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海好说歹说, 保证他们会从专用电梯直接上去一路谁也见不到, 姜合才慢腾腾地从车里挪了出来。
然后戴了个鸭舌帽, 低着头跟在傅山海后面走, 还扯着傅山海西装外套底下的小尖尖。
……然而这样也没有什么用，毕竟除了姜合, 没有人敢这样拉着傅山海的衣服走路。
大家在傅山海的眼神威胁下, 非常配合地装作看不到姜合, 目送着两个人进了电梯。
电梯刚一关闭，大厅里就响起了非常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听说了吗！昨晚姜合喝多了, 拉着部长们玩萝卜蹲……”
“听说了听说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据说连傅总都得跟着蹲，那个场面哈哈哈简直不敢想象……”
“哎呦，看来咱们山海星光的食物链顶端终于有人站了。”
……
正走进公司的林羽微微一愣, 看向周围讨论的正热烈的人。
大家看到他的目光, 同时收声, 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林羽走过，才继续议论。
“卧槽, 这好像就是那个最近新签的林羽！”
“长得挺好看啊, 就是性格感觉有点……冷。”
“他好像马上就要出道了。”
“什么？！不是刚签吗, 怎么也要有个半年的练习期吧？”
“练习什么呀，人家是空降的资源咖，听说出道就要做专辑！”
“天呐……这么厉害, 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
……
林羽的正式出道在三天后, 与出道消息同时传出来的, 是一个代言，一个知名杂志的内刊，和一张即将发行的数字专辑。
他这一波宣传的轰轰烈烈，几乎是迅速就占据了话题榜。
“这小哥哥谁？”
“资源也太6了吧，不是新人吗，怎么连内刊都拿到了！？”
“专辑我试听了，还行！！粉了粉了！”
……
然而与之同时爆发的，是姜合粉丝的极度不满。
圆滚芝麻：山海星光在想什么？？？这林羽不管是从形象还是定位，怎么看都和姜姜差不多啊？
浅洛尘：同时期推两个同类型歌手，你们认真的？
满月：卧槽？？？姜合正在上升期，《长生》好不容易打出的热度，你们在干嘛？？！
奶味菠萝：：不是我要打抱不平，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安排有问题，听我的，推姜合。
……
井怀梦看着粉丝的反映，忧心忡忡：“傅总，大家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要大，要不要解释一下两个人的定位不一样？我们……”
“……先不用，”傅山海沉默了几秒，说，“林羽那边照常推，姜合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他的资源也暂时保密，不要外发。”
井怀梦皱着眉，点头照办了。
……
姜合最近一直在勤奋练声，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听说了个大概。
不过他也一点不着急，继续在研究自己的新歌。
傅山海找来宋飞跃，三个人开始商量新专辑的定位。
“我建议主打歌还走之前的风格，”宋飞跃说，“趁着《长生》的热度没过，出一首相同风格的歌，彻底把这块市场站稳了。”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傅山海说，“姜合已经连续两首风格相似的歌了，专辑的主打歌，我们可以做一个新尝试。”
宋飞跃反对：“可是这样很冒险，姜合的当务之急是保住人气……”
姜合弱弱地举了个手：“我能说一句吗？”
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姜合眨巴两下眼，说：“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下不一样的曲风。”
傅山海笑了：“为什么？”
姜合想了想，说：“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定型，趁着前期多摸索，多试探，才能尽早找到适合我的风格，不是吗？”
宋飞跃沉默了。
傅山海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飞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林羽挡不了他的路。”
姜合猛然听到林羽的名字，一愣。
宋飞跃看傅山海终于提到这个话题，松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说实话……傅总，我有点不懂公司是怎么考虑的。”
傅山海笑着摇摇头：“别急，等着看吧，到底是谁挡谁的路，现在还不一定呢。”
宋飞跃想了想，说：“也是，就凭我们姜合的资质，糊是不可能糊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欣慰的眼光看向姜合：“姜合人气但凡下滑一点，我都能自罚一百个萝卜蹲。”
原本低着头继续看谱子的姜合，突然猛地抬头，杀气腾腾地看向宋飞跃，一张小脸气鼓鼓的。
傅山海瞬间没忍住笑：“……连你也知道了？”
宋飞跃朝姜合抛了个媚眼：“放心，我会保密的。”
……傅山海沉默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又都说会保密……
所以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
主打歌风格一定下来，剩下的事情就很快了。
宋飞跃也许是感觉到了危机，这次动作非常快，几天就联络好了知名的曲作和词作。
看他这么积极，姜合也行动起来，开始不停地和曲作沟通，商定新歌的基础节奏。
新南也参与了新专辑的制作，几个人忙的不分昼夜，为了一件事能讨论到深夜。
不过经常的结局，是姜合被傅山海抓回去强制休息，剩下两个人继续加班。
……
另一头，段飞章也在不停地接洽资源，给林羽规划路线，准备数字专辑的发售工作。
山海星光音乐部像是突然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在拼命地捧林羽，一股在努力地推姜合。
