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莳恢复地很快, 又过了一夜完全像没事人一样了,只是不能出房间,就只好在屋里来回溜达。
有时候抱抱宝宝, 有时候再听花凌念念书,日子过得倒也不无趣。
“哥哥,清月公子来信了。”花凌原本出去给晏莳拿吃的, 正巧十方门的人来送信让他赶上了, 他手里拿着信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里。曲流觞听到江清月来信了, 也腆着一张脸跟来了。
晏莳将信打开看了一遍, 花凌也不好奇, 正巧宝宝醒了, 他将宝宝抱起来满屋子里转悠着。曲流觞将脖子伸得老长想去看, 但一个字也没看见。
晏莳看过后,将信给了曲流觞。
“父皇病了。”他走过后, 逗弄着花凌怀里的宝宝。
“什么病?”崇谨帝正值壮年,素来身体健康,这次病了应当不是什么小病, 否则江清月不是在信中写到。
“什么病还不知道,据说御医查了许久也未查到病根。只说是操劳国事, 精神不济。”晏莳的手指在自家儿子的脸蛋上戳了戳, 宝宝的眼睛马上跟着他的手来回转, 有趣极了,“父皇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上朝了,朝中大事皆由昭王打理。”
“朝中大事都让昭王打理了?这怎么能行?”花凌大叫一声, 将宝宝吓了一跳,张着大嘴哇哇哭了起来。
“宝宝不哭,不哭,爹不是在凶你。”宝宝一哭,花凌这心里难受得跟什么时候,急忙抱着轻轻地哄着。
晏莳从他怀中接过宝宝:“给我吧。”
也难怪花凌会这么激动,历来只有皇上因出征、巡游、重病等原因无法上朝理政时,才会由储君代为执政,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太子监国。昭王现在只是个王爷,凭什么他来代为处理朝政。这权利一旦落在他手里,想收回来却是不容易。看来崇谨帝的心思也是明摆着呢,这太子之位极可能落到昭王的手里。
曲流觞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一脸傻笑地把信拿给花凌看:“你快看看,清月公子在信中写到我了!”
花凌顺势一瞧,信上大概写着,如果晏莳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给曲流觞,切莫忍着不说。
花凌看着曲流觞乐得像个二傻子似的,终于善心大发,没有残酷地戳破他的梦境,一手将他扒拉到一旁,让他自己到一边乐去吧。
“哥哥,”花凌的神情颇为担忧,“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宝宝在晏莳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但晏莳舍不得把他放下,还抱着他:“明庭不必过于担忧,让昭王暂时掌管朝政也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皇城中可用的只有他一个皇子,父皇也只能用他。等到咱们与乌蛮国的战事一了,我身上又有了军功,等我回了皇城,这风向可就转了。”
花凌闻言点点头,可又马上想到一事:“哥哥,你那日遇刺一事我已派人去查,可至今没有消息,这事会不会是乌蛮国的人做的?”
“除了乌蛮国的人,还有一人会做这事。”晏莳说道。
“哥哥是说昭王?”花凌问道。
“不错。”晏莳将宝宝放在小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只怕我出了皇城就被他盯上了,纵使掩盖行踪,怕也难免露出蛛丝马迹。”
“哥哥,那你怀有身孕一事?”花凌的脸色当即变了。
“这倒无妨。”晏莳安慰着花凌,“只怕昭王下的是死令,就是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便将我刺杀,不会在意我到底做了什么。就算他知道我以前有孕的消息,那又怎样?谁又能证明呢?”
晏莳以前怀有身孕,所以自然要避过他们,免得他们借口说他是妖物。可如今孩子都生出来了,昭王真要
到崇谨帝面前说他生过孩子,只怕谁都会说他疯了。毕竟男人生孩子,可没人见到过。
“现在穆王也已然退出了这场争位之战,如今只剩下我与昭王二人。”晏莳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现在我又有了军功,昭王自然是忌惮我的。可是因为母后的缘故,父皇又不会肯轻易地立我为太子。母后不能白死,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夺去。我查了当年谋害皇子案多年,近期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待他日回到皇城,便是到了咱们收网的时候。”
晏莳说完,拿着笔在洁白如雪的纸上开始给江清月写回信。
曲流觞凑过去道:“王爷,我也想给清月公子写封信,和您的一起送回去行吗?”
