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一片寂静。
半晌,墨拉嗤笑,“我以为她是打算将你培养到制裁部部长的位子上呢。”
是他把花姨的格局想得太高了。
林晔闻言不语,花姨倒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制裁部可不是她能算计的了的。
现任坐在那个位子的男人可是个连花姨都要畏惧的存在。
也是他接触不到的人,他需要墨拉的帮助,准确来说,是互帮互助。
“你应该清楚,我一但上位,按规矩你必得死。花姨做事不死不休,只有杀了她,你才有机会坐上她的位子。”
“也不一定非要她死。”墨拉思维发散,“既然她想让你取代我坐上那个位子,你去死也行。”
他认真分析了下,“虽然不清楚你和花姨谁更厉害,但你的弱点更多。”
柿子挑软的捏。
利弊关系一目了然。
林晔气场一沉,这么聊是吧,那他也不客气了。
“就算没有我,你也坐不上那个位子。”
他突然说:“想想阿勒。”
墨拉眼神瞬间凌厉。
阿勒就是墨拉成为不了总部经理的原因。
同国家所有在编人员录用流程一样,四季春管理层人员在上岗前,都需要做一场严格的心理评测。
区别于公职人员的善良、仁慈,四季春只需要冷酷无情的人。
所以哪怕墨拉是位人格分裂患者,依旧可以成为四季春高层候选人。
分裂的两个人格中,提西是他阴暗的人格,阿勒是他光明的人格。
问题在于,四季春容不下真善美。
事实上,别看阿勒一直以大哥自居,但其实提西才是他最先分裂出来的人格。
阿勒是在他成为总部经理候选人后才出来的。
一直以来别人都说他和阿勒很像,说话的语气,嘴角的笑容,举止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完全不像是两个不同的人格。
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模仿阿勒。
他要让总部那些了解他的人,将他表现出来的温和和举手投足间的善意都当做成他的伪装。
将他的伪善代入到阿勒身上,弱化阿勒的存在,从而保护他,隐藏他。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一眼看破了。
如果被爆出他有一个纯善的人格存在,他一定会失去总部经理候选人的资格。
除非……他杀死阿勒。
墨拉握了握手心。
“我可以帮你避开检测,保下阿勒。”林晔向墨拉伸出手,“作为条件,我要你帮我一起对付花姨。”
墨拉迟疑许久,握住林晔的手。
“你要我怎么做?”
林晔:“帮我联系上制裁部那位。”
墨拉了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那位可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制裁部与四季春的关系,即是约束也有合作。
举报电话是两组织成员唯一能相互联系的渠道。
近三百章,帛曳打了两次举报电话都不知道对面接电话的人是男是女,叫什么。
连一个接线员身份都那么神秘,更别说部长了。
但林晔知道些事,他告诉墨拉,“黑桃有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他曾经是对方助理。”
黑桃是墨拉的老师,也是扶持花姨上位的人,立场偏向于花姨。
林晔无法直接找黑桃合作,所以他需要与黑桃接触密切的墨拉暗中帮忙。
墨拉听懂了自己的任务,“看来,你早动了对付花姨的念头了。”
林晔神色平静,“自保而已。”
“我看你是为了木扶桑那个女人吧。”墨拉嗤之以鼻,“她冒充秦玖这件事花姨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可是不小的把柄。”
“只要你不做证就可以了。”林晔丝毫不慌。
花姨没向制裁部举报,要么说明她证据不足,需要一位人证,要么她就是另有目的。
“我原本打算做证举报的。”墨拉毫不顾忌林晔,“不过我哥拦住了我。”
说时,扫了眼林晔嘴角勾起满是兴味的笑容,顿了顿补充,“自从你老婆离开岚屿后,我哥就几乎不出来了。”
现在天天就他一个人上班,累死了。
林晔秒懂,“那就让你哥以后永远别出来,离我老婆远点。”
……
木槿从帛曳家泡好澡离开,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她顶着“秦玖”的脸打了辆车,让司机在小区附近一家中药店门口停下。
泡脸皮的药水用光了,她买点药材做。
走进店,迎面撞上了江叔胡婶和江献一家三口。
缺一口人是因为江川的胳膊已经痊愈上岗在警局加班,而江献缺了那几杯“红茶”,腿伤还没好。
江叔对比儿子之前腿伤恢复的速度,眉头一皱思索原因。
他看着桌上的晚饭,误以为是上次胡婶拿中药给江献熬骨头汤喝,这次没熬的关系。
当即吃完晚饭叫上胡婶,拉着瘸腿的江献去了中药店,顺便做了一套针灸。
刚结束,准备回家。
胡婶一看到木槿那张“秦玖”脸,走不动了,准备掏手机。
江叔把她手拍回去,轻咳提醒,“快点回家,大儿等着喝药呢。”
胡婶不满瞪他。
江叔回瞪,“几哈些。”
江献好奇看他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胡婶干笑两声,“回家吧。”
江家的两辆小电驴停在店门外,江叔载着江献先走一步。
胡婶单独一辆,骑出二十米过了马路等红绿灯时,她回头看了眼药店。
当看到木槿领着药出来时,她突然就不死心,立马调转车头准备折回去要对方联系方式。
或许是有点激动,导致拧油门和车头的动作大,车头猛一个大回转,出了非机动车道。
小电驴的车灯照向后方驶来的一辆轿车。
车内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的灯晃花了眼,一个失神,黑色的车身犹如死神的镰刀径直朝胡婶带车砍去。
“妈!”
注意到危险的江献惊声大喊。
这一刻,仿佛时间缓滞,一切都在慢动作。
轿车的近光灯下胡婶脸上逐渐惊恐的神色。
转动的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坑,溅起一片飞扬的水花。
以及江献朝胡婶伸去的手和直冲嗓子眼悬起的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下一秒,水花飞进江献眼中,他眨了下眼。
闭眼之息,耳边传来巨大的冲击声和江泉的惊恐声。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