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聊一下吗?”
趁着沈斯宁和律师去办手续的间隙,谢玉洲向萧景寒提议。
萧景寒淡淡看了他一眼, 点头道:“好。”
两人走到外面一个偏僻角落, 谢玉洲直截了当地说:“你见到我没有惊讶, 我猜阿宁应该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你了。”
谢玉洲话里对沈斯宁表露出的亲密让萧景寒微微敛眉, 不悦地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
“是吗?”谢玉洲无声笑了下,和萧景寒相似的眼角眉梢有几分讥讽之意, “他真的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么?但怎么他家里的事我看你倒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玉洲明显是来朝他发难的, 萧景寒也不怵,冷冷地说:“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如果你想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劝你还是省了。”
谢玉洲:“我没有想离间你们的意思,既然阿宁现在选择了你,我尊重他的决定, 但是我希望你能护好他。”
萧景寒:“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那每次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怎么你都不在?”谢玉洲向来待人彬彬有礼, 很少有这种冷面对人的时候, 言辞中带了点咄咄逼人, “他牙疼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哪里?像今天这种危急情况,你又在哪里?”
萧景寒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中握紧成拳, 冷笑道:“谢先生, 你是不是忘了, 今天会发生这种事,起因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纠缠他,沈小姐会因爱生恨开车撞他?”
谢玉洲脸色白了一下,眼角垂下,颓然道:“是我连累了他,我不否认。但是我说这个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或者邀功,我是想告诉你,阿宁他身边真心待他的人很少,我之前还想劝他不要和家里反目,但现在看来……那种家庭,不待也罢。即使没有我,他们也并没有把阿宁当成一家人……”
“其他人对他是不是真心我不在意,只要我知道我是就行,即使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还有我。”萧景寒打断了谢玉洲,“而你,如果真的是为他好,以后就不要再纠缠他,这样只会造成他的困扰。”
谢玉洲惨淡地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所以我决定退出,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他抬眸,眼神里有隐隐跳动的火苗,“我是因为爱他才会放手,并不是因为觉得不如你。如果被我知道,你辜负了他或者没有保护好他,我一定会把他夺回来,再也不会放手!”
两个外形同样出类拔萃的男人,长身玉立屹立在寒风中,画面十分赏心悦目,只有靠近他们,才会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视线交错间有浓浓的火、药味,他们虽然都看对方很不爽,但都克制着情绪,没有做出过激的言行。
“很遗憾,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萧景寒蔑然一笑,转身给了情敌一个傲然的背影。
沈斯宁办完手续出来,发现谢玉洲没了人影,问萧景寒:“他人呢?”
萧景寒故作不知,“谁?”
沈斯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说谁。”
萧景寒硬邦邦地道:“可能走了。”
沈斯宁有些奇怪谢玉洲怎么会不打招呼就走了,但也没再问什么。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想谢玉洲,十分不爽地拉住沈斯宁的手,放在手里捏了下,霸道地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更不许想他。”
“又吃醋?”沈斯宁无奈地皱眉,“我都把你叫过来和他见面了,就证明我和他没有什么,还不信我?”
“信。”萧景寒牵着人往外走,“但是要不是他,你今天也不会差点被人谋、杀,你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后怕?所以别和我提他,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沈斯宁:“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看到萧景寒射过来的凉凉视线,又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不说他了。”
外面还在下雪,雪势渐大,路面上都积起了薄薄一层积雪,萧景寒的车等在派出所门口,两人还没走到门口,萧景寒的助理看见两人出来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萧哥,好像有狗仔跟拍我们,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沈斯宁戏谑地打量萧景寒一眼,“行啊,现在是名演员了,都有狗仔跟拍了,这下我可不敢带你回家了,不然被狗仔拍到,我不得跟着你上微博热搜?”
“烦人。”萧景寒烦躁地扯了下领口,先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然后对助理说,“把车开到闹市区,然后找个红绿灯放我们下来,你们继续开车把狗仔引开,我们自己回家就行。”
助理连连摇头:“不行啊萧哥,你现在知名度高了,闹市区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认出来你怎么办?芳姐要是知道我放你一个人行动,一定会骂死我的!”
