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别有深意

糯米滋非常戒备的瞪起眼来,小小的肉垫按在了苏河的手心间,极为霸道的不许苏河离开。

苏河打量了眼糯米滋,看得出此时它的心情不太好,脸上也完全没有那种有新同伴的喜悦感,实打实的一副开启防备的模样。

难道是醋了?

可能糯米滋平时总和他在一起的关系,自己一时间因为甜甜圈没有理它,而让它占有欲发作,所以不开心了?

但是他平时和奶茶它们一起玩的时候也没见糯米滋不开心啊?

......难道糯米滋的吃醋对象还分猫?

苏河哪里知道,在糯米滋的眼中奶茶它们就是一群沙雕猫,他会觉得沙雕猫对自己的地位有明显威胁吗?

当然不会。

可那个身负重伤趴在沙发上的甜甜圈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它长得精致可爱,光是那种同类的嗅觉就让糯米滋警觉起来。

甜甜圈和它一样,不单纯只是一只猫......

想到这个可能性后,糯米滋才会看到苏河对甜甜圈好很有意见。

而且,心里还逐渐升起了一个担忧,苏河以后不会还捡猫回来吧?

糯米滋打了个机灵,按在苏河手心上的爪子力道又重了几分。

恰在此时,躺在沙发上的甜甜圈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似穿了白袜子的小脚在空中用力一蹬,喉间也嘤咛出一声咪呜来。

糯米滋机警的抬起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苏河就想起身去那边查探甜甜圈的状况。

知道苏河肯定要去找那个身娇体弱的甜甜圈,糯米滋歪着头不松爪,眼中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来,总之就是不让苏河走的意思。

其实糯米滋用的力道对苏河而言并不重,但苏河也不舍得将糯米滋的小爪子甩开,只得采取柔情攻势,温言软语的好生商量着——

“糯米滋,甜甜圈比你小,是你弟弟,现在还受了伤,你要让着他,好不好?”

糯米滋:“..................”

它没这个弟弟!

眼看着糯米滋仍未松动的模样,苏河只好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它伤的那么重,既然我们把它捡回来,就有义务养好它的伤,不然等到它主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糯米滋听到这话,本是呈水平形状的飞机耳才动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瞄了一眼苏河。

要是那只猫能有主人来接的话,暂且在这里养伤几日也不是不可以......

糯米滋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幼稚行径,脸上就有些发烫,幸好它脸上覆有浓密而蓬松的绒毛,不然脸上的红晕此刻间就显露无疑了。

它小脸一扬,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松开了小爪子,佯装刚才无事发生一般趴在了沙发上。

只有此刻控制不住晃荡的尾巴泄露了它此刻不安分的小心思。

苏河揉弄了下糯米滋的小脑袋,奖励性的说了一声,“真乖。”

等到他回到甜甜圈身旁的时候就见到甜甜圈胡乱地蹬着腿,样子和琥珀之前做空中脚踏车的模样差不多,不过更加激烈了些。

甜甜圈这幅样子,似是出于疼痛,也似是出于恐惧。

好在系统早就给猫咖准备了各类必备的药品,不然在这里也一时半会买不到,他找出一粒缓解疼痛有镇定效果的药,捏了下甜甜圈的小嘴,想给它喂药。

一直守在旁边的奶茶连忙横在甜甜圈的身前,摇摇圆脑袋想要阻止苏河。

甜甜圈现在的状态极不安稳,尤其是处于意识昏迷的挣扎期间,在这种情况下给它喂药是极危险的行为。

猫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喂药都是件麻烦事呢,更何况是在痛苦昏迷的时候。

苏河一看到奶茶那担心的小眼神就觉得好笑,手指戳了下它的小脑袋,“别担心,我可是专业的。”

看到苏河如此信心十足的模样后,奶茶犹豫了一会儿才移开了身子,挪到一边静静注视着苏河。

就像是怕打扰到苏河喂药一般。

苏河一手固定住甜甜圈的下巴,然后再用两指分开甜甜圈的嘴,另一只快速的将药塞了进去,然后扬了它的下巴,甜甜圈无意识的吞咽了下,药便成功的喂下去了。

这一串动作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累赘的小动作,几乎是用了最快的时间便搞定了喂药这件事。

