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好棒!再次一次,好吗?”
姜柔迷迷蒙蒙盯着镜中的自己,没太大反应。
孟珧便再次将水杯送到她唇畔:“张嘴。”
姜柔好听话好乖巧,她张嘴又吞一口水,漱口,漱完再次将水吐出来。
孟珧放下水杯,又将浴巾放到台面上,然后双手箍住姜柔的腰肢,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铺就浴巾的台面上,坐好。
姜柔乖巧极了,张着雾气蒙蒙的眼睛,如同没有灵魂的洋娃娃般,任由面前的男人摆布。
孟珧定定盯着姜柔的眼睛,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他抽取一张洗脸巾,打开水龙头浸湿,大掌轻轻捏住姜柔的下巴,用湿巾仔仔细细替她擦拭嘴巴,当嘴巴擦干净,他才皱眉叹息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姜柔醉得一塌糊涂,他并没有指望她会回答。
却没想到她竟然举起一根手指,哼唧道:“一、一瓶!”
孟珧依然捏着姜柔的下巴:“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柔怔怔盯着孟珧,水雾迅速在眼眶弥漫。
孟珧最害怕姜柔哭,此时看到她有落泪的趋势,当即揉着她的后脑勺说:“阿柔,你别哭啊,我不问了,你别哭好吗?”
话音方落,晶莹的泪珠便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落下来。
孟珧的心都疼得揪起来,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几乎是哀求道:“阿柔,你别哭,求你别哭。”
姜柔只是默默流泪。
孟珧一把将她竖抱起来。
姜柔乖乖任由他抱,甚至懵懵懂懂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
孟珧高大的身躯蓦然一僵,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若凝固。
他僵在原地良久,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丝温柔到令人心颤的浅笑,右手轻轻摁住姜柔的后脑勺,将她泪水淋漓的小脸摁在他的颈窝。
泪水打湿他的衣服,几乎灼伤他的肌肤。
醉酒的姜柔肯乖乖让他抱,这让孟珧幸福难耐。
但是一想到姜柔醉酒流泪一定同傅司渊有关,这又让他心如刀割。
孟珧神情复杂,抱着姜柔走出浴室,向大床走去。
走到床边,孟珧轻轻将姜柔放到床上,让她躺好。
他想起身为她盖被子,她却依然圈着他的脖颈。
孟珧就保持着弯身的姿态,任由她搂住他。
他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唇角高高飞扬,他伸出一只手去扯被子。
就在这时,姜柔凄然痛楚的声音幽幽在耳畔响起:“傅司渊……”
孟珧扯被子的右手瞬间停止动作。
果然。
她这么乖乖任由他抱,不过是将他当做傅司渊。
不然呢?
孟珧唇角浮现一丝苦涩,他没有应声,短暂的僵硬过后,继续扯被子。
与此同时,搂着他脖子的纤臂缓缓松开。
“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我们分手吧……”
孟珧眸底闪过一丝兴奋雀跃的锋芒,但是很快,他的唇角再次勾起一丝苦涩的浅笑。
他的阿柔,即便如醉如梦,简简单单一个动作,懵懵懂懂一句话,都能轻而易举将他由天堂送到地狱,再由地狱重返天堂。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在她的一念之间。
姜柔泪眼朦胧望着孟珧。
孟珧则目光灼灼盯着她。
最终,还是他先移开视线。
他将被子轻轻盖到她身上,然后又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单膝跪在床边,为她拭泪。
她慢慢闭上双眼。
他的声音好紧张:“你舍得吗?”
良久,他都未能等到她的回应。
孟珧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俏丽的小鼻子。
没有丝毫反应。
原来她睡着了。
孟珧唇角勾起一丝心酸的笑意。
他的手指自她的鼻尖向下,覆到她娇嫩的唇瓣,轻轻摩挲:“阿柔,说话要算数,说话不算数不是好孩子。”
孟珧就单膝跪地,一瞬不瞬盯着姜柔的脸,好久好久。
直到他的双腿酸麻不已,他才回过神,站起身。
孟珧又弯身,仔仔细细为姜柔掖好被角,这才准备离开。
他转身提步,终于忍不住,又转过身来,俯身,在她白皙的额头温柔印下一枚轻吻。
孟珧离开房间,轻轻关好房门,他舔了舔唇瓣,好香好甜。
……
姜柔这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
当她睁开双眼,头痛、晕眩、恶心种种不适铺天盖地涌来。
同时铺天盖地涌来的,还有深深烙印在她脑海的记忆。
她记得她在KTV狼狈失态,回到别墅后又自虐般看了谢锐逸发给她的铁证,然后便痛哭流涕,借酒浇愁。
再之后的场景,她便一无所知。
昨晚的记忆,多回忆一幕,对她来说都是百般摧残。
真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傅司渊。
一想到真的同傅司渊分手,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虽然很痛苦,虽然很艰辛,但是玩弄感情的垃圾男人,她不要。
眼睛一阵酸楚,眼眶又微微潮湿。
倏然,一滴泪珠滑出眼角。
“姜柔,你要争气,为那么个渣男,不值得。”
她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甚至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但是总算,眼泪被逼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被打开一条缝,葛红探头探脑望过来。
看到姜柔醒了,葛红这才将门完全打开,走进来,笑着说道:“小姐,您总算醒了。”
“几点了?”
“快中午12点了。”
姜柔睁大双眼。
她终于体会到宿醉的威力。
电光火石间,她回忆起她是醉倒在浴缸里,不用问,也知道是红姨为她善后。
姜柔有丝羞赧道:“红姨,抱歉,我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葛红当即连连摆手,受宠若惊道:“小姐,这里是您自己的家,我在这家里做了十六年的佣人,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姜柔摇头苦笑:“我虽然姓姜,但是我和姜继业早已断绝父女关系,所以这里不是我的家。”
老板的家事,他有自己的考量,葛红作为一个佣人,自然不敢多嘴。
但是,她也想帮助老板,撮合姜柔和孟珧。
更何况,短短三日的时间,孟珧对姜柔的情真意切,她都瞧在眼里。
也只有小姐自己,单纯将孟珧禁锢在七岁,看不透他对她的百般情谊。
葛红不接姜柔的话茬,转移话题道:“小姐,我可不敢居功,昨晚小姐醉倒在浴缸里,是孟先生心急如焚将您抱出浴室,后来您醉酒呕吐,也是孟先生百般呵护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