“小助理,”沈斯宁笑着说,“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老板?你听芳姐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助理平时被芳姐骂多了,只顾着芳姐那边不好交代,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忘了大老板还在,连忙战战兢兢地说:“当然是听沈总您的。”
沈斯宁点头满意地说:“那就照你萧哥说的做。”
果然两人上了车,车开了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上来一辆鬼鬼祟祟的面包车,甩都甩不掉,沈斯宁十分佩服当狗仔的记者的坚持不懈和敬业,都快过年了都不给自己放个假。
到了闹市区,萧景寒他们的车在绿灯最后一秒突然转弯,面包车没跟紧只能停下来等红灯,趁这时候沈斯宁和萧景寒迅速下车进了商场,红灯结束,狗仔们立即追上了萧景寒的车,殊不知车上早就没人了。
临近过年,商场里人很多,萧景寒怕人认出来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两人先去超市购买年货,沈斯宁准备买些窗花和门联打算回去贴起来给家里添点过年的喜庆,萧景寒去买做年夜饭的食材。
装饰区各种各样的小摆件都有,沈斯宁看得眼花缭乱,选择恐惧症犯了挑了半天,萧景寒把食材买好了先去收银台排队结账,沈斯宁挑完窗花门联去找萧景寒正巧看到某人若无其事地从收银台前的小架子上拿了盒花花绿绿的东西,扔进了购物车里。
沈斯宁故意没过去找他,掏出手机发短信:【我看见了。】
萧景寒的手机就拿在手里,看见微信,回了个问号。
沈斯宁:【超薄的还是螺旋纹带颗粒的?】
萧景寒:【……】然后抬起头在商场里找了一圈,发现了不远处笑吟吟看着他的沈斯宁,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耳根一热。
沈斯宁嘴角挂着笑,低头继续发微信调戏他:【一盒只有三个,春节放假那么多天只拿一盒就够了?】
很好,他在挑战我。萧景寒挑了下眉,面不改色地从货架上拿了一大盒组合装丢进了购物车,然后对着沈斯宁微微一笑。
【一盒只是一夜的量。】
这下轮到沈斯宁发了一串“……”,不禁扶上自己的腰,他现在求饶认错还来得及吗?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打车回到公寓,累了一天两人都没胃口吃东西,萧景寒下了一盒速冻饺子当两人的晚饭随便吃了点。
吃完晚饭沈斯宁先去洗澡,这一天先是劫后余生,然后又进派出所和沈家父女吵了一架,沈斯宁整个人松懈下来才觉得筋疲力尽,在浴缸里多泡了会儿竟然睡了过去,还是萧景寒发觉他洗得时间太久敲门才把他叫醒。
沈斯宁从浴缸里出来,感觉脑袋里一阵昏昏沉沉,他以为是泡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并没往心里去。
“我洗完了,你去洗?”沈斯宁从浴室出来,脸被水汽蒸腾得泛着红晕,看上去就像甜美多汁的水蜜桃,眼眶一圈泛着红,格外想让人疼惜。
萧景寒忍不住搂住人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哑着嗓子说:“我很快洗完,然后去你房间找你。”
沈斯宁听懂了他的暗示,心里微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少废话,赶紧去!”
回到卧室,沈斯宁觉得有些冷,打开了空调还嫌不够暖和,干脆上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萧景寒惦记着床上的人,心潮澎湃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拿上刚买的装备,推开了沈斯宁卧室的门。
“怎么把自己捂这么严实?”萧景寒看着床上的小山包发笑,“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沈斯宁掀开被子,佯怒瞪他:“害羞个屁,过来,今晚金主爸爸翻你的牌子宠幸你!”
萧景寒毫不含糊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饿虎扑食般爬上床,沈斯宁刚刚在被子里捂了一通,脸是红的,鼻子是红的,就连耳朵尖也是红的,嘴唇更是鲜红得像熟透的浆果,等着被人采撷。
萧景寒亲了上去,得到了沈斯宁热情的回应,但渐渐他发觉有些不对劲,沈斯宁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连喷出的呼吸都是烫的。
萧景寒和沈斯宁分开,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额头上也是一片滚烫。
“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萧景寒连忙帮沈斯宁把衣服穿起来,翻下床去找体温计。
沈斯宁摸了摸额头,将信将疑地问:“有吗?”
萧景寒找到了体温计,塞到沈斯宁胳肢窝里,沈斯宁今天受惊又受了寒,所以才会发烧,量好体温一看,都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原来真烧了,我说怎么脑子有点晕。”沈斯宁没事人一样呵呵笑了两下,“没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萧景寒把人按回床上,拉起被子把他整个人盖起来,只露出下巴以上部分,命令道:“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去找退烧药。”
伺候沈斯宁吃完药,萧景寒是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正打算离开让沈斯宁好好睡一觉,沈斯宁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他,水汪汪的桃花眼眯着看他,小声说:“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萧景寒好笑地反问他。
“不做了吗?”沈斯宁眨了眨眼。
萧景寒俯下身子抚摸了下他的脸颊,“我倒是想,可你在发烧,要是加重了病情,你这个年还过不过?”
沈斯宁弯唇笑得狡黠,“在被子里,不会着凉的,说不定运动运动出了汗,烧就退了。”
“你想要?”萧景寒眸底暗了暗,像一汪深潭要把人溺毙其中。
沈斯宁在被子里扭动了下身体,“也不是想,就是想着……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不做是不是有点可惜?”
“你在浴室自己弄的?”萧景寒喉结滚了滚,不知不觉坐了下来,摸着沈斯宁的头发,嗓子黯哑得不像话,“这么乖?”
操,萧景寒光是想到沈斯宁在浴室做了些什么,理智就一阵一阵不在线,要不是看到沈斯宁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知道他在发烧,他早就控制不住要剥开这个人的衣服了。
“所以,做吗?”沈斯宁抬起下巴亲了下他的手心,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渴望得到抚摸,特别想放纵一次。
萧景寒快要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撩疯撩炸,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阻止了他由着沈斯宁的性子胡来,他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自信,要是沾上这具身体开了头,折腾不到尽兴可能不会停下来。
“不做,你今天受了惊吓,不宜做剧烈运动,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萧景寒咬了下牙,恶狠狠地道,“我再好好收拾你。”
沈斯宁有些意外,这个人平时脑子里不都是一堆黄色废料想把自己吃干抹净吗?这次他主动邀请,他居然还能忍得住。
是心疼他病了?
沈斯宁心里蹿过一阵甜蜜的电流,电得心脏酥酥麻麻,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
沈斯宁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一晚上过去,烧便退了,第二天又恢复成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沈斯宁一觉醒来就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饭菜的香味,悄悄溜到萧景寒后面,出其不意地趴在他后背上,调侃道,“这是哪里来的‘田螺姑娘’,真贤惠,谁娶到就有福了。”
萧景寒其实早就发觉沈斯宁过来了,任由沈斯宁挂在他身上,有条不紊地把早餐装盘,“赶紧去洗漱,吃早饭然后去机场。”
沈斯宁奇怪:“去机场干什么?”
萧景寒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来了个早安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