许多人头痛万分的猫咪吃药难,在苏河这里用了眨眼的功夫便解决了。

奶茶眨眨眼,很是意外苏河这么快便能喂好药,而且还没有被甜甜圈伤到。

它刚才可看的清清楚楚,别看甜甜圈一副娇软可人小白花的模样,那牙口可好着呢,尖锐的獠牙锋芒毕露,差上那么几分就能挨到苏河的手指。

现在看来,当时它完全是白担心了。

苏河这手法完全是游刃有余的。

甜甜圈吃过药后安分多了,不再乱蹬小脚,也不呻·吟了,状态已经好上很多了 。

“会没事的。”苏河用额头抵住甜甜圈软软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甜甜圈咪呜了一声,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河,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此处的样子。

明明在它最后的记忆中,它是晕倒在磅礴的大雨中,可是现在面前却有个漂亮的青年,正极为关怀的看着它。

而这里有温暖舒适的灯光、软绵有弹性的沙发、还有几只猫注视着它......

这是它的梦境亦或是现在它已经置身于天堂?

紧接着,它就被那个漂亮的青年摸了摸头,青年的手指修长如玉一般润雅,穿梭在它的毛发间时引起了一阵酥麻感,让它情不自禁地想要顺着他手指的动作而迎合上去。

苏河喜出望外的看着恢复意识的甜甜圈,用手指绕了下它的耳尖,“甜甜圈,你醒啦。”

卷耳猫一愣,紧接着眯眼笑了起来,嘴角清浅的弯弯向上扬。

眼前的青年是在叫它吗?甜甜圈......真的是个很甜的名字啊......

跟那个陈老板给它起的名字完全不一样,旺财,纯粹是与利益纠葛在一起的名字。它感觉不到陈老板对它的任何善意,陈老板买下它,单纯只是为了想要盈利。

而它能感觉的出,眼前的青年与陈老板完全不一样,他眼中的关怀是真挚而诚恳的,就好似把它放在心尖上牵挂一般。

如果这不是梦该多好啊......

甜甜圈伸出爪子触碰了一下青年的脸颊,结果肌肤竟然有温暖的实感,它顿时惊慌的眨了下眼,瑟缩的将爪子收了回去。

这......这竟然不是梦!

甜甜圈下意识的动了下身子,想要站起来环视四周,结果腹部撕裂般的疼痛叫嚣而起,它拧着小脸又重重的身子跌倒在沙发上。

它懵懵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

苏河连忙看了眼甜甜圈腹部的伤口,还好没有再度出血,他安抚性的揉了一下甜甜圈的背,“别逞强,等伤好了再起来也不迟。”

甜甜圈谨慎而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的声音明明和煦中蕴藏着无比的温柔,轻而易举就安抚了它惊疑不定的心,让它顿时间感觉有了依靠。

它试探性的往苏河身边轻轻挪了一下,苏河见此眼中的笑意更盛。

这只猫的身形实在是太瘦弱了,根本达不到正常卷耳猫应有的体重,而且他总觉的这只卷耳猫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别人不喜欢它一般,眼中满是讨好与渴望。

这种眼神看的苏河心里一酸,明明是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咪,它本能侍美行凶以美貌让人折服受尽宠爱,无论是傲慢亦或是娇气都有人上赶着为它忙前忙后,只为它一个撒娇的眼神。

可现在,它浑身有深浅不一的擦伤,腹部还被划伤,眼神中满是不确定的试探与卑微的讨好......

苏河不敢想甜甜圈被他捡到前都经历过什么事......

