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曲流觞假意反抗了几下就被穆王府的人给抓住了。

到了穆王府里, 穆王让下人把曲流觞关起来,他则将江清月带回了房里。

曲流觞趁人不注意塞给了江清月一个小药瓶:“若他想图谋不轨, 你将瓶口打开就不会有事。”

江清月将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曲流觞被带下去后,马上将那几人打晕逃了出来,飞身前往大理寺。

虽给了江清月那瓶药,可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他边走边后悔, 方才怎么就那么糊涂,听了江清月的话,让他被抓到了穆王府呢。

正在懊恼间,已来到了大理寺。守在大理寺门口的人不认得曲流觞,不让他往里进,正当他想硬闯时,恰巧赵春海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爷呢?”曲流觞顾不得和他客套。

“王爷出去办案了。”赵春海见曲流觞面带急色,还以为是花凌出了什么事,“曲大夫这是怎么了?可是王妃出了什么事?”

曲流觞没闲心和他说太多, 只道:“王爷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南胡同那边了。”

赵春海的话尚未落地,曲流觞已踪迹不见。

街道上人太多, 曲流觞只飞身上了屋顶往前飞奔着,算算时间,他从穆王府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清月,你一定要挺住啊!”

刚到了南胡同,就见宴莳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往出走。

“王爷!”曲流觞的声音尖锐而又凄厉。

宴莳抬头一看, 就见曲流觞已经来到面前:“王爷,清月公子被穆王抓走了!”

“什么?”宴莳听后脸色大变。

“咱们先快走,我边走边与你解释。”

宴莳是乘着马车来的,他与曲流觞坐到马车上。命下人飞快地赶马车,马四个蹄子飞奔在这皇城街道上,惊得行人纷纷让路。

马车跑得飞快,也颠簸得厉害。宴莳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双手抱住了肚子。

“王爷你怎么了?”曲流觞看到他的异状,忙上前扶了他一下。

“无事。”许是马车震动的太强烈,胎儿又踢了他一下。这一下,比之前那次要剧烈地多,让他有些不适。

曲流觞紧张兮兮地看着宴莳,轻轻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再比后悔不迭,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江清月不反抗穆王呢。还有江清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反抗了,只要他们以后不单独出府,穆王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他担忧着江清月那边,又担忧着宴莳。宴莳的肚子已经不算小了,马车又颠簸的厉害,这俩人不管谁出了事,不都要了他的老命吗?

宴莳用一只手轻轻托住肚子,另一只手温柔而又轻轻地摩挲着。

胎儿似乎是感应到了宴莳的想法,又动了一下后便不动了。

宴莳稍稍舒服了些,但肚子到底有些大了,不像以前那般。

马车终于到了穆王府,宴莳下了车以后脸色有些难看,扶着马车干呕了几下,并没有吐出来。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曲流觞在一旁颇为担忧。

宴莳摇摇头:“尚可。”他摸摸肚子,闭了闭眼,等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那是一种上位者所特有的气质。

宴莳几步走到穆王府前,看着那门房道:“你家王爷呢?本王有要事找他。”

门房自然知道宴莳是干什么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

回王爷的话,我们家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

宴莳二话不说,抬手就打在了门房的脸上,只把他打得落下几颗牙来。

穆王府门前也有许多打手,见状都要上前来,宴莳目光冷凛地一扫:“怎么,你们想和本王动手?”

这群打手相互看了看还是没敢动手,只做出架势来与宴莳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

宴莳刚走进门内,穆王府的管家就来了:“王爷,您来找我家王爷?可凑巧了,我家王爷现在有要事要办,不便见客。”

“我可以不见他,但你要把我府上的人交出来。”

“王爷府上的人怎么会在我们穆王府呢。”管家睁着眼睛说瞎话,“王爷还是到别处寻人吧。”

宴莳不再与他多言,又要前走,管家马上又道:“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要硬闯我们穆王府不成?”

