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决裂

《我们的餐厅》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十二期节目已经全部录完, 萧景寒马上就要进组拍另外一部新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是周播剧, 边拍边播, 《嫡谋》定档在明年暑期档, 距离播出还有一段时间,有了电视剧的延续,就不用担心缺少曝光的问题。

而《我们的餐厅》最新一期圣诞特辑里,节目将萧景寒和沈斯宁两个人在节目里的互动剪辑成一大看点,节目播出之后获得了非常好的反响,把观众们甜得嗷嗷叫。

沈斯宁在节目播出第二天扫了一眼微博, 萧景寒的热搜一直居高不下,到了下午才慢慢降下去。

《我们的餐厅》是上星综艺, 有陆衡坐镇话题度本来就高,萧景寒靠这档综艺已经博得不少电视观众的好感, 名气提示,随之而来的片约和代言不断,又有朕龙暗中帮忙,只需要再来一部代表作来奠定地位就能一朝大火。

沈斯宁不担心萧景寒会不会火的问题,他现在要担心的是,如果沈文翰知道了他和白飘飘一起上电视,会不会雷霆大怒。

果然,隔日沈文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命令沈斯宁立即回沈家。

既然打算和沈家划清界限, 这件事迟早得面对, 沈斯宁没有找借口躲,如约到了沈家。

沈曼珍和她母亲都在家,看见沈斯宁回来照例眼里当没有看见这个人一般,沈斯宁也懒得和她们虚与委蛇,问了用人沈文翰在哪里,直接上楼去找。

沈文翰在书房,看见沈斯宁进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朝他扔过去,沈斯宁灵活躲开,捡起地上的文件扔进门边的垃圾桶,镇定地朝一脸铁青的沈文翰走过去,故意问:“您这是干什么?”

沈文翰沉声道:“干什么?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平时好事做了挺多,前一阵还捐了个希望小学,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件?”沈斯宁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你!”沈文翰气结,拍桌子怒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真的翅膀硬了!”

沈斯宁似笑非笑道:“我是真的不太明白您为什么发这么大火,要打要骂总得让我明白是因为什么吧?”

“好好好,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装蒜!”沈文翰站起来把一叠照片甩在沈斯宁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斯宁拿起照片一看,不过就是他和白飘飘两个人在《我们的餐厅》节目里的照片,心里不免冷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斯宁神色自若道,“我是因为朋友邀约才去的这个节目,上节目前并不知道她也在。”

“那你既然知道她在了为什么不推掉?你敢说不是约好的?”沈文翰质问。

“我为什么要推掉?”沈斯宁扯了扯嘴角,“她在我就得躲,我是怕她还是欠她,我做什么事难道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沈文翰在公司在家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沈斯宁对他也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个“不”字,这还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敢反抗他的威严,沈文翰猜测到某种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冷凝。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开个娱乐公司,你是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要回来了,想和她联手对付我吧?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养出来个白眼狼出来!”

沈文翰目光阴冷地盯在沈斯宁脸上,眼神中不带丝毫感情,他早就应该明白,那个女人生出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自私冷漠!

“您说您养过我,可我怎么记得,我从小都是养在爷爷身边的?”沈斯宁的眼睛里同样没有温度,“我叫您一声‘父亲’不过是念在您到底生我一场,但论养,您和‘那个女人’都何曾养过我?现在她回来了,我就成了你们之间拉扯的工具了是吗?”

白飘飘好歹和沈文翰夫妻一场,也曾是人人歆羡的神仙眷侣,结果现在反目,沈文翰对白飘飘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想称呼,一口一个“那个女人”,要不是念在这个人是原主的父亲,有生育之恩,沈斯宁连一个字都不想和这种人说。

沈文翰被他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显然是气的不轻,他手在桌上摸索,沈斯宁看出来他是又想拿东西砸自己,心生防备往后退了几步。

“好啊,那个女人回来了你就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了是吧?是仗着你手里有你爷爷给你的股权就敢和我叫板了?你别忘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给你的!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沈斯宁敢这么和他说话,要是说完全和白飘飘没关系,沈文翰绝对不信,这个女人回来就教唆儿子忤逆他,真是可恶!

沈斯宁也陡然想起来,沈老爷子心疼“沈斯宁”这个长孙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在身故前立下遗嘱,另外给了“沈斯宁”不少股权,但沈文翰一直不知道这些股权到底有多少,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沈文翰一直怀疑沈斯宁有夺权之心?

毕竟两人父子情浅,互不相知,这次白飘飘回来目的不明,沈文翰会怀疑沈斯宁和亲生母亲勾结夺权也是在情理之中。

沈斯宁淡淡地说:“我和她怎么回事已经解释过了,不是我不认您是您不信我,您非要觉得我和她有什么那我也没办法。”

沈文翰冷冷地说:“不承认没关系,我现在要求你把你的公司关掉,这样我就相信你和那个女人没勾结!”

沈文翰要沈斯宁关公司,担心的无非就是见白飘飘要复出,沈斯宁就开娱乐公司,说不定接下来就是准备母子联手进军娱乐圈,让全世界看他的笑话。

沈斯宁觉得沈文翰可能有被害妄想症,在白飘飘的事上他已经钻牛角尖钻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沈斯宁冷静地说:“公司是我的事业我不可能放弃。”

“你以为我让你关公司只是因为怕自己丢脸?”沈文翰咬牙道,“我问你,你公司里是不是有个艺人叫萧景寒?”

沈斯宁心里一惊,沈文翰怎么会知道萧景寒?

沈文翰见沈斯宁沉默了一会儿,便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便继续说:“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历你就敢把人往公司里带?!”