甜甜圈看苏河陷入沉思,不禁有些惊慌失措,生怕是自己刚才的表现让苏河不喜,连忙低垂了下头,生怕再受到像陈老板一般的责难。

苏河避开甜甜圈身上的伤口,将它往怀里一揽,“你不必想要刻意讨好谁,你本身就很可爱了,喜欢你的人自然会喜欢你。而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即使讨好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甜甜圈一愣,微卷的耳尖上下起伏了下,似是迷茫又似是不解的盯着苏河。

苏河看着甜甜圈好像明白自己的话,不由得继续说道:“就比如我,我就很喜欢你,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好好养伤,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甜甜圈深深地看了苏河一眼,侧头偎在了苏河怀中,爪子紧紧用力抓住了苏河胸前的衣服,就好似它如果不用力抓的话,眼前这个人就会瞬间消失了一般。

它的爪子许久没有修剪,指甲透过衣裳划到了苏河的肌肤上,引来些许的刺痛,苏河仍然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任由甜甜圈抓着。

过了很久,情绪缓和的甜甜圈才松开了小爪子,而苏河的衬衫上却被勾破了几个洞。

透过洞的缝隙,甜甜圈明显的看到了有几个血印,当即慌到张着小嘴,喵呜喵呜叫了个不停。

极其内疚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所以呢,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你把伤养好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情。”苏河宠溺地揉了下它的小脑袋。

甜甜圈眼眶有些湿,洇了它眼圈的绒毛。

它用力地点了下头,乖乖的不再乱动,满心都想着要快点养伤,不要给眼前的青年添麻烦。

甜甜圈被暖到了,可窝在沙发边缘处偷瞄到全程的糯米滋可是气炸了。

就在此时,糯米滋身子一倒,圆绒的小脑袋直接抵在了沙发上,发出了一个闷响。

一开始苏河还只以为糯米滋是换了个姿势,结果过了将近半分钟,糯米滋还一动不动,他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苏河察觉到了有些异样,便赶到糯米滋的身旁,发现糯米滋正半眯着眼,十分难受的喘息着。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苏河急切地问道。

糯米滋没有搭理它,而是呼吸急促起来,但自从苏河抱住它后,它的呼吸就愈来愈平和,直至恢复正常。

它歪着小脑袋,莹绿色的眸子无比水润,像极了上好的玻璃种翡翠。

脑袋蹭了蹭苏河后,它才满意的在苏河怀中打了个滚,然后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甜甜圈。

结果甜甜圈早就因为身子太乏累而继续昏睡了过去。

糯米滋:......

这不就成了它一只猫的独角戏?

炫耀不了胜利成果,真是难受。

苏河摸了摸糯米滋的小肚子,确认糯米滋没有什么大碍后便扬声叫赫兰下楼。

糯米滋翻身一惊,就差脑袋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了。

这个时候叫赫兰干什么?不是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了吗?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说,接下来它就该在苏河怀中犯困,苏河不忍心叫醒它然后抱它回房间一起睡了吗?

赫兰翩然下楼,穿着暗红色绸缎的睡衣,长卷发绑束好垂在了右肩上,行走间他的睡裤露出了他白皙纤细的脚腕,暗红的颜色衬得他的肌肤更加欺霜赛雪。

他的长相是嚣张的艳丽,宛若带刺的玫瑰,吸引众人,但在靠近他的时候又会被蛰伏着的刺狠狠弄伤。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赫兰半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语调上扬的问着苏河。

苏河曾多次让他不用叫自己为老板,但赫兰仍是如此固执的这样称呼他,久而久之,苏河也无可奈何,不再让他改口了。

“你把糯米滋带到你屋里吧,今天你陪着它睡。”苏河对赫兰说道。

糯米滋:???

糯米滋简直气炸了,它当时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才勉强答应了陪他睡,结果现在来了个甜甜圈,竟然要它陪赫兰睡?!

糯米滋前爪使了一个猫猫拳,挥在了苏河的胸口上,捶你个大猪蹄子!

虽然看上去糯米滋的攻势有模有样的,但实际上猫猫拳到了苏河胸口前的时候,只是轻轻一碰罢了。

赫兰玩味一笑地说道:“今天你怎么不和糯米滋一起睡了?”

