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是这个月从各地收上来的账簿,火锅店的收入为三千两,加上上月二千五百两,除去成本,这两月一共赚了有四千五多两。”
“五个酒楼每个酒楼各赚了多少?”
“州城的这家酒楼赚了有一千八百两,其他四个县城里的各赚了大概有八百多两,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因为上个月刚开张,名声还没打出去,加上天气还没那么冷,吃火锅很热,收入要少些。”
“嗯,冬天要到了,到开春,这中间的几个月应该都能保持这个月的收入。”
这是一间精致的酒楼后堂里的书房,里面有两个男人,一个青年一个中年,青年面容英俊,他坐在桌子后面看账本,中年男子沉稳,站着禀告。
“取两张千两和二百两银票,以及五十两散银给封衡和司云两个老板,同时把账簿也誊抄一份派人送过去。另外,好好找人照看那些辣椒,不能有半点闪失。”
中年男人点头,“是!”
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这里翠云堂和绿地楼的总部,青年男子就是绿地楼和翠云堂身后的东家,是京城崔氏的公子,他不和父兄一样当官,而是喜欢做生意。
为了打拼,他离开了京城来到洪州,在这里开设酒楼和赌坊,一开始很不顺利,后来慢慢发展,在洪州下面的县城里也有了分店。
几乎日进斗金,不过还是不够,崔公子的父兄都是清官,一月只有那点薪俸,过得很是清贫,要养一大家子,崔公子做得还不够。
在发展的时候他也寻求有没有什么新的生意可做,也让下面的人注意,终于出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吃食,生意直觉告诉他那东西能赚钱,结果果然如此。
绿地楼包括青山县在内一共在六个县城开了分店,有五个县城同时售卖火锅,五个火锅店的生意,一月纯盈利至少就有近二千二百两。
目前两个月,洪州州城赚得最多,平均下来一月能有近一千两,其他四个县城近四百两,平日里县城一月能有二百多两就不错了,有些县城经济条件不好,还没有二百两,有了火锅,竟是让收入翻了一倍。
州城的客人们倒是有钱,但消费也高,酒店的租金,买菜的钱,成本费直线上升,以前一月纯利润有五六百已经算不错,但现在,光凭火锅,就能赚近一千两,在辣椒推广,在今年冬季和来年的春天之前,他们能好好的赚上一笔,然后,年末也能好好过一个元旦。
……
“封衡,周婶他们来没回来吗?”司云从别墅回来,他刚才去何四婶那里拿了他们订购的被子。
他一共订购了有两床棉絮,四床被套,还有两床棉絮垫子,他没让何四婶把被子直接和棉絮缝在一起,而是像现代那样里面缝了一层,外面还有个套子,这样拆洗方便,同时也让她用线把棉絮缝成好几个方块,里面的棉絮就不会到处移动。何四婶手巧,虽然费的功夫多一点,可到底也把被子做好了。
当然,司云也没有亏待何四婶,直接给了她一两银子的手工费,因为被子这种东西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因此手工价格并不高,一月能有二钱就算多的了,司云给的钱绝对算厚道。
同时,他也取走了之前让何四婶做的那几套衣服,然后也给了她手工费,何四婶推脱不要,司云还是给了,被子是被子的,衣服是衣服的,一码算一码。
然后他直接把东西用马车拉到了别墅,找了间干净的房间放着,才回了家。
他回去,看到封衡还在院子里,而不是去了周婶他们家。
封衡正在编柳条筐,前几日他和工人们聊天的时候学会的,本来这种技能应该是封老头教他,但封老头别说教他了,连饭都不给他吃饱,他说编了柳条筐,就不用去别人家买了。
司云倒是无所谓,不过不得不说封衡编的柳条筐还很好看,像一个工艺品。
坐到封衡身边,司云盯着他动作,封衡的动作很流畅,手指头左勾右拉,不一会儿就编了好长一条,那些柳条细细密密的缠在一起,霎是好看。
此时已经是秋末,柳树早就黄了,叶子也落得差不多了,柳条跟着发黄,只有少部分还是绿色,黄黄绿绿的柳条互相交织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封衡,你把这柳条撅光了,明年春天柳树就秃了,你该怎么负责。”司云调侃封衡,“变成一个秃子,简直丑到爆。”
封衡眉眼一挑,也开了个玩笑,说:“没事,明年春天他会再长出来的,肯定不会秃。”
“周婶和周伯还没回来,看来他们应该比较满意那边的姑娘,今天应该回来得比较晚,明天我再去。”封衡笑了笑,回答了了司云之前的问题。
司云托腮,“哎,不是我说,其实小壮不好也不是娶不到媳妇儿,毕竟比他条件差的海了去了,那些人努力点还不是取到了媳妇儿。要我说,为了找个好的媳妇儿把小壮治好,还不如找一个小壮喜欢的,也喜欢小壮的媳妇儿。”
“阿云,你说的是对的。”封衡说,“可是我却能理解周婶和周伯的做法和想法。”
