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胥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娘临走的那天晚上我与她吵了一架,她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她有问过我,这是我想要的吗?国公府世子的位置本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想要,更不敢要。我对她说,说起来是为我好,还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打了我一巴掌,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她顶嘴,也是第一次被她打。”
“说来也可笑,”花胥嗤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她想让我成为她的骄傲,可我偏偏就成了个纨绔子弟,终日浪荡街头,吃喝玩乐,游手好闲。”
“二弟,”花凌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眼睛盯着花胥手里的杯子,轻轻地说道,“你一直都很好,大哥希望你永远能这样。”
与花胥告别后,晏莳怕花凌不开心,说了些安慰他的话,又带着他四处逛了逛,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回了王府。
时间如此过了几日,晏莳终日待在府里,并没再出去。
“哥哥,荷包绣好了。”花凌将荷包放在掌心里,一脸期待地拿给晏莳看。
晏莳将手里的书放在石桌上,从花凌手中拿起荷包。那上面绣的是一副鸳鸯戏水图,这绣工当真是精美无比,举世无双。荷包上还系着一个梅花络,想来也是花凌亲手编的。
“明庭竟这般手巧,这鸳鸯似是真的一般。”晏莳爱不释手的看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似是应景一般,湖里养的两只鸳鸯正巧从远处游了过来。
“哥哥不嫌丑就好。”花凌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脸上带着一丝娇羞,“我就是照着小红和小灰绣的。”
“小红和小灰?”晏莳不明所以。
“是啊,”花凌看向已经游过来的两只鸳鸯,“那只嘴巴红一点儿的叫小红,那只嘴巴灰一点儿的叫小灰。”
晏莳没控制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庭当真是可爱。”那两只鸳鸯是这府里原本就有的,他在这府中住了半年多,只偶尔瞧瞧解个闷。说实话那两只鸳鸯到底长什么样子,他都没仔细瞧过,花凌来了短短数日竟给取了名字。
花凌有些紧张地问“哥哥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吗?”
“明庭多想了,”以前就觉得小王妃傻乎乎的挺可爱,这会儿竟更觉得可爱,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花凌的头顶,“我只是有些意外,明庭将它们观察的如此仔细,还都取了名字。”
“这没什么的啊,”听晏莳这般说,花凌刚才那股子紧张劲一扫而空,他双手托腮,歪着脖子看晏莳,“它们既然养在咱们府上,就是府里的一份子,理应有个名字的,就连仓库门口的那条狗,还有府里那几只抓耗子的猫,我也都给取了名字的。”
花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脸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看得晏莳心里暖融融的,心里的那颗种子在这一瞬突然长出了嫩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上面满满的都是那个叫花凌的人。
“哥哥,别动!”花凌看着晏莳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
晏莳一怔,真就一动没敢动。
花凌慢慢地从石凳上站起,轻手蹑脚地往晏莳那里走出,离着他近时,还将食指竖放在嘴上,轻轻地“嘘”了一声。就他这么一弄,晏莳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这时花凌已经悄悄地走到晏莳身侧,突然伸出手朝晏莳的胳膊那里抓去“哈哈,抓到了!抓到了!”
花凌将刚刚抓到的蜻蜓献宝似的拿给晏莳看“哥哥,你快看,我抓到了!”
那是一只尾巴是红色的蜻蜓,个头不算太大,被花凌拿在手里,几只腿还在空中蹬了蹬。
“明庭真厉害。”晏莳从小到大都没抓过蜻蜓,说起来,他
根本就没过过那种与同龄孩子嬉戏打闹的童年。现在看着花凌手里拿着蜻蜓一脸高兴的样子,心中一动,竟也起了玩心,“明庭,可否让我拿着它?”