“今天捡到了一只卷耳猫,它伤的很重的样子,我准备今夜守夜照看它,不能陪糯米滋一起睡了。”苏河伸手摸了摸糯米滋,“糯米滋一直睡在人胸口上,我怕它自己睡它会不习惯。”

赫兰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啊。”

苏河将极不情愿的糯米滋递到了赫兰的怀里,赫兰看似轻巧地接过,但实际上把着的地方是让糯米滋绝对无法挣脱的。

糯米滋挣扎了片刻后才发现赫兰这家伙坏得很,根本不打算让它逃,最后只得放弃挣扎。

只见雪白色的毛团一脸高傲的别过脸,不想再看苏河与赫兰一眼。

实际上糯米滋是双眼放空,精神昏迷的窝在了赫兰的怀里。

-

赫兰抱着糯米滋便回了房间,然后在糯米滋的凝视下将房间的门关紧,这才将糯米滋放在了地上。

糯米滋一脸冷漠地跳下了地,装作不认识赫兰的模样,往阳台上慵懒一趴,自顾自地懊恼着。

赫兰倒是凑近了糯米滋,饱含深意的问道:“怎么,因为苏河捡了别的猫,你心情不好?”

糯米滋任何反应都没有,权当做没有听懂赫兰在说什么的样子,长尾巴甩了又甩,很是厌烦赫兰靠近它的样子。

要不是这个人多管闲事,它早就轻松离开了,说不定晚上还能陪在苏河身边。

赫兰漫不经心地呷了口红酒,“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糯米滋仍然没有动静,但实际上赫兰的话已经在它心中掀起波澜了,不过它不清楚赫兰到底是随口胡说还是虚晃一枪,更或是在诈它......

赫兰轻笑一声,感叹的说了一句,“你并不是是一只普通的猫,哦不,应该说你拥有着不凡的血统。”

糯米滋面上毫无表情,幽绿的双眸却冰冷地望向赫兰,那颜色便如同跳跃在夜色里的骇人鬼火,看起来瑰丽非常,实际上却带着刺骨的阴寒。

赫兰指节轻敲着酒杯,“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糯米滋仍没有回应他,但身形已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赫兰看它这幅样子,缓缓笑了起来,“你的警觉性还真高,不过即使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糯米滋强势地跳到了床上,紧盯着赫兰,就好像要把他这个人看穿一般,赫兰则是悠闲地喝了口酒。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赫兰微一挑眉,“比如说......苏河。”

那双莹绿色的眸子在听到苏河两个字后,眼神中多了几分固执与偏执,更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戾。

这种强烈占有的姿态让赫兰都有一瞬间感到不寒而栗,不过他很快的就掩饰了过去,双目微垂的注视着糯米滋。

糯米滋伸出爪子,点开了赫兰手镯形状的通讯仪,然后按了几下后,调出了投影键盘和投影对话框。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糯米滋一脸严肃的双爪齐用,在投影到床上的虚拟按键上按来按去,像极了在玩音乐类的踩节拍游戏。

赫兰笑吟吟地说道:“你放心,我对焦糖猫咖没有恶意,更多的只是好奇罢了。”

糯米滋用爪子又击打出了一段文字。

(你要怎么证明?)

优雅的男子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怎么证明?”

他笑了起来,笑容明艳而又妖冶,他回身望向糯米滋,轻微启唇说道:“我的全名是,赫兰·奈尔德。”

糯米滋沉默了片刻,倒是没有再打字。

如果赫兰真的是奈尔德家那位大公子的话,那的确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了。

它曾被诺兰·奈尔德,也就是赫兰同父异母的弟弟捉住,当做稀罕玩意送给了他的父亲。

当时在奈尔德家的宴席上,虽然没见到过赫兰,但也听仆人议论过有关于奈尔德大少爷的事情,脾气捉摸不定,做事也完全随心所欲凭心而定,这种行事作风还像极了眼前的赫兰。

而且,如果赫兰要是想给诺兰报仇的话,早就下手了,又何苦在这里隐藏身份待这些时日。

更何况,根据仆人所说,奈尔德家的两位少爷关系并不好。

赫兰可能说的确实是实话......

那么白天里霍利顿为首的那些雇佣兵们为什么态度大变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糯米滋暂且相信了赫兰,它冷着一张脸,极为严肃的又在被子上打了几个字。

(你帮我做一件事。)

既然赫兰已经知道了它的身份,糯米滋索性也不再掩饰,甚至还想到了赫兰能帮它干一件如今猫形态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来。

赫兰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事?”

