我一块儿去锻炼身体吧？”
“不……”林愿说：“我永远都不锻炼。”
莫宁宸问：“为啥？”
林愿认真地说：“我不会锻炼的，反正锻炼也没有人看。”
莫宁宸说：“我看啊，你锻炼给我看不行嘛？”
林愿一顿，说：“行是行。”
莫宁宸走过去，习以为常地给他拉了一下衣摆，遮住了露出来的小腹，“我给你揉揉腿。”
他说着，就抬起了林愿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地揉了起来。
林愿看他这样，笑了一下，说：“你还挺贤良淑德的啊，一看就是气管炎耙耳朵。”
莫宁宸问：“那又是啥？”
林愿说：“就是怕老婆、”
莫宁宸笑了起来，举起林愿的小腿，亲了一口，声音甜滋滋地说：“我不是怕老婆，我是疼老婆，爱老婆。”
林愿打了一个寒颤，抱住了胸口，“你他妈……也太肉麻了。”
莫宁宸问：“那你喜欢不？”
林愿：“……还行吧。”
有点点喜欢的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