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一趟招待所是不可能的,杨夏夏从空间拿了两个苹果给护士站的两位值班的小护士,借她们的电话给招待所打了过去。
好半天对面才被接起来。
“大半夜的,找谁啊?”对面的人怨气十足。
“同志您好,这里是咱们镇上的医院,我叫杨夏夏,想找一下秦朝延同志。”
“等十分钟再打过来吧。”说完不等杨夏夏回应就直接撂了。
杨夏夏挑了下双眉放下电话想要跟两位护士小姐姐商量待会再打一个,就听系统告诉她秦朝延和谢国安的副官往这边来了。
接着她又跟两位护士小姐姐打听了一下自己爹和宋书记在哪个病房后,回到手术室门口等着消息。
手术还没结束他就看见匆匆赶来的秦朝延和张副官。
“夏夏。”秦朝延看见她,神色焦急道,“抢救室里是谁?”
“谢勤。”
秦朝延听了心里倒是放松一分,好在不是自己父亲和弟弟。
“杨同志,我们首长怎么样了?”
“谢首长还有秦叔和秦朝淮都受了伤,但是问题不大,已经被护士带去处理了。”
“多谢杨同志。”张副官得了消息,便去找谢国安去了。
秦朝延在杨夏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衣服上都是血迹的杨夏夏安慰道,“小勤不会有事的。”
“嗯。”杨夏夏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等杨夏夏再睁开眼就见外面早已大亮,动了动坐的发麻的腿,看着手术室门上依旧亮着的灯。
突然灯灭了,杨夏夏和秦朝延连忙起身,她在原地跺了两步走到大门前,很快主治医生便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惫但喜悦道,“手术很成功。”
“谢谢大夫,辛苦您了。”
谢勤被安置在一间双人病房,同病房的是秦朝淮。
看着谢勤回到病房,杨夏夏便去找了杨父,一进到病房才发现,好家伙,基本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杨爱国、宋书记、周寒、曲德远、秦大江以及曲德远手下一位先遣人员。
这位先遣人员正躺在床上,眼神涣散,他在山上中了赖瘸子做的陷阱,伤了脊柱,手术后医生说康复的可能很小,会终生瘫痪在床。
杨爱国看见闺女穿着一身被血染成红黑色的衣服担忧道,“夏夏,你这怎么弄的?”
“谢勤的血。”杨夏夏说着在杨父身边坐下道,“爹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给你宋叔带一份。”
“我知道的。”杨夏夏道。
“夏夏。”一旁的宋书记也醒了,看见杨夏夏先是缓了缓才想起昨晚发生了啥,随后开口道,“夏夏麻烦你去我家通知我媳妇一趟,顺便再让她去公社帮我请个假。”
“好。”
*
出了医院,她先是到宋书记说的地址找到他家。
敲敲门,就听里面传来女人愤怒的咒骂声和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臭小子一宿不回家,长能带了是不是啊?”
结果一开门,看见门口的杨夏夏,宋夫人先是一愣,随后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同志,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但是还没等杨夏夏开口就听宋夫人惊讶接着道,“我咋瞅你长的这么眼熟呢?”
“宋姨。”
“你别说话。”宋夫人打断她,“让我好好想想。”
接着恍然大悟的拍手道,“你是夏夏,杨爱国他闺女对不对?”
说完就拉着她进屋,热情的说道,“诶呀,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你说姨记性好不好?这么多年不见,姨还能认出你来。”
“娘,是爹和大哥回来了吗?”宋书记的小儿子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睁开眼就见自己亲娘十分热情的拉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姐姐。
再等他定睛一看,惊叫道,“娘!血!”
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顺着小儿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杨夏夏衣服下摆处已经干了的红黑色血迹。
杨夏夏身上的衣服颜色本就比较深还带花,血一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
这会儿宋夫人看见杨夏夏身上的血迹,神色焦急道,“夏夏,是我家老宋出啥事了吗?”
