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的声音微微急促了些,他一边遥望着御兽宗所在的方向,一边快速掐了个手势,如同在推算着什么。
“感觉是感觉到了,那里确实有妖的气息。没想到在云仓大陆这样的小世界里竟然还会有我们妖族的血脉。”他旁边的青年点了点头,他的视线顺着之前的那位青年望了过去,“但你真的认为他就是尊上找的人?”
“为什么不是,虽然他的气息很微弱,但他的血统绝对高贵。我刚刚只是略微察觉到了一瞬,但我也足以推断出他的血脉等级能与八方城主相提并论。如果他没有流落在这个小世界,他在妖界的身份会很高,甚至有可能超过我们。等到我们把他带回妖界,妖界绝对会因为他而暗潮涌动的。”
另一个青年皱了皱眉,他在犹豫了片刻后,继续道,“可你也说了,他的血脉等级高到能和八方城主相提并论,但也仅此为止了。你真的认为这样的程度足以引起尊上的关注,尊上当初是为了能够突破至化神期后期而选择的闭关的。”
“那段闭关的时间何等重要又何等危险,但他还是因为这件事暂时中止了闭关。哪怕自己实在是因为突破的事情无法脱开身,也派了我们到小世界里来找,不惜引起修真界和魔界的忌惮和怀疑。当初八方城主中的连华尊者被现任城主刺杀和夺权的时候,尊上可是什么都没有过问的。”
最先说话的青年也怔住了,“照你这么一说,似乎他确实不是尊上要找的那个人,难道尊上要找的人不在云仓大陆在别的小世界?”
“应该吧,不然我们怎么会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第二个青年轻轻颔了颔首,“不过我们还是得去一趟,他毕竟是我们妖族的血脉。这样的话,等我们回去复命的时候,好歹也能有个交代。”
“我已经推算出来他在哪里了,在御兽宗。”最先开口的那个青年一边点头示意同意,一边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又要碰到蓝云了,希望他不要给我们带来太多麻烦才是。”
听到这话,另一个青年的眉毛也突了突,是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方才叹了口气。
蓝云的身份是真的很高,在修真界、魔界和妖界都很高的那种,平常人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就是碍于蓝云的背景,他在和蓝云交手的时候才没敢下死手,击败了蓝云后也只是在不伤对方丝毫的情况下将其封印成了兔子好让对方不方便再找他们麻烦。
“我们只是去接个人罢了,尽量不招惹他避开他就是了。”
……
在那道声音宣布考核开始后,虽然被这些灵兽的等级吓了一跳,但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是满怀着壮志、准备在考核的过程中好好露一手的。
只是,在他们通过面具中的禁制踏入圆台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表情就变了。
他们感受到了久违而熟悉的威压。
还是从魁梧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澎湃威压,让他们完全丧失了可以活动身体的能力。
不过让修士们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种可怕的威压是笼罩了整个圆台的,除了他们,之前那些嚣张凶残得不可一世的灵兽们也都被按了暂停键。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去,他们只能沉默地听着魁梧青年用和他外表截然相反的语气朝扶葭说道,“道友,虽然我将他们控住了,但您还是要离我近一些。这些修士心机叵测,难免藏有一些底牌,您要格外小心一些。”
旋即,青年立马换了一个语气,“你们这些灵兽如果识相的话就答应服从于扶葭道友,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就别怪我做出来什么了。”
扶葭并未说些什么,他现在无心观察场中的局势。
当扶葭抱起灵兽蛋的那一刻,他就确定了手镯的异动是由这颗灵兽蛋引起的。
他的手镯越来越烫了,不过这种炙热感并不灼人。
扶葭能够感觉到他手镯中的某些力量在顺着他抱着灵兽蛋的手传输到灵兽蛋里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灵兽蛋的外壳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扶葭就是觉得灵兽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
烨瞳是被一股温暖唤醒的。
那种暖流紧紧地包裹着他,让他下意识地放松掉了紧绷着的身体,几乎是贪婪而渴望地享受着这股温暖。
烨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叫烨瞳,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他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烨瞳的唯一的记忆就是他跪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面前,那个人用极冷的声音说,“你不该存于世,你会祸乱世间。”
剩下的他都不知道了。
烨瞳只记得他的不甘,他的怨恨,他想要反驳什么却无能为力。
但他只能待在一个冰冷的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烨瞳曾经无数次想要突破这个地方,但他无论怎样做都没有办法突破这个束缚。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是现在!他竟然感受到了温暖!
如同他在被什么人温柔对待着一样。
烨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涌入他的体内,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一直束缚困着他的牢.笼不再那么坚不可摧。
有人想要帮他从这个地方解脱出去,有人期待着他的诞生。
有人在重视着他。
这个人会是谁?
——
而此时此刻的蓝云则彻底炸了,他冷着眼看着扶葭怀里的灵兽蛋。
蓝云是能够感觉到灵兽蛋里的生机越老浓郁的,不知道为什么,蓝云觉得这颗灵兽蛋格外碍眼。
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扶葭的怀里,蓝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些暴虐。
明明刚才待在少年怀里的还是他。
记忆中被人抱着的温暖还能够回忆得起来,感受到此刻周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空落落的冰冷和孤独,蓝云血红的眸子中闪过了淡淡的杀意。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和他抢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