“当然可以呀,”花凌小心翼翼地将蜻蜓送到晏莳的手上,“哥哥,你要小心,这蜻蜓的翅膀有些脆弱,要轻一点儿,不要弄伤了。”
等晏莳的手也捏住蜻蜓的翅膀时,花凌长舒口气,将手从蜻蜓的翅膀上拿下来。
晏莳既不敢太动力,怕将翅膀弄伤了,又不敢不用力,生怕放跑了他。
花凌似乎是瞧出来“哥哥,你不用紧张,只用方才你拿书的那个力道就行。”
晏莳微微放松下来,长这么大蜻蜓见过不少,可还是头一次拿,这种感觉很奇妙。这蜻蜓在手里,再配上花凌那张孩子的气的脸,让他似乎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这红色的蜻蜓我们都叫它小辣椒,”花凌洋洋得意地给晏莳解释着,“这种蜻蜓比起其他的蜻蜓来说更加狡猾,不太容易抓。”
花凌满脸都是求表扬的表情,晏莳轻笑一声“明庭最棒了。”
花凌倒也有害羞“哥哥过奖了。”
晏莳将蜻蜓放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又要还给花凌。花凌拒绝道“哥哥将它放了吧。”
晏莳问道“为何?”
“本来就是抓着它玩儿的,”花凌笑着解释着,“何必又伤它一条性命,它也许也有妻有子,在等它回家呢。”
晏莳微微松开手指,那蜻蜓就从指间飞走了。花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蜻蜓远去,晏莳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花凌。
今天的心情很好,似乎与花凌在一起的每一瞬间,这心情都是那么的美好。
“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一日便到上朝了呀?”花凌瞧着晏莳,眼中充满了不舍,“这几日你都在府中陪我,你若是上朝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
晏莳自然知道花凌心中所想“十日休沐转眼即逝,明庭若是在这府中无聊,可让清月陪你到外面走走。”
“那他也不是哥哥。”花凌趴在石桌上,有些蔫蔫的。
晏莳想了想又道“我听说曲公子那有不少有趣的东西,你不妨去看看。”
“他那有大虫子,我害怕。”说到这里花凌还抖了抖身子。
“你若是去的话,就提前派个人告诉他,让他将虫子收起来。”晏莳道,“他现在终日在药庐里制药,昨日他对我说,有几味药就要成了。我若是抽不开身,明庭代我去看看可好?”
花凌这才抬了抬头“那我听哥哥的。”
“真乖。”晏莳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哥哥我还可以玩儿别的东西吗?”花凌坐起来问道。
晏莳点点头“随明庭喜欢。”成亲这些日子,还真没见花凌玩些什么,瞧他方才的模样,大抵也是些小孩子的玩的玩意吧。
“你是这王府里的主人。”晏莳又补充了一句。
“王爷,桑少侠回来了。”庆吉从远处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对晏莳道。
自从查出吏部尚书吴怀烁与皇城失踪案有关后,晏莳便让桑瑜盯着他。桑瑜在外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现在回来了,想是又查到了什么。
“走吧,”晏莳从石凳上站起来,又吩咐庆吉,“将清月也叫来。”
庆吉领命先走了,晏莳看向花凌“明庭可一起前去?”
“要要要。”花凌连连点头,忙跟在晏莳身边,生怕晏莳不带他似的。
到了正堂桑瑜和江清月已经在那里了。
“王爷。”
晏莳点了点头“且坐下说吧。”
坐定后,桑瑜将这几天的发现娓娓道来。
这几天吴怀烁倒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每日照常上朝,照常处理公务。但越是这样,才越是可疑。后来,经过桑瑜的耐心蹲守发现府内的管家倒是有些可疑的地方。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出门,他都会去一个叫不夜馆的地方。
顺带一提的事,赵文举审讯了太医院两日都没查出什么结果。太医院不必别的地方,几乎每日里都有太医进宫问诊。赵文举也不好再封禁太医院,为了结案,赵文举将原本看守隐髓砂的那个已死的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药童抓了起来。左右这几日也没再发生失踪案,若是以后再发生失踪案,他另有说辞。
“哥哥,不夜馆是什么地方呀?”花凌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纯真的看着晏莳问道。
晏莳的脸微微泛红,轻咳了一声,没说出来话。
花凌又看向江清月“清月公子,不夜馆是什么地方啊?”
“还是我说吧,”桑瑜脸上虽也微微泛红,但还是接过话头,“不夜馆是皇城里最大的妓馆。”
花凌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可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他一个男人去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
桑瑜道“去这种地方确实很正常,但他到了里面从未找过姑娘。”
花凌一副了然的神态“那是找年轻的公子。”
桑瑜轻咳一声“也没有找年轻的公子,他进到不夜馆后,都是老鸨子亲自接见。然后俩人都会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每次的时间都不太长,最多一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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