连带着整个山海星光，都开始紧张起来，节奏也加快了。
就连姜合和林羽的粉丝，也明里暗里开始比较，姜合的粉丝不满公司突然的资源倾斜，林羽的粉丝则不满姜合的特殊待遇。
公司里的情况傅山海察觉到了，但他没有干涉，而是继续他的事情，时不时关心一下姜合的进度，偶尔也看看林羽那边的情况。
……
过了几天，林羽的数字专辑终于要发行了。
可他找遍了公司，也没看到傅山海。
这时，林羽突然看到陈向的工作间里，满满当当挤了一堆人。
他走近一看，发现傅山海正在里面。
而且不止有傅山海，还有宋飞跃、井怀梦、新南……一群重量级人物，挤在一个小格子间里，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林羽看了几秒，敲了敲门。
傅山海抬头看到他，问：“什么事？”
林羽说：“我的专辑今天发售，来问问宣传的事。”
傅山海点头；“怀梦，你跟他过去。”
井怀梦起身准备走，林羽突然又敲了敲门。
傅山海皱起眉：“还有什么事？”
“傅总，你不是说，艺人的事情，你不会随便干涉的吗？”林羽说，“为什么姜合的主打歌，你却在亲自把关？”
说好的资源比重相同，可他看到的却是所有人都在关心姜合的发展路线。
至于他这边……几乎只有一个段飞章在忙。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简直差别惨烈。
傅山海挑眉，看向他：“于公，我确实不会干涉，但是于私，姜合的所有事情，我都会一一过目。”
……
林羽愕然，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傅山海的意思。
资源可以平分，但心血，只在姜合一人身上。
……
林羽沉默几秒，转身走了。
陈向有点担心：“这样真的好吗？林羽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上姜合吗？”
俞鹤白他一眼：“你当演宫斗剧呢？都两个月了，林羽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那干劲大的，简直是越挫越勇。”
说到这里，俞鹤突然一顿，有点怀疑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不会是故意的吧？
联想到这几天大家都在为了给姜合不蒸馒头争口气，任劳任怨地加班，连加班费都没要。
倒是傅山海跟个没事人一样，闲下来还在研究菜谱。
……？
傅山海察觉到俞鹤的目光，咳了两声：“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俞鹤眯起眼。
……果然。
天下乌鸦一般黑。
天下老板一般狠！
傅山海就是想趁机压榨他们的劳动剩余价值，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加班！
他说呢，明明姜合拿到了B家高奢的代言，拿到了G家的杂志正刊封面。
每一条资源爆出来，都是能秒杀林羽的好消息。
可傅山海对外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摆出一副姜合资源远不如林羽的样子。
再扭头看看热血满满的陈向和宋飞跃众人，和越急关注度越高的粉丝们……
俞鹤沉默地在心里抨击了傅山海一句。
套路太深了。
……
林羽的专辑正式发售了。
销量很可观，评价也多是好评，尽管都是英文歌，但听众的接受度还可以。
销量排行榜上，林羽的名字也在稳步上升。
对一个新人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客观了。
段飞章看着市场数据，喜笑颜开：“按照这个趋势，五天卖两千万是没问题的。”
林羽托腮沉思了一会儿，问：“一线的歌手专辑售卖速度是多少？”
段飞章一愣，说：“一般都是一天突破千万的……不过他们粉丝基础高，你刚出道，这个成绩已经很厉害了。”
“不用急，慢慢来吧。”
……
林羽的粉丝纷纷庆祝专辑销量破百万、千万，姜合的粉丝却都急了。
山海星光的官方微博下，一群人在评论。
姜姜小女友：hello？在吗？姜合最近有动态吗？
一杯蛋黄：我们姜姜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姓名？《长生》这么火，见面会呢？综艺节目安排起来啊？？我都想替你们干活！
你抗揍吗：姜合佛，你们不能佛啊！资源日起来啊！隔壁那谁风风火火往上冲，我们不能输啊！冲啊！！！
姜合正版后援会：我跟你们讲，你们再不爆姜合的料，我就要鲨人了！！
……
眼看官方后援会都开始急了，山海星光的官博却依旧毫无波澜。
这时，轻易不发微博的傅山海，突然发了一条新动态。
“姜合的新歌正在筹备，《江河之间》全新数字专辑即将和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底下还配了张图，是姜合戴着耳返录歌的画面。
傅山海前段时间粉丝涨了很多，加上他发完微博就非常上道地顺手买了推广，这条微博的点击量瞬间过万。
并且……成功引来了一堆嗷嗷叫的粉丝。
……
“卧槽？？？”
“山海星光老总亲自预告？？我没看错吗！”
“哈哈哈666我们姜姜这个待遇，真的很有排面！”
“啊啊啊啊啊姜合的数字专辑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啊！”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能一次性听到好多首歌了超级开心！”
“快快快快出出出出我买爆！！！”
……
傅山海看着评论，高兴之余，还是有点不满意。
怎么没有人夸一下这张他偷拍的照片？
要知道姜合一向不爱让人拍他录歌时候的画面，每次看到傅山海举手机就躲。
这张照片可是经历了好几番波折才拍到的，很珍贵的。
这时，终于有人走完激动流程，开始夸姜合的盛世美颜了。
“说起来，我们姜姜的脸还是能打，拍成这样都这么美！”
……？
傅山海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
“对对对，哈哈哈糊成这样也难掩美貌！”
……？？
“不过我真的好想问，这张谁拍的，角度也太清奇了叭……”
“得亏姜姜好看，撑住了！”
……？？？
傅山海握着手机，笑容逐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