(帮我做张捡猫告示贴在店门口,写上捡到卷耳猫一只,请失主速来认领。)

糯米滋舞动爪子,飞速的打下了这行字。

它可还记得当时苏河说的那句等到原主人上门要怎么交代的那句话,倘若不想让甜甜圈一直缠着苏河,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快速的找到甜甜圈的原主人,让他带走甜甜圈。

赫兰:“.............”

“你觉得它伤成那副样子,不小心走失的几率有多大?”

糯米滋:“............”

赫兰继续补刀道:“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啊。”

糯米滋:@#¥@#%@#%@#

正当糯米滋乱按一气想要发泄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糯米滋:!?

赫兰:?!

---

苏河见赫兰门缝里透出些微的光来,便猜想这一人一猫应该是还没睡,便想进去看看他和糯米滋相处的怎么样。

要知道平时糯米滋可是一副生人勿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冷模样,苏河还真有点担心它会不会不适应和赫兰在一起,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它放在大厅里的智能猫窝睡吧,正好也能陪着他和甜甜圈。

于是他敲了几下门后,说了声我进来啦,于是便推门而入。

赫兰和糯米滋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赫兰只来得及收起通讯仪上映射在空中的对话框,却没有收回床上的投影键盘。

而糯米滋身体下意识的继续刚才的按键动作,按了几下后才身子一僵,不敢回头看向苏河。

一人一猫都屏息的看着苏河,生怕苏河问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聊天,那到时候糯米滋的身份就暴露无疑了。

苏河看到这一幕后也有些发懵,看了眼床上投映的键盘,又看了眼糯米滋。

最后怔愣发问道,“这是玩别踩白块呢?”

糯米滋:......

赫兰:......

一人一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漂亮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别踩白块是什么?

不过看起来苏河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之前在干什么的样子。

其实苏河说完后,他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只是糯米滋刚才的动作真像是玩别踩白块这个小游戏的动作。

想当初他在现代的时候,别踩白块这个小游戏还风靡过一时呢。

由于他手速快的关系,好多同事都拿着手机排队让他刷新纪录。

因此,在看到糯米滋这个一通乱按的动作时,苏河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踩白块。

苏河靠近到床上,才发现是投影的键盘,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让糯米滋玩键盘啊。”

赫兰轻咳了一声,手指轻握成拳掩住了他的双唇,“......这样益智。”

糯米滋:......

苏河将信将疑:“是吗?”

赫兰重重点了下头。

苏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有这种说法,不过在现代的时候,猫的确是有爱拍键盘的行为。

当然,这里的键盘是指的实体键盘,而不是星际里的投影键盘。

每当人们在电脑前专心工作的时候,有的猫便会不甘寂寞的与电脑或者键盘争宠,要么趴在键盘上,要么在键盘上乱拍一气,更有甚至直接挡住了电脑屏幕。

当你想要责怪它们的时候,它们便露出了清纯懵懂又无辜的眼神,姿势却仍旧妖娆的干扰着你的工作,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不过他还真从未听闻过有益智这个说法,难道在星际里这还有别的说法?

苏河翘首以待的看着这一人一猫,兴致昂扬地说道:“那你们继续吧。”

糯米滋:......

赫兰:......

赫兰给糯米滋递了个眼神,示意它赶紧动起来,最起码先把苏河给糊弄住,不然苏河肯定会起疑的。

当然糯米滋也懂赫兰这个眼神的含义,只是在苏河眼前做这件事,实在是太羞耻了,而且赫兰刚刚还把这个行为归类为益智行为......

最后,日常冷漠高傲的糯米滋还胡乱挥舞着两只前爪,在床上的虚拟键盘乱按一通。

随便把这一幕拍下来,都能配上‘起舞弄清影’这几个字当表情包了。

糯米滋一回头,发现苏河正无比兴奋地拿着显示器在录它刚才按键盘的画面。

糯米滋:“..................”

赫兰明显的感受到了糯米滋的石化与僵硬,有些尴尬地问道:“老板,你录这个干什么呀?”

