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问他:“你是怎么了?”
他急促地呼吸着,望向我的眼睛已经满是浑浊,我又拍了他几下,喊了一会儿他的名字,他却像软体动物一样趴在我的身上。
这药究竟什么功效?宋东阳这是怎么了?
我仅剩的怜悯心让我甚至起了送他去医院看看的心思,但就在这时候,宋东阳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顺着铃声摸索一会儿,最后从宋东阳的皮包里抽出了它。宋东阳用的是一个黑色的翻盖手机,手机盖上的小屏幕正在闪烁着来电人的名字——菲菲。
这样亲昵地备注,只可能是马菲菲。
我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切了短信编辑的界面,略带生疏地向马菲菲发了条短信。
“我不方便接电话,什么事。”
短信提示发送成功后不过十几秒钟就收到了回信。
“你把那瓶药水喂给迟睿了么?”
我看了一眼死死地扒着我、神志不清的宋东阳,又将视线投回到手机上,我进了短信的收件箱和发送箱,仔细查看了宋东阳和马菲菲的聊天记录,但宋东阳应该有定期删除短信的习惯,除了他们之间的甜言蜜语,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马菲菲在这个过程中有些等不及了,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宋东阳,你答应了我的,你可不要心软TAT。”
我盯着最后的那三个字母几秒钟,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代表了哭泣的表情。
我也学着宋东阳的语气,给她回了一条短信:“快了,我已经把药水开了放在他手边了,菲菲,你不要急。”
马菲菲迅速地回了这条消息,内容却让我挑起眉梢。
“他喝了那药你就离开,我带人马上过去。”
这究竟是什么药?为什么马菲菲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我衡量着宋东阳的底线和马菲菲的性格特点,手指快速移动码了一条消息回复:“事情如果闹大,我们会很难善后,差不多就可以了。”
“放心,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死不了人,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最好如此。”
“哥,他喝了你就发短信给我哦。”
“一口就行?”
“对,一口就行。”
我将手机盖合拢,放在了裤兜里,因为被迫半搂着宋东阳,费了些力气,才把宋东阳刚刚喝的“可乐”重新握在了手中,它依旧有些重量,宋东阳刚刚也只喝了一大口。
我是没办法哄骗马菲菲喝下这瓶药水了,但我的大脑告诉我,部分药品口服和雾化有相近的效果。
我将“可乐罐”稳妥地放回到了茶几上,有点吃力地架起宋东阳,他的身体都是软的,踉跄着像随时都会跌到,我好脾气地扶住他,又半抱半拖地将他向楼上的卧室带。
从一楼到二楼是一个旋转楼梯,楼梯的台阶并不高,但台阶的数量很多,中间还有一个平台。
宋东阳被我架着向上走了一半,就闹了脾气,挣脱了我的怀抱,双手攥着楼梯杆,上身下压,不愿意向上走。
我温柔地问他:“怎么不愿意走啦?”
他像喝醉了似的,面色潮红,说:“我要等人。”
“你要等谁啊?”我又问。
“等我女朋友,马菲菲啊——”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像小学生一样。
“你在等他啊,”我捧起他的脸,轻声哄他,“她就在楼上,我带你去,好不好啊?”
“好——”他迷糊地答应了,这一次,竟然很主动地向上爬楼梯了。
我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将他领到了床边,他很自然地躺在床上,甚至盖好了被子,对我说:“我困了。”
“困就睡一觉吧。”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合拢了双眼,甜甜地睡着了。
只是迷药么?
我蹙起眉头,感觉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药剂,毕竟刚刚宋东阳的表现,怎么都称不上正常。
是致幻剂?
那倒有些可能,先是让宋东阳引诱我服下致幻剂,马菲菲再带人过来伤害我。
这种情况下,要报警么?
我盯着熟睡的宋东阳,想着宋东阳和马菲菲背后的势力,犹豫不决。
“嗡——”属于宋东阳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我冷静地挂断了电话,回了一条短信:“你们多久过来?”
马菲菲秒回:“十分钟就能过来,他喝了?”
“再等等。”
“你可别心软!”
“不会。”
我从楼上的浴室里翻出了一个厚实的毛巾,用水浸透了挂在脖子上,又很幸运地从储物柜里翻出了一台空气加湿器。
实话实说,我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有用,但既然有机会试,为什么不试试看?
