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一门心思地想生个小公主, 没想到晏莳十月怀胎后生下来的又是一位小皇子。虽说微微有些遗憾, 但到底是心爱之人所生的, 哪能不欢喜?
晏莳坐月子的这一个月, 早朝都是由江清月代他主持。如果有需要他批阅的奏章,也是花凌一个一个字的念给他听。没让他看过一页的折子, 就怕他累坏了眼睛。
宝宝一直没有起大名,这次生了二宝,俩人就合计着将两个宝宝的名字都起了。晏莳想了想,将大宝取名为“凤引”, 二宝取名为“九雏”, 凤引九雏意为天下太平,天下繁荣之意。
晏莳可以上朝的那日宣布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立太子,立的便是大宝, 现在的宴凤引。
最开始为了保护晏莳, 只将大宝说是他捡来的孩子, 可如今立为了太子,谁都明白了,这大宝原来也是圣上亲生的。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毕竟早立储君对大渊来说是极好的。
一眨眼,晏莳已做了五年的皇帝,大宝也六岁了,二宝也四岁了。大渊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越发的繁荣昌盛。晏莳便有了想要微服私访的念头,与花凌商议了一番, 二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将此事定下了。
晏莳还没当皇上的时候,为了拉拢各地举子,曾与花凌向南走。因此这会儿二人便决定不往南走往北走。
晏莳此次微服也没带太多的人,只带了桑瑜并两个护卫。皇城依旧交给了江清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晏莳和花凌坐着马车出发了。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马车行到了一处县城。晚上吃饭的时候,晏莳的神情倒有些落寞,花凌一眼就瞧出来了:“可是想孩子了?”
晏莳点点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离开他们,真有些想的。”
花凌心中却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了。但他还是噘噘嘴:“哥哥,你还有我在你身边呢。”
晏莳笑着掐了掐这个人的脸,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装可怜:“明庭说得极是,我还有你在我身边呢。”
“这才对嘛。”花凌给个梯子就往上爬,顺势将晏莳搂抱在怀中,“只有我能陪哥哥一辈子,那两个臭小子长大娶了媳妇可就得去陪媳妇了。”
“好啦,那咱们吃饭吧。”为了体察民情,晏莳没有坐在雅间里,而是选择了坐在一楼的大堂里,花凌这么一抱他,他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大渊的民风虽然开放,可是夫夫间或夫妻间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是很惹人注目的。
花凌只得依依不舍地让晏莳在他的怀里出来,吃过晚饭后,二人没有马上回房休息,而是选择到外面走走。
此地距离皇城不太远,也是十分繁荣昌盛。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场面,晏莳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扩大。
花凌的一双眼睛全都放在了晏莳身上,看着晏莳笑,他也跟着笑。
二人走过一处小巷,那里大约有七八个孩子在一起玩闹着。这时,小巷里的一家门开了,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喊道:“虎子,回家吃饭了!”
