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母闹腾了一番,许慕浅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人不稀得理会。
越是搭理,她越是蹬鼻子上脸的提要求。
如今她就是哭闹撒泼,那事儿也是办不成。
所以,罗姑母说的话,许慕浅一律当做青蛙呱呱叫,听着声就是。
反正,她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
什么自己不敬重她这个长辈,自家人有难,也不搭把手。
“娘,你这是做什么?”罗芸走进门,看着坐在一旁哭闹的罗姑母有些惊诧。
她母亲以往虽也有跋扈,但是,可从没有过这般撒泼哭闹。
这与以往端着的贵妇人形象可完全不同。
母亲为了哥哥完全把面子丢了,还是丢到爪哇国去了。
罗姑母看着自己女儿过来,一下气恼冲头。
要不是她不中用,到如今和顾怀瑾没有干系,自己今天也不用如此的丢人。
想着,罗姑母心中的憋闷之气直冲喉咙,大有不发不可之势。
对着许慕浅那里不敢发脾气,怕顾怀瑾记恨,给她儿子罗鑫使坏。
但是自己女儿···她看着罗芸,气愤的指着骂道“你个死丫头,怎么才来,你娘都要被人气死了。
要是你中用些,好好嫁给那户人家,我用得着这样吗?”
这话一出,罗芸的面色一片惨白。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连她也要这般作践自己么?
罗姑母说的那户人家,是罗芸前未婚夫。
那家人在朝里有些权势。
可是,人命,生死,这些都是命数,与她何关?
别人说是她克的,现在至亲之人都这般说,这让罗芸有些接受不了。
她哆嗦着嘴唇,有些不死心的问“娘···”
才说一个字,罗芸就感觉自己不敢再问,没了勇气。
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罗芸心里明白,却不敢想。
她顶着苍白面色,努力咧着有些僵硬的嘴角,笑着说“娘···你···您回去吧!一会儿表兄该回来了。”
“他回来怎么了?我一个长辈还怕他么?
等会儿就要让你表哥看看,她的媳妇是怎么待他亲姑母的。”罗姑母没好气的大声说着。
还似是示威一般,瞥了许慕浅一眼。
她的举动看的许慕浅直摇头。
这会儿又不担忧她儿子了?
还有,罗姑母似是一点没感觉到,刚才的话对罗芸有多大伤害。
或许感觉到了,也是装作不知,更或者是故意为之。
故意戳着罗芸的心肺管子,让她难受,难堪!
若说之前罗芸心里还有着母女亲情,此刻也已经少了许多。
只看她那神色也是能看出些。
自罗芸来,许慕浅便坐在一旁,当个隐形人。
也不说话,只安安稳稳的喝茶,吃点心。
犹如看戏一般。
“娘,又说什么胡话?自您来,嫂嫂便好吃好喝的相待着您,怎么不好了?”罗芸面色淡淡,没了刚才的受伤模样。
说出话后,她看着罗姑母的模样也满是不解,不赞同。
“你···你知道什么?”罗姑母被自己女儿噎了一下,而后气恼的说“她哪里好了,要不是我闯进来,她还在睡觉。”
“闯进来?”罗芸听着这话,面上更是不赞同了。
她小心看了许慕浅一眼,才在罗姑母耳边说“母亲糊涂啊!您这般闯进来闹腾着表嫂,等下表哥回来···
我在着府里许久,可是明白的,表哥最是敬重表嫂。
您这么一闹,表哥拿您没法,可是我大哥在牢里日子如何,可是表哥一句话的事儿!”
“他敢!”罗姑母瞪着眼睛,看了许慕浅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心虚。
之前她是怕的。
只不过火气上头,什么都忘了而已。
现在被罗芸一提醒,罗姑母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她是知道顾怀瑾的脾气的。
家里的老来子,小他长兄十几岁,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活脱脱一个小霸王,还最是护短。
罗姑母现在有些后悔,别儿子没救出来,还让他平白多受罪。
之前让顾怀瑾给牢里打招呼,她儿子罗鑫就比旁人少挨打。
现在······
罗芸看着罗姑母的面色,知道她已经生了退意。
便说“母亲,表嫂还有事儿,我们不便打扰,女儿带您去我的院子休息会儿?”
“好!”罗姑母快速接口。
赶紧离开为好。
别等会儿真的遇到顾怀瑾。
“表嫂,您先忙着。”罗芸扶着已经站起身想要赶紧走的罗姑母,看着许慕浅说道。
说完,她眨眨眼示意,还带着深深歉意。
为着她的事情,让她们夫妇添了许多烦扰。
原本她们是可以直接她赶出府,撒手不管的。
可是,在自己求救的时候,她们还是愿意伸出手,愿意成全她与杨郎。
这份大恩,罗芸永世不敢相忘。
以前她耍的那些小心机,现在看来真的是极蠢的。
怕是她们夫妇也早就看出来了!
许慕浅看着罗芸的点头示意,对她安抚地笑笑。
罗姑母的事情,她不会算到罗芸头上。
至于算到谁头上,那当然是罗姑母在意谁,就谁倒霉喽。
在远处大牢里的罗鑫,肿着脸颊趴在稻草床上。
他此刻正做着快出去的美梦,却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牢里闷热的不行,他为什么会有冷意?
罗鑫不由的看了看昏暗的牢里,墙边还趴着几个,都在捂着屁股疼的直哼哼。
这几人都是和他一同被抓的。
几人进了牢里,第二天便全要被打板子。
每人四十大板。
可到了他的时候,打也打了,只是比着另外几人少了十大板。
所以比着另外几人伤轻一点点。
罗鑫知道,他有人救。
所以待在牢里许久,也受了伤,他也一直认为自己会出去。
“罗兄?你看什么?我们是不能安全出不去了,以后想要潇洒,怕是···”角落一人看着罗鑫自嘲道。
进了这里几天,他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看。
进不来,话也没有。
那就说明,这次的事情不小。
大到让作为官员的亲族都没办法搭救。
唉!
难不成就因为议论朝政,就要被流放到几千里之外么?
罗鑫听着那人话,嘴角带着一丝笑,说“我没事,我可是与你不同。”
他家里是伯爵府,家里的亲戚都是有本事的。
听着他的话,那人没在说话,只呆呆的看着狭小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