宋东阳已经倒下了,马菲菲又凭什么放过?
我下了楼,给加湿器添了些水,插上电源,放在了茶几边,又把剩下的药水全部倒了进去。
我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按下了启动的按钮,向马菲菲发送了编辑好的短信。
“他喝了,我出去透口气,你们随意吧。”
“太好了!!!我爱你啊,宋哥!”
我向旋转楼梯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却调转了方向,去了一趟厨房,拿出了厨房里那把沾染了鲜血的菜刀。
我回了卧室,反锁上门,扯下毛巾随手扔到了衣架上,却把菜刀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希望楼下的药水,即使雾化依旧有用。
如果没有用处,我只能采取更加极端的方式了。
我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地,我就听到了车子开进院落的声音。
我想起卧室的灯光,正想去关灯,又反应过来我们进来的时候,宋东阳按下按钮后,别墅所有的灯都亮了。
——虚惊一场。
我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急促地喘了一会儿气。
又告诫我自己:“迟睿,你没办法逃避,这次如果扛不过去,还会有下一次的,你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幸运。”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动到了那把菜刀的刀刃上,手指甚至开始颤抖,我也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我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没过多久,我听到了楼下大门被粗暴撞开的声音。
我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和不止一个人的喧哗声。
“迟睿——”马菲菲的声音穿透了门板,传入了我的耳廓。
“迟睿,你不要躲了。”
“很难受吧——快出来——我是来帮你的——”
马菲菲从容不迫地喊着我的名字,像是笃定了我此刻的状态不佳,而在她的呼喊声中,宋东阳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盯着我看,不发一言,不知道是清醒了不愿意说话,还是迷糊着说不了话。
不过,都没什么差别。
我伸手捡起了菜刀,握住了刀柄,准备无论是马菲菲闯进这间卧室,还是宋东阳突然暴起,都要保护好自己。
但接下来的事情偏偏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了,马菲菲的声音突然变小,夹杂着陌生男人骤然拔高的声音。
我手中的电话也在此刻响起——谢天谢地,我之前就调成了震动模式——马菲菲打了电话,而我选择挂断了她的电话。
一条夹杂着错别字的短信发送到了手机里——“你那里,我有危险。”
“你怎么会有危险?”我回了她这条消息。
我没有收到她的短信,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宋东阳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看向我,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我却辨别不出他的情绪。
我勾起嘴角,问他:“你还有力气么?”
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弹。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
马菲菲的尖叫声很快消失了,而是变成了另一种高昂的、愉悦的叫声,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基础的生理知识我还是了解的。
我终于明白马菲菲想给我下的是什么药水了。
我看了一眼依旧呆坐的宋东阳,谨慎地向外退,拧开了房门,又扣下暗锁,从外面反锁上了门。
二楼正中央有一圈四方形带栏杆的走廊,我趴在栏杆上,正好能看到楼下客厅的场景。
马菲菲带了四个男人过来,而此刻马菲菲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另外两个男人交叠在了一起,正在进行着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我注视着眼前荒谬的一幕,心中没有半点怜悯或者想要阻止的冲动。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马菲菲,却没想过她远比我想象得更为恶毒。
倘若我没有无意间听到她的对话,没有换了宋东阳的药水,此刻在楼下的就会是我。
我会被人轮着鸡-奸,马菲菲要么在沙发上,要么同我一样,在二楼的栏杆旁,冷笑地看着我。
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发散的思维提醒了我,我掏出手机,翻开手机盖,将镜头拉近,拍下了几张“精彩”的照片,又录了一会儿小视频。
我会接受不了这个严重的打击,我会萎靡不振、无心学习。
即使我收拢了心情,我的照片和视频也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把柄,我会束手束脚、不敢报警。
即使我报警了,我也会身败名裂,在同学和老师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毕竟视频中的我,看起来是如此沉迷和快乐。
我将手机妥帖地收好,依旧看着免费的动作片,马菲菲是真的很漂亮,她找来的男人们体力也极好,原本是两个人夹着马菲菲,很快所有人都叠成了一团,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像是给我打开了全新的世界。
穿着蓝白校服的我出现在了新世界的入口前,他背着书包,张开了双臂,做出了阻拦的姿势,他严肃地说:“迟睿,你不能一错再错。”
我冷笑地看着他,并不在意他微弱的抵抗,我只是轻声地反问他:“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只是在自保罢了。
如果不留下马菲菲的把柄,你以为她清醒后,会轻易放过我么?