这几个孩子里有个小孩往后面看了看,不过没有马上回去,那男人又喊了一遍,小孩贪玩还是不想走。
晏莳走过去微微俯身问他:“你是虎子吗?你爹在叫你呢。”
“可我还是想玩儿一会儿再出去。”虎子有些难以取舍。
“别让你爹等太久了。”晏莳笑着摸摸虎子的脑袋,“走吧,叔叔带你回去。”这虎子的年龄看起来和二宝差不多。
“那好吧。”虎子恋恋不舍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和这些孩子约好了明天再接着玩儿,这才拉着晏莳
的手与他一起往家走。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正打算过来亲自找儿子呢,一看儿子回来了,连连冲着晏莳道谢。这时,门里又走出一个男人,一看和这个就是夫夫。
虎子一见那个男人,马上就往他的怀里扑:“爹爹。”
晏莳看他的样子,就想起了大宝,大宝也喜欢这样。
先前的那个男人有些腼腆地笑笑:“虎子是我和夫郎生的,这多亏了当今圣上啊,让我们能有一个孩子。”
晏莳笑了笑没有说话,花凌插嘴道:“那是自然,当今圣上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长得好,又有能力,你看咱们大渊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繁荣。”
“谁说不是呢,不说别人家,就说我家。以前我家的日子虽然不太穷,但也过得紧紧巴巴的,可是自从皇上登基以后,这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真是要感谢皇上了。”一说起这个男人也有话说,一改方才的腼腆。
“对对对。”花凌连连点头,“咱们皇上雄才伟略,治国有方,以后这日子还会比这个更好呢。”
“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就知足了,能买得起自己想要的东西,每年还有剩余,这样就挺好的。”
花凌与这男人相互吹捧了一会儿,晏莳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悄悄地拉了拉花凌的衣袖,花凌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又说了句客套话就告辞了。
“哥哥可是害羞了?”花凌凑过去问道。
“没有。”晏莳嘴上说着没有,可脸却有些红。
花凌又道:“哥哥是最好的,我听别人夸赞你,这心里高兴呢。”
现在夜已沉了,两人牵着手慢慢地往客栈走,这样的日子真好。
现在朝中无大事,又有江清月,晏莳十分放心,因此也不急着赶路。走到哪里的时候都会仔细看看,听听百姓们需要什么,顺便还处理了几个小贪官。
一转眼便已出来一个月了,这天,二人来到了一处县城里,县城不算太大,与其他的县城也没什么不同之处。
到一家看起来最好的客栈里要了间上房,晚上的时候便相拥睡下了。
可是到了夜半,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这二人耳力都胜于常人,几乎同一时间便都醒了。
晏莳与花凌对视了一眼,花凌起身坐了起来:“哥哥我出去看看。”
“我与你一起去吧。”晏莳说道。
花凌帮晏莳把衣服穿好,然后又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下,他们开了口,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客栈有一个小庭院,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可是那里又没有人,晏莳与花凌对视一眼,指了指墙外。二人本想施展轻功跃过去,但又怕惊扰到墙那边的人,只好从门那里走了出去,绕了一圈。
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
花凌心道,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墙下哭,这可怪吓人的。幸好是他们,若是旁人准会被吓到。
花凌故意弄出个声音,那男人用手擦擦眼泪往这边看来,见来了两位翩翩佳公子,吸吸鼻子问道:“两位公子何事?”
花凌道:“你怎么在这里哭?”
“我,心里有些难受。”男人说道。
花凌又问:“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你。”
男人摇摇头没有说话,可眼里的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花凌忍不住道:“别哭了,我们在客栈里都听到了,你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哦,抱歉,打扰两位公子休息了,我再换个地方。”这男人说
着就要走。
花凌哪能放他走:“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兴许我们可以帮你,就算不能帮你,你也损失不了什么,把烦恼说出来,心里也能舒坦些。”
也不知是不是花凌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男人实在憋得慌,片刻后点点头同意了。
“那你跟我们走吧。”现在天这么黑,也不知道他要说到什么时候,晏莳站着他怪心疼的,就将男人带进了房里。
这男人一进到这房里,显得有些局促,灯光下,晏莳这才看清他的脸。大约二十左右岁,模样倒是十分清秀。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十分干净。
晏莳忽然问道:“可是用过晚饭?”
男人倒老实摇摇头:“没吃。”似乎是应景一般,他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男人忙用手捂住肚子,脸涨得通红。
晏莳冲着花凌点点头,花凌会意,找到店小二说要吃饭,这个时候大师傅已经回家了,也没什么吃的,就让厨房下了一碗面。
趁着这个空档,男人告诉晏莳他叫赵良,住在距离此地几十里外的上合村,来到县城是想求生子药的。
“生子药要十两银子一个,我和夫郎刚成亲的时候银子不太够,就一直没到县衙买,后来好不容易把银子攒够了,我爹又病倒了,我爹的病没治好就走了,这银子却花了大半。”赵良说道,“后来好不容易又把银子攒够了,可到了县衙一问,生子药涨到了十五两银子。”
晏莳听到这里眉头紧皱,生子药早在多年前便已向全国推行,是由官府免费提供的,怎么这里的生子药还要花银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