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爸爸很坏吧？”
晚上，梁芷柔从孩子那听到下午发生的事，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俩幼崽先是疑惑的沉吟一会儿，然后就一齐点了点头。
妈妈说得对。
见他们点头，梁芷柔又唬起小脸，很是委屈的说道：“妈妈当初就是被他骗来当老婆的。”
陈云起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震惊，看陈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动画片里的大反派。
“你们别听她瞎说！”
正在调整投影仪的陈路连忙回头反驳，试图挽回自己的个人形象。
这傻憨憨还好意思说他坏，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谁顺水推舟造出来的。
话音刚落，原本不太灵的投影仪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上面放着他小时候才会看的动画片，《铠甲勇士》。
让这俩孩子在客厅看宝宝巴士对他来说简直是精神污染，还不如给看看这个。
像超兽武装，魔角侦探，洛洛历险记，以前的动画片真的甩现在的不知道多少条街。
现在的子供向动画除了画面技术有提升外，根本传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越进步越垃圾。
“喜欢看吗？”
半晌后，陈路见云起和暮雪大眼睛全都直勾勾盯着画面，不由问道。
“喜欢！”
陈云起最先喊出声。
陈路很满意，心说经典就是经典，他小时候就爱看这个，如今当爹了孩子也照样爱看。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成为铠甲勇士或者假面骑士吧？
“云起，喜欢归喜欢，可千万不要和别的小朋友说自己是炎龙侠哦，那样太傻了。”
“搞不好人家会记得一辈子。”
陈路闻声立马看过去，恰好看到梁芷柔正浅笑嫣然的看着他。
察觉到他的视线，又突然朝他吐了吐舌尖。
陈路脚底已经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
不是，你这憨憨在这点谁呢？
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还提！
陈路刚想过去挠她痒，突然又看到梁芷柔怀里正抱着女儿，一脸无辜的和他对视。
母女俩的眼睛都很漂亮，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在一眨一眨的看他。
差点给他心萌化了。
陈路愣愣地收回已经弓过去的身子，重新在沙发上坐直。
算了，等俩孩子都睡了再收拾她。
下午消耗了太多精力，不到九点钟，俩幼崽的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
等陈路回过神，陈云起已经躺沙发上睡着，陈暮雪正打着哈欠，嘴巴张得大大的。
“妈妈，我想睡觉。”
她揉着眼睛，重新钻到梁芷柔怀里。
“你俩去自己卧室睡吧，你们江楠姐姐已经自己睡一个房间了噢。”陈路突然道。
俩小家伙现在都没那么小只了，主卧的床又没买特别大的，四个人睡已经有些拥挤。
有时候他睡一半想翻身都得下意识掂量掂量。
“我，我不要……”
陈暮雪一下子就醒盹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梁芷柔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那妈妈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呀？”
小丫头思考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答应也没办法，爸爸虽然从来不打人，但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骗她。
就像今天教她去骗那个坏蛋一样。
毕竟都能把这么漂亮的妈妈骗成老婆……
夜渐深。
远处楼房那一扇扇窗户里的灯光已经逐渐熄灭，只剩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
陈路坐在床上玩手机，连卧室门都没关。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因为有了孩子，他就得一个人独守空房？
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讲故事的声音逐渐变小，又慢慢消失不见。
陈路把视线移到门口，果然恰好看到梁芷柔散着长发，像做贼似的一步步挪到门口，随后便赶紧溜了进来。
还没等他说话，女孩便已经钻进被子里，从
“好暖和呀。”梁芷柔浅笑着说道。
“有人给你暖床，能不暖和吗？”