“宋姨。”杨夏夏拉了一把宋夫人,“宋叔没啥大事,昨晚他跟我爹上山救人受了伤,这会儿跟医院已经醒了,他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还让您帮他请个假。”
“那就好,那就好。”宋夫人拍了拍胸脯,突然又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你爹他……伤的不重吧?”
“不怎么重,他跟宋叔一个病房,俩人病床还是挨着的。”
宋夫人一听这话拉住杨夏夏的手感谢道,“夏夏,太感谢你爹了。”
说着又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道,“夏夏你等着,婶带你去供销社买身新的衣服穿上。”
“不用不用,我还得给宋叔他们买饭,衣服回家换就成。”
“买饭不着急,饿一会儿也死不了。”宋夫人说着一手拉着杨夏夏,一手拿自己的包,还回头朝屋里喊道,“老二,待会去公社给你爹请个假,就说你爹因公负伤了,请完假带你弟弟去医院找我跟你爹。”
杨夏夏见此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腕道,“宋姨,真不用,我还得去给宋叔和我爹买饭,先走一步。”
说完快步离开,也不管宋夫人在身后喊她。
杨夏夏先是去了供销社,花了将近十块钱,买了个暖水壶,一个保温桶,拎着去了医院食堂。
跟食堂买了桶小米粥,又买了四个白面馒头,借了人家两个碗和勺子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此时病房里的人都醒了。
杨夏夏一进来,就见五个人朝着她看了过来。
她笑了笑,把保温桶和碗、勺放在杨父和宋书记中间的桌子上道,“爹,你和宋叔先吃,我去给你们打点热水。”
“夏夏,你再去借几个碗。”
杨夏夏一听杨父的话就知道什么意思,她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到两个碗里,拎着剩了一小半的桶和暖水壶出去了。
多亏她手里有几张粮票和工业卷,要不然今天买东西都不够,想到这里,她决定待会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去黑市换点票。
将保温桶里的粥填满又买了四个馒头,再管人厨房师傅借了四个碗和勺子,借的时候还给了人厨师两个苹果,并且保证一定会刷干净给送过来,人家才同意。
热水房打完热水,她看了眼自己还剩一丢丢的灵泉水,直接都倒进了一个碗里,还倒了一点热水涮了涮,并且将这个碗放在了最上面,回了病房。
一进病房,她先是把那个碗里倒上热水放在一旁,接着把剩下的三个碗里盛上粥,给曲德远、周寒和秦大江送了过去。
三人摸摸兜,才发现自己穿的病号服,钱都在自己原来那身衣服里。
“没事,不用掏钱。”
这一屋子除了那个生无可恋的同志外,都相当于自己人。
看着那个从她看见就没换过姿势的同志,杨夏夏端着水过去轻声道,“同志,你要不要喝口水?”
那男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已经连活着的心都没有了。
“同志,大夫没有给你下最终决断之前就证明还有希望,你可不能自己先自暴自弃。”
那男人听见这句话,眼睛终于有了聚焦,看向杨夏夏无声的落了泪。
“同志,喝口水吧。”
杨夏夏说着拿勺子盛着水递到了那人嘴边,半天才见那人颤颤巍巍的张开嘴。
半碗水喝下,杨夏夏就不准备管他了,她只希望那一丢丢灵泉水可以帮助他重新站起来。
杨爱国看着闺女回来,小声的问道,“他怎么了?”
宋书记一条腿打着石膏,但是也扯着脖子把脑袋凑过来想要听一下。
“我听医生说他伤了脊柱,以后怕是……。”
杨爱国和宋书记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上过战场也受过伤的人,自然知道脊柱受伤的影响,俩人心里都不由得为那位同志感到难过。
那孩子看着岁数估计和夏夏差不多大,杨爱国心生怜悯,拍了拍杨夏夏的手道,“能帮就帮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