“什么来历?”沈斯宁故作不知。

沈文翰冷肃道:“你总该听说过‘厉行’吧?这个萧景寒是厉行董事长的独子,因为和家里闹了矛盾,赌气进了娱乐圈,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你倒不怕上赶着往上贴!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说我教了个好儿子,帮着他儿子对抗家里!我告诉你,我得罪不起齐宙,这个公司你不关没关系,但你以后也别想再从沈家拿一分钱,随你自生自灭!”

沈斯宁被骂出了沈家的书房,下楼的时候沈曼珍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沈斯宁灰溜溜被骂出来的样子,却发现沈斯宁脸上满不在乎,好像刚刚被骂的不是他一样。

“某些人脸皮可真够厚的,被爸爸骂成这样还能装没事人,果然什么人生出来的像什么人,怎么还有脸回来。”

沈斯宁听着沈曼珍尖酸刻薄的话,眉头动了一下,他忍沈文翰是顾念着生恩,但沈曼珍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忍她?

沈斯宁停下脚步,视线凉凉地扫过去,轻笑道:“什么人生出来的像什么人,沈曼珍你难道不是和我同一个人生的?你是在骂父亲还是骂你自己?又或者,你不是沈家的种?”

沈曼珍被沈斯宁奚落一通,姣好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狰狞,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沈斯宁冲过去,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朝沈斯宁脸上抓想抓他的脸。

“沈斯宁你别得意!你抢自己亲妹妹的男人,你是人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丑事告诉所有人!”

沈斯宁毫不手软地把沈曼珍推开,沈曼珍高跟鞋扭了一下狼狈倒在沙发上,沈曼珍的母亲惊呼一声,大哭起来,想把动静闹大让沈文翰听到。

“阿宁,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你妹妹!你太过分了!”

沈斯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拙劣的表演,轻蔑地垂下眼,冷冷地说:“沈曼珍,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留不住男人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要把错归到别人身上。”

“就是你!你别不承认!否则玉洲不会不要我的!”沈曼珍坐在地上眼神怨毒地看着沈斯宁,毫无一个千金小姐的形象。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谢玉洲怎么可能要个泼妇?”沈斯宁讽刺完便走,不管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沈文翰怒吼,也不管母女俩假到不行的哭声。

——

和沈家决裂后,那天沈文翰的一些话给了沈斯宁不少提醒。

原身好歹是个豪门少爷,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公司破产就走到跳楼的地步?

沈家断了沈斯宁的经济来源是一方面,可能萧景寒家里也施过压,除此之外呢?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

沈文翰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走到绝路不施以援手?

看来豪门里的水一点都不比娱乐圈浅。

没了沈家的经济支持,公司迟早会难以维持运营,虽然现在还有朕龙在那里顶着,但朕龙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能宽限他一时已经很客气了。

沈斯宁想找银行贷款来维持资金周转,但所以银行都像商量好的一样,都不愿意贷款给他,沈斯宁明白,从中作梗的人不是沈文翰就是齐宙,这是一定要他把公司关掉才罢休。

不行,他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斯艺是他的心血,他不能让心血付之东流,他得想办法扭转局势。

沈老爷子给“沈斯宁”的遗产规定,在沈斯宁25岁之前交给基金会在打理,沈斯宁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钱有多少,他穿过来的时候刚好满25岁,但他忘了这一茬,现在才想起来这笔救命钱。

沈斯宁找到基金会,了解到沈老爷子留给原主的遗产内容,怪不得沈文翰会那么忌惮他,这么多股权下落不明,沈文翰不害怕才怪!

沈斯宁对沈家的公司没兴趣,也不想那这些遗产争权夺利,他让基金会暗中把这些股票分批抛售掉变现。

斯艺已经被人盯上,除非他退出斯艺,否则沈文翰不会放过斯艺,沈斯宁决定玩一招金蝉脱壳。

股票全部变现后,沈斯宁秘密去风桦找了许洛风谈合作的事。

许洛风带沈斯宁到了风桦大厦顶层,这里整一层都是属于他的办公区域。

沈斯宁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从这里的视角往外看,可以俯瞰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景,上位者的体感十分美妙。

“以前不觉得自己和许总差距在哪儿,站在这里,我明白了。”沈斯宁转过头笑吟吟望着许洛风,“你是不是经常站在这里往下看,然后心里想一句话,‘看,这些都是朕的江山’!”

许洛风被他的玩笑话逗乐,嘴角轻扬,“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来参观我的‘江山’吧?”

“自然不是。”沈斯宁坐下来,带来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向许洛风,“上次你和我说的合作,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加入。”

许洛风垂眼看了眼文件袋,“这是什么?”

“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沈斯宁笑眯眯道。

许洛风心中一动,抬眸问:“什么意思?”

沈斯宁慢慢地说:“我愿意和你合作,但有一个要求,新成立的公司我不挂职,对外也不能宣称我是股东,简单而言,我是投资你个人,不是投资你的公司。”

许洛风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粗粗浏览了一遍,越看眉头越皱,沈斯宁这是压上了所有,赌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件袋轻得只有几张纸的重量,可在许洛风手里却感到了重愈千钧的重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沈斯宁淡淡道:“我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必问,你只需告诉我,这个生意你做不做。”

许洛风眼睛眯了下,沈斯宁在进行一场胜算不明的豪赌,他作为生意人看,这无疑是一种极其不理智的行为,他本该阻止。

可是,从私心去看,这种被满心满眼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不认账?”许洛风的嗓子有些发紧,心跳忍不住加快。

“许总之前不是称赞我的眼光好?”沈斯宁眨了下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自信道,“我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相信许总绝对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