他停了下来,温和的眼睛变得深邃,定定的盯着司云,“因为如果你不小心变成了傻子,但我有条件可以治你,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治好,就算不全部恢复,只要恢复一点也好呢。这个郎中不行就换另一个,另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一个接着一个,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想放弃,直到他再也没有条件治疗他。
司云:……
司云被封衡的目光看得脸热,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做你自己的事儿吧,既然这样,你明天就和我一起去城里见洪工。”
果然那天周婶和周伯回来得很晚,那个时候封衡和司云早就睡了,第二天起来,两人吃完早饭就坐着车去了城里。
风四速度快,载着两人很快就到了城里,他们先去了火锅店,赵二和石头正在忙。
“大小老板早上好。”
“你们也好。”司云巡视了一遍店里,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还有两个月就到元旦了,到时候提前放假,给你们两个包个大红包,这两个月你们两个就多累点了。”
赵二和石头不好意思摸头,大声回应,“好!”
司云碰了碰封衡,“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封衡看了眼司云,上前一步,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好好完成小老板吩咐的事,别让他失望。”
司云:“……”
赵二和石头:“好!”
都说了,他才是大老板!
算了,看在封衡比他老的份儿上,大老板就让给他了。
与此同时,周婶也从邻居嘴里知道了封衡昨晚来找过他们的事。
“周婶子啊,你去封衡家看看,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哩!”
.
出了店,两人就去了茶楼,还是上次那个,只是这次没了宋三,洪工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司云和封衡过来,连忙起身,“两个东家,你们来了。”
“坐。”他笑着说,指着桌上的点心对他们道:“我点了两份点心,你们尝尝。”
司云这次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吃饭的,不过点心既然上来了那就吃点吧。吃了两口又点评了一番,他才开口,“洪工,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再接我们一个生意,我和封衡准备在青山县买一小块地建一栋酒楼,这个工程你能不能接。”
洪工愣住了,足足三秒过后才回神,忙不迭的说道:“能接!只是我这个工程队吃不得下,得找另外一起干。”
接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两位东家,你们那酒楼是什么样的?有几层,占地多大,大概需要多久完工?预算又有多少?”
司云、封衡:“……”
他们两个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让洪工别那么激动,冷静冷静,等几分钟后洪工冷静下来了他们才说道:“酒楼的设计图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共有三层,占地的话……一层的话,大概是长五十尺,宽三十尺的样子。”
崇朝和宋朝时期的度量没什么差别,一尺大约31厘米,二十五尺就是九米,五十尺就是十五米左右,占地一百四十多平方米,才一个三居室的套房那么大点。
面积不算大,但在古代楼房普遍矮小的来看,这面积已经很大了。况且酒楼一共有三层,对于青山县来说,怎么也够了,毕竟这是县城不是府城也不是州城。
不过饶是如此,洪工听到也惊了一下,但下一刻,他想到司云和封衡修建的那别墅好像也不小,就狠狠咽了口口水,把心脏归位了。
他深吸了口气,接过司云和封衡手里的设计图,道:“行!明天,不,后天我就带着人到封家村找你们,要是行,半个月后我们就开工。”
司云和封衡笑了,道:“好。”
三人出了茶楼,洪工目送司云和封衡远去,看着天空狠狠吐了一口大气。
要是这个活做下来,他拿到手的钱至少得有几十两,那可是以往她做好几个活才有的工钱,一年能赚这个钱就不错了。
看来得去找两个兄弟了,让他们把手里的活暂且放一放,或者交给其他人。
洪工全名洪全礼,赵家村人,家里有三个兄弟,都是干活的好把式。他们三人早早的结了婚,有了婆娘生了娃,可在地里刨食终究不是个事,于是三兄弟就跟着一起出来闯,后来还真叫他们闯出了一点名堂。
三兄弟身边的工人越来越多,但青山县就这么大点,人多了接的活就不能让所有人都干,于是三兄弟就分开做了,三个人一人带一群人干,洪全礼是三兄弟的老大,手里一共有二十来号人,老二洪全福和老三洪全运手里各十来号人。
三兄弟的加起来一共有四十来条汉子,怎么的也能把这个活接下来!
