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墨还没开口,刘白就感觉到屁股颠簸一下,是车开动了。
刘白眨眨眼:“去哪儿?”
郑一墨的眼神儿就没有从刘白脸上挪开过:“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酒店。”
刘白立刻放下毛巾:“干嘛去。”
语气里的警觉意味和抵触情绪太强,导致郑一墨的心情又不爽起来,忽的身子前倾,想要压过来,刘白微微后仰,直视郑一墨,与他的脸贴得很近,都能感觉到郑一墨的吐息几乎落在刘白的鼻尖上:“你为什么要答应当沈烟的替身?”
刘白不明白郑一墨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这个问题,想到什么似的歪了歪脑袋,忽的一笑:“周导说拍了这场戏给我包个红包呢,我当然愿意了。”
郑一墨语滞。
他觉得刘白这几天的转变实在太大,好像吃了春|药,不止发|情这么简单,接连着把他的性格都给变了,甚至对于做沈烟替身一事毫不介意。
而且这场戏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拍的,这比装个死人可要难多了。
真的只是为了个红包吗?
不见得。
但是刘白对着他歪脑袋笑,实在是这几天以来他所见过的,刘白最可爱的表情没有之一了,忽然就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只想干点儿别的事情。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忍耐的人,立刻贴的更近,压住刘白的手,咬住了刘白的下唇,吮吸了一口。
刘白“唔”了一声儿,就要挣扎起来,很快车子忽的一停,有人敲门:“郑哥,到了。”
是助理陈囡囡的声音。
两个人动作都停了片刻,郑一墨松开了他。
刘白抹着嘴下车才发现车子一路开到了酒店,酒店的条件不错,想不到剧组资金还挺充裕。
只不过只有郑一墨一个人住在这里,助理与张小民要住在别的地方。
刘白直觉不好,想要往车里钻,就被郑一墨拉扯一把塞进了电梯直奔自己的房间去了。
刘白手里还攥着已经沾了泥土灰不拉几的毛巾不肯进屋:“我可以留在车上。”
郑一墨不耐烦:“不要废话。”
猛地拉他一把关上了门,房间里还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刘白撞进了郑一墨的怀里,湿漉漉的头发直蹭在郑一墨下巴上,还能闻到土腥气,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脖子附近叫头发上的水珠打湿了,郑一墨伸出指头在刘白脸颊上摸摸,有点儿冰凉。
温热的触感在刘白的脸上流连,刘白又想起车上的吻来,猛地把毛巾往郑一墨脸上丢:“郑一墨你口味是不是重了点儿!”
郑一墨被毛巾劈头盖脸的罩住,又恼怒起来,什么叫“口味重了一点儿”!
他松开刘白一把将刘白推进了浴室:“你是不是有点儿太高看自己了?以为自己什么样子我都能下得去嘴?”
电源接通的瞬间,屋子里明亮起来,刘白被卫生间的灯光晃了一瞬,而后就看见镜子前的自己,脑袋还有衣襟前,都还残存着星星点点衣襟干掉的泥痕,确实不怎么干净。
但什么叫“太高看自己了”?
刚刚不知道是谁在车上亲了他一口。
不过自己确实需要洗一个澡了。
他走到门口想要关门,就听见郑一墨讥讽他:“关什么门,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更过分的事我们都干过了。”
刘白的脸瞬间黑的跟脸上的泥一个颜色,“砰”地把门砸在了郑一墨脸前。
浴室是透明的,空间还挺大,摆了个大号的浴缸,居然还有泡泡浴,刘白火速将所有的帘子放了下来,钻进了浴缸中,热水漫过头顶,刘白吐出来两个泡泡,刚刚又湿又冷此刻顿时舒服的眯起眼睛来。
还没等刘白放松多久,郑一墨又开始粗鲁的敲玻璃墙嚷嚷:“你怎么呆这么久,动作快一点儿!”
门把手转动两下,郑一墨似乎想进来。
还好刚刚锁了门儿,不然估计这个郑大影帝真的就无所顾忌地冲进来了。
刘白心里暗骂一句,从浴缸里出来,在自己的衣服前踌躇一阵,刚洗完澡总觉得刚刚穿的衣服已经脏掉了不想再穿,最后选择罩了一件浴袍往外走。
没想到郑一墨还站在门口,看见他一件浴袍虽然系的严实,但脑袋湿漉漉的还微微往下滴着水珠,顺着微粉的脸颊下滑,两条细长的小腿从浴袍底露出来,整个人就仿佛是刚洗净的红苹果,脆生生的等人咬上一口。
刘白跟他对视一眼,还不自觉的拢拢衣襟。
郑一墨毫不犹豫地咧嘴一笑,伸手扯住了浴袍带子,刘白在失节的大事面前反应神速一把勒住,没让郑一墨得逞,嘴里倒是绷不住了,一张口竟然连乡音都爆出来了:“郑一墨,你给老子爬开!”