迟睿啊,迟睿。
你的善良毫无用处,你的忍耐毫无意义,你的正义不会降临。
你失去了你的兄弟,你失去了你的成绩,你差一点,连你的未来都失去了。
你还要阻拦我么?
或者说,你还拦得住我么?
“嘭——”
我从身后听到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
衣衫的摩擦声,急促的喘息声,沉重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背对着宋东阳,给了他两个选项。
“你要下去和马菲菲一起玩么?”
“还是,你更想同我一起玩?”
“迟……睿……”
他喊我的名字,像是叹息,又像是怨恨。
我偏过头,发觉他的裤子早就脱了,此刻夹着光溜溜的腿。
我对男人和男人之间做运动的了解仅限于刚刚的现场直播,实话实说,我对男人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但我应该上了宋东阳。
这样他会惧怕我,会有把柄放在我的手里,他也应该不会再有脸面,同马菲菲腻歪在一起。
你看,我说得冠冕堂皇,试图给自己接下来做的一切寻找借口。
我甚至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药是宋东阳准备的,药是宋东阳喝下的,裤子是宋东阳脱下的,爱是宋东阳找做的。
而我,只是一个“好心肠”、“提供帮助”的人罢了。
宋东阳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染上了粉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迷蒙。
他说:“回卧室去。”
这其实是一个挺简单的要求,但我偏偏不想答应。
我说:“就在这儿。”
我想了想,又说:“一边看你女朋友被别人草,一边**,一定很爽。”
我说完了这句话,马菲菲特别应景,又叫了起来。
宋东阳犹豫了不到十秒钟,他说:“好。”
我的恶趣味变得更浓,我说:“你趴在栏杆上,像动作片里演的那样。”
他这回却突然说:“等等。”
“等什么?”我不耐烦极了。
他自下而上解开了几颗上衣的纽扣,又把一个毛巾包裹的东西,从背后抽出,递给了我。
我蓦然猜到了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是我遗忘在卧室里的菜刀。
我从宋东阳的手中拿回了它,随手扔到一边,并不想深入思考,宋东阳为什么把它带出来,又为什么把它交给了我。
我不需要任何心软的理由。
宋东阳赤条条地分开腿趴在了栏杆上,我双手捏住了他一点也不纤细的腰肢。
做坏事比想象中容易得多,我没做过多的心理建设,轻易地强迫了宋东阳同我发生了性关系。
办事的过程中,办事之后,我留下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宋东阳一直挺安静的,倒是后来,马菲菲不知怎的恢复了神智,仰头看到了我们,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尖叫。
她有理智了,但她的同伴们还没有理智,并不愿意放弃同她交缠在一起,她一边尖叫一边呻吟一边诅咒我。
我啃咬着宋东阳的耳垂,笑着问他:“你刚刚怎么不用那把菜刀砍死我啊。”
他的眼里是沉静的冷漠,他说:“迟睿,我有一点疼。”
我满不在乎地笑,我说:“抱歉啊,我没什么经验。”
“那是我赚到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同我开了个玩笑。
我也开玩笑似的问他:“你上过马菲菲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上过的,男女朋友,这是很寻常的事。”
“你说我上了你,你是不是得当我男朋友啊。”我揉捏着他圆润的臀部。
他许久没有回应。
“不答应也没关系,但以后如果我有需求,你要随叫随到,”我的指尖在他的隐秘处打着圆圈,“如果你不来,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依旧不说话,我权当他默认了。
天色渐明之时,楼下再没了动静,宋东阳滑落在地面上,身上也没几块好肉了,我伸手探了探,还有气,还活着。
我拉开了浴室的门,快速地给自己冲了个战斗澡,又把衣服的褶皱尽可能地拉平。
我从冰箱里翻出了一袋面包,一袋牛奶塞到了书包里,正想出门,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把宋东阳手机关了机,又把里面的电话卡抽了出来,重新上了楼,一眼就看见他还躺在了栏杆边,凄凄惨惨的模样。
就这么直接把电话卡放他旁边,似乎也不合适?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头粗暴地把他拎了起来,踹开卧室的门,将他扔到了床上,又送佛送到西,给他扯了被子盖上。
我把电话卡放在了他睡醒后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背着书包离开了别墅,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该去上学了。
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可以考虑多做一套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