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脱离他的掌控

从背景看来,傅司渊应该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他虽然看起来萧索疲惫,但是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摄人心魄。

韩钧紧张更甚,神态格外恭敬道:“傅先生。”

傅司渊右手夹着一支香烟,他直接用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揉揉眉心,沉声道:“让我看看她。”

韩钧不敢耽误一秒钟,当即将手机前置摄像头面向姜柔。

韩钧离得远,正好完完全全将姜柔收入画面。

傅司渊轻声说:“柔柔,你抬头看看我。”

姜柔仿佛没有听到傅司渊的话一般,只是紧紧抱着膝盖,小巧精致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海藻一般的长卷发散落在肩膀,将她白皙的脸蛋衬托得越发小巧玲珑。

她抱腿安安静静孤孤单单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柔弱可怜。

傅司渊心脏蓦然一滞,如同被针扎一般,一阵刺痛。

“柔柔……”

姜柔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电话内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女音:“满地都是烟头,你可别再抽了,一会儿回病房当心茹姨责备。”

口吻熟络,态度亲昵。

姜柔终于有所反应。

那是陈卓雅的声音。

她记得很清楚。

原来陈卓雅也在医院陪同傅母。

有资格陪护,一定很得傅母喜欢吧?

姜柔缓缓抬起头来。

她定定望向韩钧手中举着的手机。

对于陈卓雅的话,傅司渊置若罔闻。

他始终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当看到姜柔终于抬起头看他,傅司渊捏着手机的手指蓦然收紧。

此时才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姜柔的双眼红彤彤的,肿成两颗小桃子。

心脏被针扎过的刺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傅司渊再次开口:“柔柔,乖乖听话,你先吃饭好不好?”

姜柔咬着唇瓣,怔怔望着傅司渊。

就那么可怜巴巴望着。

傅司渊薄唇勾起一丝苦涩笑意:“吃完饭,让韩钧送你去医院。”

姜柔蓦然睁大双眼,一丝喜悦地光芒倏然闪过:“真的?”

傅司渊说:“真的。”

傅司渊又说:“韩钧,你把手机放下,出去吧。”

韩钧自然懂傅司渊的意思,他找来一个手机支架放到姜柔面前,将手机放到支架上,然后悄然退下,并且贴心将房门关好。

傅司渊深深望着姜柔苍白柔弱的脸蛋,声音满是心疼:“快吃。”

姜柔依然不相信,她再次问道:“你不是骗我吧?”

傅司渊苦笑着说:“骗你是小狗。”

姜柔想起傅司渊曾经在她面前学过狗叫,不禁口直心快说道:“你本来就是小狗。”

傅司渊哑然失笑。

姜柔意识到刚才这句话未免有些过于亲昵。

今晚的傅司渊陌生到让她觉得可怕,她明明正在生他的气。

姜柔自知失言,小脸再次恢复冷冷冰冰,不再说话。

她今晚遭受这样的打击,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是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君悦华府,去仁爱医院。

姜柔端起盛放米饭的小碗,拿起筷子往里面夹了一些菜,然后拼命往嘴巴里塞。

傅司渊一言不发,讳莫如深的双眸只是一瞬不瞬盯着狼吞虎咽的姜柔,心如刀割。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去见那个智障!

傅司渊始终维持着原有姿势,指间夹着的香烟烟头烧到手指。

灼烫传来,他干脆直接将香烟折断在掌心。

姜柔没用几分钟时间就将一小碗米饭全部强塞进肚中。

傅司渊看一眼餐盘里的菜,她根本没动几口。

姜柔放下碗筷,巴巴望着傅司渊:“我吃好了。”

傅司渊说:“把手机还给韩钧。”

姜柔拿起手机,冲出房门。

韩钧正在走廊。

姜柔将手机递到韩钧面前。

韩钧伸手接过自己的手机,只见屏幕中脸色阴翳的男人薄唇轻启:“她想去哪里,就送她去哪里。”

“是,傅先生。”

傅司渊终止通话。

国,康健医院。

傅司渊将手机随手扔到长椅上,暗自苦笑。

他对她,终究无法狠心。

事态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正往他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他无法阻止。

那一天终会到来。

只是比想象中早一些而已。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姜继业那只老狐狸。

傅司渊摸到烟盒,打开,才发现空了。

他将烟盒整个揉成一团,正准备投掷到前方的垃圾桶,就看到有人挡到自己面前。

那人递过来一支烟。

傅司渊抬头。

是乔宗昊。

“乔叔。”

乔宗昊笑着说:“半天不见你回病房,出来看看你。”

傅司渊从乔宗昊手里接过香烟,笑着问:“您不是戒烟了吗?”

“是戒了,这不是你抽嘛,特意为你准备的。”

乔宗昊说完,望向一直被傅司渊当做透明人的陈卓雅说:“卓雅,你先回病房。”

“是,乔叔。”

虽然从始至终被傅司渊无视,但是陈卓雅心底到底是窃喜的。

傅司渊不准她称呼他的名字,那她干脆省去。

那样好像显得更暧昧,更亲密!

陈卓雅承认她是故意为之。

故意让姜柔听。

傅司渊到现在也并没有警告她不是吗?

陈卓雅依依不舍离开,扭着腰肢向病房走去。

乔宗昊在傅司渊身边坐下来。

傅司渊将香烟叼到嘴里,乔宗昊已经打着火机,亲自为他点烟。

香烟点着,傅司渊深深吸一口:“谢谢乔叔。”

乔宗昊说:“你母亲醒了。”

傅司渊当即就要起身,乔宗昊制止他:“不急这一会儿,抽完再进去。”

傅司渊确实还没有收拾好心情。

母亲刚做完手术清醒过来,他还是不要惹她心烦得好。

傅司渊只得坐下来。

他此时头疼欲裂,重重吸一口烟,修长手指按压着眉心。

乔宗昊垂眸望一眼地板上七零八落凌乱不堪的烟蒂,说:“你以前抽烟可没这么凶。”

傅司渊唇角勾起一丝苦涩:“心烦。”

乔宗昊说:“心烦有很多种纾解方法,烟草对人身体有害无益,以后还是少抽。卓雅说的对,让你母亲知道,又要责怪唠叨。”

傅司渊笑着说:“乔叔您戒烟,是因为受不了太太的唠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