郑一墨眉毛扬扬,似乎有些意外刘白的口音,而后身手敏捷的握住刘白的腰转了个身,一把将刘白推出了门外,嗤笑他:“想什么呢你。”
说完同样的操作,将门摔在了刘白的脸上。
刘白看着堪堪贴在自己鼻尖上的门,心里暗骂这个郑大影帝只有三岁,在房间了走了两步,惊喜的发现了自己的行李箱,估计是自己洗澡的时候被张小民送来的。
刘白忙找出衣服来换上,甚至还想再单独开一间房间,但忽的想起来今天这场戏是郑一墨补拍的最后一场,估计今天不会逗留太久就会回家去,再想想自己的五万存款,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从行李箱里翻出还随身带着的剧本儿来,最后看了一眼占了房间不小面积的床。
今天在路上折腾许久,又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几乎把刘白的体力都耗尽了,他很想去床上躺一躺,舒展一下筋骨伸个懒腰,但直觉那是个危险的区域,最后只得选择坐在沙发上看起剧本儿来。
但今天着实体力有些透支,刘白只看了没一阵就觉得眼皮打架,脑袋发沉,等郑一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昏昏沉沉几乎快要睡死过去了。
郑一墨看了一眼侧躺在沙发上的刘白,脑袋微垂,碎发遮了半只眼睛,忽的眉头皱了皱,轻声呓语了句什么,翻了个身,眼看就要从沙发上滚下去了,郑一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刘白仍闭着眼睛,似乎还陷在梦里,两只手在郑一墨背后胡乱摸索一阵,快要把郑一墨摸索地呼吸不稳了,突然喃喃:“婷婷,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了?”
郑一墨一顿,轻手轻脚地又将刘白放回了沙发上,刘白再次蜷缩起来,向沙发内侧翻了过去。
郑一墨身子一倾,凑到他耳边儿问:“婷婷是谁?”
刘白意识恍惚,忽的听见有人说话,脑筋转不过弯来,自然而然地老实回答:“我……妹妹。”
郑一墨再次开口,唇几乎擦着刘白的侧脸而过,让刘白皱了皱鼻子:“那么,你是谁?”
刘白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吭声儿,好半晌突然长吁了一口气感叹:“你好吵啊……”
郑一墨并没有恼怒,嘴角还抿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仍旧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诱导他:“刘白,你是刘白吗?”
刘白再次隔了很久才开口,语气里带着梦呓般的迷茫:“我……不是……”
郑一墨顿了一瞬,手轻轻地抬起,扣在了刘白的颈间,紧接着追问:“那你是谁?”
“我是……”
——亲亲,醒醒!你要露馅了!
二百五的尖叫声蓦的从耳边炸开,像是在高空盘旋的警笛声,迅速把刘白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刘白的心瞬间狂跳起来,像是机车轰鸣一样在他耳膜处鼓胀,虽然刚刚还是半梦半醒恍若神游,此刻却瞬间清醒过来。
郑一墨的手还在刘白的颈间流连,似乎没察觉到刘白已经醒了,他心念电转,仍旧装作睡着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臂一抬,《恩怨》的剧本顺势打在了起身的郑一墨脸上,语气仍旧如梦呓一般,轻轻道:“我是……求索……”
郑一墨被剧本扇了一巴掌,静默了片刻,手也离开了刘白的颈间,忽的莞尔,俯身一把将刘白抱了起来。
刘白终于憋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焦点对准郑一墨,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一瞬,又被郑一墨箍的更紧了,随后就被撂到了床上,刘白想要起身,又被紧接着翻身上床的郑一墨压的不得动弹,只得皱眉斥他:“郑一墨,放开我。”
若是他还长着尚赤那张脸,这时候说出话来还有几分威严,只可惜他现在是刘白,郑一墨当然充耳不闻,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儿:“刘白,你刚刚说梦话了。”
刘白手握成拳,面色不改:“我说什么了?”
郑一墨:“你说你是求索。”
刘白恼怒地看了一眼剧本儿,没有开口。
郑一墨又笑起来:“你就这么喜欢演戏?”
刘白心中一跳,以为郑一墨发现了什么端倪,再仔细看他神情,眼底露着戏谑,又瞬间反应过来:“当然。”
郑一墨眼瞧见刘白伸手要来抢剧本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放在了刘白的头顶上,另一只手将剧本儿放在刘白脸前又不老实起来,撩开他的衣角,游走进去,刘白平坦的小腹因为突如其来的触摸向下凹去,却因为不得不呼吸再次鼓起。
手感极好。
刘白的手臂动不得,膝盖也被绞在一起,整个人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鲶鱼,只等着郑一墨宰了,却听见郑一墨贴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你觉得求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