等后来司云知道这是三兄弟接的活,不由得暗自感叹了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族生意?
……
司云和封衡又去了家具铺,才离开县城,回到封家村,已经过了中午。
他们两个在刘三爷他们三家那里买了两个肉夹馍,还有几根烤串以及几根冷锅串串,一边赶马一边吃,很是悠闲,回去也不用做中午饭。
马车到了家门口,他们看到了周婶。
“衡子,阿云。”周婶走了过来,她笑着问道:“你们回来了啊。”
司云和封衡下车,领着周婶进了院子,给她倒了一杯水,“婶子,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来没多久。”周婶说,“我听王婶子说衡子昨天到我们家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司云故作恍然大悟,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封衡,你过来。”然后他对周婶道:“婶子,这件事我不知道,封衡说是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司云语气神秘,周婶本来有点轻松的心立刻紧了起来。
“那、那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就别说了。”周婶紧张的道,“也别告诉我,衡子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阿云,你快去跟衡子说,别说了,婶子这就走。”
然而封衡已经走了过来,司云对周婶笑了笑,就起身走了。
虽然很相信周婶,可是经过这么一番敲打,想必接下来不管周婶在封衡那里听到什么都不会刨根究底,看起来,周婶也是很紧张封衡的嘛。
为了表示自己也不能知道那个秘密,司云直接进了屋里,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周婶。待在屋里司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把凳子搬到墙壁,把耳朵贴着墙壁,悄悄的偷听外面他们两个的对话。
外面,封衡面容严肃,神情肃穆,周婶浑身紧绷,神色紧张。
“婶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有麻烦上门。”封衡道,周婶吓得让封衡别说,可封衡却继续道:“其实在那本医书旁边,我得到了另一本还未完成的医术,那医书上面写着的就是治疗脑袋,但不能保证能不能治好,但小壮这种情况却有一点的作用。”
“婶子,你知道的,脑袋的病一直很难治,就是外面那些官老爷也不知道,如果那医书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来抢,到时候好了一点的小壮肯定也会被抓走,看他为什么会好,又好了多少。”
周婶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明天你就把小壮带到我这里来吧,让他每天早晚各来一次,小壮只能在我们这里治,不让其他人知道。婶子,一定要记住啊,我是想要帮你帮小壮才铤而走险的,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小壮肯定会被抓走,你们就小壮这一个孩子,肯定不希望他出事吧。”
周婶愣得身体僵硬,许久之后才木木的点了点头,被封衡搀着送了出去。
离开封家,得知自己的儿子肯能有得治了,周婶却笑不出来了,早知道……她重重的嗨了一声,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想让小壮变好了!