苏河有些雀跃地说道:“我准备开个星网个人空间,把平时猫咖的有趣小视频发布到星网附近事上面,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知道焦糖猫咖了。”

网络在现代就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广主力,而在星际里,星网也是舆论与新闻的聚集地。

自从几只猫揍了刘大元一顿的那个视频火了之后,苏河便一直有这个念头了,不过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

现下看到平时一脸高贵冷艳的糯米滋做出如此蠢萌的行径,还当真是有趣的紧。

说不定把这个小视频传到星网上,又会引来许多人的关注呢。

苏河的这个理由的确无可挑剔,赫兰一时间也无法提出异议来,除非他对苏河说猫不同意、侵·犯猫像权等理由。

当然,如果他说出口,苏河肯定会以为他脑子有病。

赫兰给了糯米滋一个既爱莫能助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糯米滋缩起了爪子,僵硬而又缓慢的在床上趴下。

这艰难的猫生啊......

“看来你们相处的还很不错,那今晚就你们两个一起睡吧。”苏河放下通讯仪,这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进来赫兰的房间里了。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这一人一猫会相处不好,现在则担心全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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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嘱一人一猫早些睡后,苏河便下了楼,从医药箱里找出了一支疫苗。

星际里的疫苗与现代的疫苗外观有很大的区别,它不再是注射器针筒的形式,而是一颗小胶囊连着一根极细的针。

苏河拆开包装,找准位置往皮肤里一扎,胶囊内的液体肉眼可见的迅速消失,整个时长不超过五秒钟。

他有些诧异,但一想到这是星际,便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因为不知道甜甜圈之前都经历过什么,身上有没有携带着病菌,所以被它抓伤后还是有必有打上一针疫苗的。

毕竟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本来也想给甜甜圈打一个猫用疫苗的,但转念想到它现在恢复伤势还用着药,身体也格外虚弱,便考虑着等它差不多伤好的时候再给它补打。

甜甜圈感受到苏河的脚步声后,偷偷睁开眼偷看着苏河在干些什么,这一看便正好看到了苏河打疫苗这一幕。

它自责地垂下头,它好像给苏河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如果不是它一时忘形,苏河也不会被它抓伤,现在也不会打上一阵疫苗了。

相比于苏河给它的,它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苏河的......

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好好养伤,早点痊愈,不给苏河再添麻烦。

甜甜圈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忍住了眼泪,不让它夺眶而出。

不能哭,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娇气包了,要坚强起来才能有更好的生活,甜甜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

然后......它哭得更凶了。

明明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没有饭吃饿肚子的时候、被笼丝划伤的时候都没有哭的,为什么在这温暖的地方,光是眨眨眼眼泪便想止不住的掉......?

等到苏河听到大厅的呜咽声后,甜甜圈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蜷缩成了一团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不断呜咽着。

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懵的苏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连忙走到沙发前,放低音量问道:“怎么哭啦?”

“呜呜呜——”

“是伤口疼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苏河有些紧张的问道。

“咪咪......呜呜呜呜——”

苏河见甜甜圈一直现在情绪里,用手轻柔的顺着它的毛发顺着毛,试图舒缓一下它的情绪。

“呜呜呜嗝——”

甜甜圈抽噎着,哭着哭着就打了个嗝,这声音一出来后,甜甜圈就尴尬地梗住脖子,一脸委屈的抬头看向苏河,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模样太过丢脸,又深感羞愧地低下了头。

此时甜甜圈粉嫩的鼻尖上已经有了个小小的鼻涕泡,它用力抽气想往回吸,但这么做简直于事无补。

它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哭得通红,这让苏河看着十分的心疼。

他赶紧打湿了个干净帕子,仔细地擦拭着甜甜圈的小脸,甜甜圈虽然不再哭了,但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身子一抖一抖的。

苏河将帕子叠成一个小三角,然后立在了甜甜圈的小脑袋上,“别难过了,不然你身子一动这小帽子可就掉地上了。”

甜甜圈一听,当即竭力的控制住自己,慢慢的它身子便不再颤了,本是在它脑袋上开启震动模式的帕子三角帽,此时也安稳了起来。

“真棒!”苏河握了下它的小爪子。

甜甜圈小爪子微弯,暖呼呼的小肉垫摩挲着苏河的掌心,再配上它潮红的眼眶,怎么看都怎么像在撒娇。

苏河点了下它的小鼻子,“我们的小哭包不哭了,真乖。”

小哭包......