“他俩明天起床会不会哭？”
陈路沉吟片刻，“就算哭咱俩也不能改主意，让他俩发现哭有用的话以后有你好受的。”
梁芷柔抿着嘴巴轻轻点头，在教育孩子方面她向来都是全听陈路的。
云起和暮雪不像别的小孩那么爱哭，就是因为发现陈路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其实她挺吃的，有时候看到孩子哭她也想哭，只能躲到一边不让他俩看到。
陈路当初听王晓霞说教育孩子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然后就默默担起了唱白脸的角色，把孩子最喜欢亲近的好人留给她来当。
其实他才是最温柔的那个人。
想了一会，梁芷柔也有些困了，在陈路脸颊上轻啄一下，柔声道：“晚安。”
没成想陈路没说话，只是默默拉上窗帘。
梁芷柔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紧张道：“老、老公，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陈路朝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猜。”
……
四月底，天气渐暖，不冷不热，正是出去玩的好时候。
再过几个月俩孩子就该去上幼儿园了，陈路决定提前锻炼一下他们。
这天，杭城细雨绵绵。
路上已经积起一片又一片水洼，像面面镜子，倒映着暗沉的天空。
一大早，陈路便带着一大家子来到王晓霞那边。
听说他要把孩子放这里，所以今天萧寻芳也在这。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被王晓霞带着染了个发，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乌黑柔顺，整个人也乐乐呵呵的，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待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陈路站到俩孩子面前，俯身摸了摸他们的头。
“爸爸要陪妈妈出去取材，妈妈有灵感了，才能赚钱给你们买玩具，知道了吗？”
“喔。”
陈云起懵懂的点点头，一点都没闹腾，只是拿含糊的发音喊道：“爸爸妈妈加油！”
陈暮雪在旁边眨巴着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相信。
但是看到梁芷柔眼里的泪光，还有不舍的表情。
她信了。
“我俩走了哈。”
陈路牵着梁芷柔的手走到玄关，又回头比了个手势，“有啥事打电话，我俩直接飞回来。”
“背着孩子出去玩就出去玩，还说的那么好听。”
王晓霞不屑的小声谴责他。
“您这话说的，取材的事，能叫玩吗？”
王晓霞笑着白他一眼，又朝梁芷柔道：“出去就好好玩哈，俩孩子也大了，多待两天没关系。”
“妈，你双标。”陈路不服气。
然后他就被推出来了。
出单元门的时候，外面依旧下着雨。
梁芷柔还在那一步三回头，一路上几乎是被陈路硬生生拽着走。
“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舍不得他俩。”
她就像个马上要被拐走的小女孩，被拽着走几步就努力驻足停一下，红着眼眶回头看。
“万一云起和暮雪睡不好觉，或者感冒发烧……”
陈路扯了扯嘴角，俩孩子又不是没在爷爷奶奶家住过，这傻憨憨一天天瞎操心。
他敢打赌，俩小家伙恐怕恨不得在王晓霞那多住两天。
毕竟他和梁芷柔从来不会像王晓霞那样惯着他们，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饭也要他们自己拿勺子吃。
“可是，可是……”
梁芷柔小嘴嘟嘟囔囔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吃不吃冰淇淋？”他直接问。
女孩没出息的抹了把眼泪，一下子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只是乖乖被陈路拽着走，带着哭腔道：
“吃……”
……
陪萧寻芳在客厅带了会孩子，王晓霞又忍不住钻进书房，朝正在看书的陈广林吐槽。
“陈路这小兔崽子，连这理由都想得出来！”
“这理由不比你当初扯什么去看你多年未见、日思夜想的七大姑八大姨强？”
陈广林把正在看的那页折起一个角，合上书朝她挑眉。
梁芷柔好歹是真的舍不得俩孩子。
王晓霞当年掉眼泪那纯粹是在飙演技，有时候哭不出来还会偷偷拿洋葱熏一下。
这次哭着说要去看姑姑，下次又哭着要去看二姨，一直探亲探到陈路记事不好骗了为止。
“也就小路那时候还不记事，不然肯定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这几号亲戚。”
“原来还有这回事呀？”王晓霞回过头，目光温和的看他。
她微微张着嘴，一脸惊讶的样子。
“应该是我记错了。”
陈广林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