以后,她一定要闭紧嘴巴,当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周婶一走,司云就出来了,他戳了下封衡的肩膀,道:“你这次可把周婶吓坏了。”
他刚才那一下子只是让周婶紧张,给她敲警钟,可封衡这一手,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信任,又说周小壮的危险,软的硬的一起下,周婶怕是被吓坏了。
封衡眼里闪过一丝歉意,然后抱住司云,闷闷道:“这样说虽然很对不起周婶,可是我宁愿她受到点惊吓,也不愿意你有危险。”
“而且若是小壮好了,周婶想必就会忘了这事儿了,你放心,周婶为了小壮,也得好好的。”
司云当然知道周婶会好好的,他只是有点惊讶封衡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心里一动,抬头,亲了一口封衡,最后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才放开。
对着惊愕的男人说道:“奖励你的。”
当天下午,周婶就战战兢兢的把周小壮送来了,相比较周婶的紧张,周小壮倒是很轻松,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朝他们笑。
司云和封衡也笑了,问了周小壮一些问题他也回了,甚至连和姑娘相亲的事情也说了,也因此司云和封衡也知道为什么昨晚周婶他们回来得那么晚了。
原来是周婶和周伯他们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特别的好,带人温和有礼。周小壮也喜欢她,一家人就在那里说了不少的话,也让周小壮和那姑娘相处了很久。
双方家长都比较满意,就看那姑娘满不满意他们家小壮了。
然后这里挨一下那里拖一会儿,就到了下午。周婶有心让周小壮展现一下,就让周小壮做了一点卤肉,用的不是他们家的方子,但做出来的味道也不错,然后两家人又喝了点橘皮茶,再赶车回来,自然就晚了。
“娘说下次还去他们家,让我多和令茹多说几句话。”周小壮脸红红的说道。
司云和封衡了然,这是看上了啊。
接着他们就给周小壮施了针,由封衡动手,他是古人,知道一些穴位,而且为了给小壮施诊也没少看书,以及当时是他把小壮救起来的,小壮脑袋哪里有伤他也最清楚。
十几分钟后,小壮的后脑上就插了三根银针。
半个小时后,银针才取下来。
封衡和司云问他感觉怎么样,小壮也只是摸了摸脑袋,说:“小壮不知道。”
看来还得多来几次。
第二天一早,周小壮又来了,封衡故技重施,又给他插了几根银针。不过封衡和司云这次没干巴巴的等时间到,而是出了门,让小壮在家里等着。
可小壮却追了出来,疑惑的问道:“封衡大哥,司云大嫂,你们要去哪里?”
司云回道:“我和你封衡大哥要去城里拉家具回来,小壮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好吗。还有,别叫我大嫂,你封衡大哥才是大嫂。”
周小壮不明白:“可是……可是他们都说你才是封衡大哥的媳妇儿。”
“算了,懒得和你说。”司云无语,“乖乖待在家。”
然后司云和封衡就架着马车走了,他们这次去城里也不是做别的,而是要把已经做好的家具拉回来,昨天他们去看了,那掌柜的说还没做好,得明天才能完全做好,于是他们就今天去拉了。
他们在家具铺一共定做了有好几样家具,床,衣柜,箱子,书桌,桌子,板凳,椅子,沙发,鞋架等等,别墅里需要的全定做了。除了衣柜不是吊式的,其他全部和现代的样式一模一样,也亏得木器铺的师傅手艺好,这些家具也能做得出来。
司云其实最期待不是那些,他最期待的是沙发,他定做的沙发是现代的那种靠背式的,晚上有床睡,而白天在家接触得最多的就是沙发了。
为了配这个沙发,他专门让何四婶做了好些个靠枕,还用棉絮做了沙发垫,等到了冬天,扯上一床被子,就能坐在沙发上猫冬。
要是有条件,他还想做几个懒人沙发,以及吊椅,摆在阳台上,绝对是休闲的好去处!
另外,因为被褥的棉絮很足,加上别墅的样式,司云最终没能舍得在别墅里修火炕,要是真修了,那也太不伦不类了。因此,他冬天猫冬的最佳选择就从炕变成了沙发。
到了城里,他们直接去了家具铺,掌柜的已经等着他们了,给了尾款,司云和封衡就决定把家具全拉回去。
“掌柜的,你们店里有伙计和板车吧。”司云问。
掌柜的说:“是。”他明白了什么,笑着道:“可以出租,只是一趟的价格并不便宜,不过你们是大主顾,租金我就收你们一半,你们看怎么样?”
“成交。”
在木器铺的帮助下,以及自己的马车拉货下,司云和封衡竟是一趟就把那些东西拉回去了。木器铺的师傅们很有一手,他们把各种家具垒成一堆,然后用绳子捆好,拉货的马也由一匹变作两匹,足有近两米的家具在那几个师傅的摆弄下,看起来居然有些轻松些意。
总之,不管怎么样,司云和封衡的家具拉回来了,众多家具摆放在他们别墅前的院子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把床捆好慢慢从阳台上拉上去,满脸笑意。
他们终于可以不用住那个破房子了!
而这个时候,崔公子派来送银子和账簿的伙计,也即将到达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