宴莳抬起一脚踹在他身上,管家被踹得飞出好几米,有下人忙去扶他,管家也动怒了,他在这府里横行霸道惯了,还没人敢对他这般,顾不上起来忙指着那群打手道:“上啊,还愣着干什么?穆王府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那些打手还是有些不敢,管家急了:“有什么事咱们王爷担待着。”

这些打手们这才敢往上上,曲流觞早就把宴莳保护在身边,宴莳道:“休与他们做纠缠。”

曲流觞会意,从衣袖中取出蛊虫来,一人一个,那些打手顷刻之间纷纷倒地,口吐白沫。

有那些来不及上前的,吓得更不敢上前了,宴莳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至于那管家,曲流觞赏了他一个特别的。那蛊虫只要沾上,身体就会痒七日,不抓破血肉来不罢休。

宴莳快步走到穆王房门前,未到近前就听里面有声响,他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房门:“宴晟!”

床上,穆王没想到有人会坏了他的好事,听到宴莳的声音,蓦地吓了一哆嗦。

床上有俩人,穆王和江清月。

穆王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条亵裤。

江清月的外衣被扔在地上,看起来已经被撕碎了。他身上虽还穿着衣服,但已是衣衫不整,宴莳一眼就看见了他裸露的胸膛处的几个印迹。

宴莳看见了,曲流觞自然也看见了。曲流觞将手指攥得咯吱作响,用极大的控制力才克制自己没有冲上前揍穆王一顿。

“大……大皇兄……你……你怎么来了。”穆王到此时才有些害怕。

他之前打算着此事若是成了以江清月的性子也不会说出去,就算他告诉宴莳了,但他可以死不承认,无凭无据的,就算宴莳找他麻烦,他也可以反咬一口,可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宴莳堵在床上。

这事可就大了!

江清月目光空洞地坐在床上,脸上隐隐有泪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宴莳也不答话,握紧了拳头朝着穆王的脸上狠狠地打去。

“大皇兄!大皇兄!”穆王用手抱住头左躲右闪。大渊朝的皇子,都要求文武兼备,穆王幼年时也学过武,但今年来疏于练习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是打不过宴莳的,只能抱着头到处乱窜。

宴莳毫不手下留情,专往穆王的脸上打,几拳下去后穆王早已是鼻青脸肿,鼻子下流出了两股鲜血。

“大皇兄别打了,别打了大皇兄!”穆王连连求饶。

宴莳又打了一拳后对曲流觞道:“你与清月先回府,我要进宫。”

曲流觞先将江清月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发现已经不能穿了,他马上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江清月披在肩上。

他想把江清月从床上抱起,却被江清月推开了,他慢慢地往外面走着,背影显得脆弱而又孤寂。

两人是坐着宴莳方才坐着的马车回去的,马车里,江清月闭着眼睛。曲流觞看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盯着江清月看。

江清月的头发凌乱极了,衣衫更是十分不整,这是曲流觞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见过的他最狼狈的样子。

他的眼睛忽然落到了江清月紧攥着的右手上:“我给你的药你没用?”

江清月没有回答,曲流觞之前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突然有了答案。

“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曲流觞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江清月缓缓地睁开双眼:“没错。”

再过几天乌蛮国与大渊开站的消息就该传回来,届时崇谨帝极有可能派穆王去作战。可如果出了今日这事,崇谨帝是万万不会再派穆王去了。

“你……”曲流觞不知该说什么,这心里疼得厉害。

“王爷对我恩重如山。”一句话将曲流觞所有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若是,若是我们到的晚了一些……”曲流觞真是不敢想象那种后果,他只知道若是那样的话,只怕他会不计一切后果都要把穆王给杀了?幸好,幸好。幸好江清月没什么事。

“若是你们来得晚了,那药我也不会用。”江清月说话的声音有些缥缈。

“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后莫要再接近我。”

曲流觞一拳头狠狠地打在马车里:“这不可能!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和你耗定了!”

曲流觞他们走后,宴莳又打了穆王几拳,这才拽着他往出走,连件衣服都没让他穿。穆王下半身只穿着亵裤,上身打着赤膊。

穆王府的下人们见自家主子就这样出来了,都惊愕不已。宴莳吩咐着:“准备马车,本王要与你家王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