甜甜圈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虽然被这么称呼有点羞愧,但它能感觉出苏河语气中的宠溺,甚至内心还生出了几分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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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中,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身影步履蹒跚又跌跌撞撞的走近小饭馆里。

陈老板一步一歇,他被防护罩反弹到楼顶上的时候,由于受到的冲击过大,左脚腕直接挫伤了,身子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还好天台上有个棚布,减缓了些冲力,不然他肯定非死既惨......

他几乎花费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才能够缓缓的从天台上走下来,身体深处的无力感让他气愤又怨恨,如果不是那个焦糖猫咖,他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店被砸了,现在连身体也收到了重创......

脚下一软,陈老板便跌倒了店内桌椅残骸上,他的身子所有气力都好似被殆尽一般,连挪动个小手指都让他疲惫不堪,可是他的精神上又十分的亢奋,他的恨意入骨,或者说,全凭着这份恨意才让他坚持到了现在。

他环视了狼狈不堪的店内,这一砸,几乎他多年来倾注的心血都毁于一旦,而他的积蓄根本不够再开一家饭馆。

一想到积蓄,陈老板下意识的想起了那只卷耳猫,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品种猫,要是能脱手卖出去,也能让他回上一笔钱。

思及至此,他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旺财——!旺财——!”

回答他的只有没停歇的风声和淅沥的雨声......

陈老板神色一变,不会那只猫运气太差待在笼子里被砸死了吧?!

那可不成!

这可是活生生的三千星币啊!

陈老板歇了一会儿后便艰难的起身,去向原来他放笼子的地方。

然后便看到精致的金笼早已扭曲,甚至笼丝断裂出一个较大的空隙,而且还沾染上了暗红色的血渍。

陈老板眉头一皱,这猫竟然敢逃跑?!还真是一只不知死活敢背弃主人的猫!

他花三千星币买下它,已经是高抬它了,要不是他出手买下,这猫估计还被关在守卫室里呢,不听话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感恩!

一想到感恩两个字,陈老板又想到了霍利顿,胸口的闷气更是堵着无法发泄出来。

这霍利顿也是个疯子,竟然完全忘了他的救命之恩,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是十成十的白眼狼!

陈老板气的高举起笼子往地上发狠的一砸,不过他实在没有多少力气,笼子只是依着重力当啷在地。

他的目光顺着笼子的坠落轨迹而移动,地上干涸成滴的血迹迅速的抓住了他的目光。

笼子上的血迹肯定是卷耳猫挣脱金笼时留下的,拿着地上的血渍肯定也是卷耳猫逃跑的时候滴落下来的,只要顺着血迹追踪,便肯定能找到卷耳猫的踪影!

陈老板眯着眼笑了,这种三千星币失而复得的感觉还真是让他感到欣慰。

他又休养了一会儿后,总算是积蓄些了体力踉跄着脚步跟着血迹走,最后在街道边上发现积聚着的一大滩血水,虽然被雨水稀释掉了很多,但血水的颜色还是与其他区域有着鲜明的对比。

而接下来血迹的转折点,便是星星点点的了,方向却是大概往焦糖猫咖的。

陈老板努力放低了自己的身子,蹑手蹑脚地挪动身体移到焦糖猫咖的门前,低头观察了一眼,果然发现有几滴浓郁的没有被雨水蕴染开的血迹。

“呵......原来是跑到这里了啊......”陈老板怨恨的看了眼焦糖猫咖的招牌,紧紧攥住了手心。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焦糖猫咖!

无论是那些客人,还是霍利顿和卷耳猫!为什么都要去焦糖猫咖和他作对!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陈老板的理智渐渐崩塌,他看着焦糖猫咖的招牌失控的笑了下。

很好......那只该死的卷耳猫不是爱来这里吗?那就不要怪他借题发挥,利用这一点让它和焦糖猫咖都付出惨痛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