“你写了清月公子也不会看。”花凌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看?”曲流觞不爱听这话。
“如果我是清月公子我就不会看。”
“你又不是清月公子,清月公子才不像你这样。”
“就算我不是清月公子也知道他不会看。”
“你既然不是清月公子那你怎么会知道他不会看。”
“我就是知道清月公子不会看。”
“你凭什么说清月公子不会看。”
“……”
自从花凌将自个的老底全都抖落个干净以后,花凌与曲流觞二人之间完全放飞自我,像这样的对话每天要发生好几次。
晏莳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掺和这二人之间的斗嘴,进到里间看儿子去了。
曲流觞写好了信交到了晏莳手里,和晏莳的信放在一起送往皇城。
在小院中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得,一个月转眼即逝。
宝宝满月了,晏莳得已出房间了。花凌为了庆祝这两件事,特意和哑嬷嬷一起多做了几个菜,只是有些遗憾不能给宝宝办个满月酒。
又过了几日,卫元帅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乌蛮国国都打下来了,南王自杀,三王子已经成了新任国主。
晏莳又到军中做了些善后之事,当天晚上卫朔又来到小院中去看看宝宝,卫朔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爽朗,可是眼神中难掩寞落。
高长庚瞧见了宝宝也是欣喜不已,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可爱的宝宝竟是一个男人生的。
南疆一事已了,晏莳也不便久留,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外祖父与舅舅回了皇城。
回去的路上花凌倒是很着急,晏莳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急。
花凌还特意给宝宝在马车里弄了个很舒服的地方躺着,但是遇到道路坎坷的时候,还是要将他抱起来免得惊醒了他。
花凌将宝宝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我的宝宝受苦了,这么小就坐着马车颠簸。”但宝宝却被他想象的要顽强许多,一点儿事情没有,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就连哑嬷嬷都说,小殿下是个听话的。
因为有着宝宝的缘故,这一天也走不了太多的路,走走停停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客栈不必小院子里方便,宝宝没有自己的床了,只能和两个爹爹挤在一张床上。花凌便将宝宝放在最外面,方便他来照顾。
花凌左边是晏莳,右边是宝宝,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
“哥哥,到了皇城中他们会不会拿宝宝大做文章?”花凌躺在床上,还是有些担忧地问着。
早先他与晏莳商量过,想把宝宝托付给谁照顾,但总归是舍不得,还是打算抱回睿王府,对外只说是在路上捡来的。
但是花凌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将宝宝抱了回去,
万一有人以为这宝宝是晏莳和别的女人生的呢?就怕他们捕风捉影大做文章。
“明庭,你放心吧。”晏莳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也不是谁想害便能害了的。”
花凌被他这么一弄有着心猿意马,翻过身来看着他,眼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欲望:“哥哥——”
晏莳就算出了月子两人也没做过,花凌顾念着他的身体,只想让他再养养,而且他也不知那果子的效用究竟如何,是只会生一个宝宝,还是以后会接着生。直到今天曲流觞才配好了避子药,每月只需服用一丸便可。
晏莳被他这么一看,浑身发烫,有些担忧地看看他的后面:“宝宝——”
花凌一看有戏,顿时欣喜不已,忙将那避子药取出来放进自己嘴里,又渡给了晏莳:“宝宝睡着呢,我轻一些,不会吵醒他的。”
不得不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当真。花凌说他轻一些,但这么长时间没做了,哪能轻得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二人才得已双双睡去。
第二日晏莳起来得迟了,满眼得嗔怪着花凌。花凌却像一只吃饱了的老虎,抱着宝宝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着奶。
将宝宝打理好后,花凌便将他塞进晏莳怀里。晏莳的脸色才幽幽转晴,在自家儿子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花凌见状也在晏莳方才亲过的地方亲了一口。晏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得花凌心里直痒痒,照着他的嘴也亲了一口。
站在门外来叫二人的曲流觞,酸溜溜地自言自语:“唉!我什么时候能和清月公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