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兰这才笑眯眯地去准备,其他小姑娘这时候赶紧凑过去,“等王妃用了热的便能吃别的了,船上有翠叶冷淘,酸甜清爽,还有梅姐姐做的奶酥雪团,甜甜软软可好吃啦。”
白卿卿于是眼睛又亮起来,跟小丫头们叽叽喳喳聊成一片。
过了会儿长兰提着食盒回来,端给白卿卿一碗热腾腾的汤,上面撇去了油,入喉暖意融融,她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长兰又将食盒提到清澄这里,从里面拿出一碗姜汤,动作并不温柔地搁在她面前。
清澄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姜味,她眼里有些茫然地看着长兰。
“这是……给我的?”
可是为什么?难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下了毒了,爱喝不喝。”
长兰朝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清澄怔住,惨白的脸颊隐隐刺痛,眼睛被姜汤腾起的雾气熏染着,火辣辣的。
她防范了好一阵子,屋里根本没有人针对她,甚至没人在意她,王妃救下她的举动,像只是因为正好看见了,她看不得这种事。
那些歌女乐女的身份比自已要低微得多,但王妃与她们之间的熟悉亲和是作假不出来的,清澄平心而论,哪怕是让自已演,恐怕都演不出来。
清澄不明白为什么,但她的手慢慢地捧起那碗汤,凑到唇边,从小口小口地喝,到大口大口地吞咽,将满满一碗辛辣的汤汁全部灌到肚子里,被辣得眼泪直流。
不是她常年养成了习惯的美人落泪,而是泪水汹涌地往外涌,像是要将身体里的水分全都挤出去一样。
白卿卿没有因为清澄而影响了自已游玩的心情,见她兀自哭到脱力,便让人将她送去单独的小隔间让她自已休息,她则养足了精神继续欣赏美景。
宁宴现在是不管白卿卿做什么都不会再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他有些看不懂,把人救下也没说借机做点什么,她不是号称要改变世间女子的境况?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撂着。
宁宴随口提起,白卿卿淡淡道:“大人太看得起我了,再说我可没说过这话,我就是力所能及地帮一下而已,您别把我架那么高,我当不起。”
“帮人难道不需要分情况?你还真把自已当菩萨,遇到谁都帮?”
“那不是正好遇到了嘛。”
白卿卿撇撇嘴,“帮她对我也没什么坏处,我又没有为了救人委屈自已,这您都看不惯?”
“嗯,看不惯。”
宁宴翻了个白眼,他从来只知道睚眦必报,谁若是得罪过他,他能一直记着,直到有机会报复回来,人就这么一辈子,自然要先让自已活得舒心。
白卿卿这样的,他只会觉得这个女人真奇怪。
白卿卿偏过头无声嘟囔,看不惯就看不惯,有人看得惯就行。
等画舫靠了岸,白卿卿让人私下里去通知清澄家里的人来接,清澄被下人扶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王府马车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