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清羽向郎晖介绍了越嘉玉和冷浦泽。郎晖对于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前来探望自己的母亲并没有表示很意外,觉得清羽这样做是早晚的,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见过二位世子,感谢二位来看望我母亲,没想到这点小事也让二位贵人上了心。”郎晖道。
“郎兄莫要这么说,清羽的朋友,我们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清羽转身看看了外门,然后将门关好,道:“两位世子前来,是已经看出傅夫人中毒这件事会引发的连环事件了,故而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越嘉玉拱手道:“郎兄莫怪,我与冷兄在王域内研学,耳朵里也进了不少风,这一句句的听进来难免不会去多想,只是不知郎兄现在作何打算”。
清羽接上话道:“正好,过两日我就去烬城了,夏家藏着的那位高手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越世子和冷世子在的话倒能助你一臂之力”。
郎晖叹了一声,道:“昨夜的事,我已经开始有些后怕了,不瞒两位世子,今早我还是重伤的状态,要不是清羽姑娘所救,我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呢。那人功法奇特,我想不到他使的是哪门哪派,算我轻敌了”。
“三人好过一人,咱们三个时刻提防着吧,这号人物在煜城不弄出点动静来我都不信”。
“多谢二位兄台,郎晖感激不尽”。
郎晖先带着几人去看望傅茹,别看冷浦泽长了一副魁梧的样子,这医道还是懂些的,冷修寒对于他的教导很是全面,这也与玄武神域的情况相符合,懂的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冷浦泽为傅茹搭了脉,点点头道:“确实无碍了,清羽姑娘功法神奇,夫人身体中的毒已经尽数化解了,这段时日的饮食必定要清淡才好。”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了郎晖。
“郎兄,这是我们冷氏家传的秘药,逆气神元丸,大病可救命,小病可强健自身提升体质,你拿去给夫人用吧”。
郎晖再次拜谢。
几人回到客厅,这时一名婢女端着茶水进来,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托盘中的茶壶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了。越嘉玉手快,施展功法,一股灵力传了出去拖住了茶壶,这茶壶悬在那里,没有掉在地上。
从越嘉玉出手的那一刻,郎晖就注意到了,这手法与昨夜在夏家碰到高手如出一辙。只见那茶壶接触到灵力以后,就被越嘉玉吸到手中,他将茶壶放到桌上对那做错事的婢女道:“没事没事,下次当心就好了”。
“奴婢知错了。”那婢女看着很是慌张,认过错后便退出去了。
郎晖神情凝滞,十分的不自然,渊悟见他这个样子便已经猜到了些。
“郎公子是想到了什么”?
郎晖直接问向越嘉玉,道:“敢问越世子所用的功法是什么”?
“嗯?自然是我越氏的青虹圣心诀啊”。
“青虹圣心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郎晖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了。
清羽也反应过来,问道:“莫非昨夜的那名高手用的也是青虹圣心诀”?
郎晖点了点头。
“不对啊,青虹圣心诀是我越氏的独门功法,除了我白姨之外,不会有外人会的。郎兄说那人使的是青虹圣心诀,可有凭证”。
“刚才越世子接茶壶的那一招,我昨晚中的就是这一招,那人修为极高,威力也比世子您用出来的大,我拼尽全力也挣脱不了”。
越嘉玉听后再次施展功法,他对着桌上的茶盏用出刚才那一招,只见茶盏因为吸力缓缓的向越嘉玉移动,最后吸到手中。
“就是这个。”郎晖肯定的道。
几人面面相觑,此事实在蹊跷,且不说这人为何会使用青虹圣心诀,就连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位高手,他们也都是搞不清来路的。
“诶?越世子,你不是还有一位哥哥,他会不会这门功法,这事会不会与他有关?”清羽突然想到。
“你说嘉平哥?他是嫡长子啊,自然是会青虹圣心诀的,可他早些年犯了大错,祖父宽恕他性命罚他终身禁足,他又会到这里来呢”。
越嘉玉顿了顿,接着道:“郎兄昨日可打探到关于这人的什么事情吗”?
“我听夏岭叫他圣公子”。
“圣?域之大陆有姓圣的家族吗”?
看几人的表情,很明显压根就没有听过什么圣家。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越嘉玉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就碰到了那位夏大人,他当时坐在车内,可车内还有一人,我注意到了那人的眼神,虽然没有看到样貌,可那眼神极具威势,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高手”。
“那肯定是了,夏岭身边藏着这么一个人,定要有所行动的,他的目的是想通过压制郎、傅两家好提升夏家在神域中的地位,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只是如果再遇到他,要如何应对啊,昨夜幸好我二叔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不然今日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郎晖边说边回忆着昨夜的情况,那人凌厉的招式,带有压迫感的修为,冰冷又强大的灵力给他这位从前骄傲的人带来了恐惧感。要知道,当时郎家变故的时候,白吟与凤婵同时在场,他也没有半分害怕,可昨晚却是深深地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这样,我给我祖父去一封信,就问他有没有派高手来煜城,也把那人的姓氏一并告诉我祖父,看看祖父怎么说”。
“劳烦越世子,此事事关我母亲中毒的事,昨夜听夏岭说,我母亲中的毒就出自于那人之手,这毒名叫‘细骨引’,那人还说没想到有人能解了这毒呢。”郎晖道。
“细骨引这毒,我也从未听说过,这一下子出现太多的不可知的消息,我觉得我们对于这世道的认识还是太浅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咱们不知道事。”冷浦泽皱着眉头道。
越嘉玉点着头道:“没错,但既然我们碰到了,那就查下去,以后这域之大陆的主角是咱们,现在搞清楚也好早些明白一些事”。
随后越嘉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一个血炼之物,一个圣氏高手,我们白虎神域最近还真摊上不少事啊”。
清羽突然抖了一下身子,拍了桌子道:“越世子把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我还反应不过来呢。这圣氏高手如果用的是青虹圣心诀,这功法又是可以操控血炼之物的,那这人一定也与血炼之物有关”。
除了郎晖之外的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什么是血炼之物。”郎晖有些懵。
清羽让渊悟拿出魍魉钗给郎晖看,并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和最近得出的结论都说与郎晖说了。郎晖听后惊讶的很,他自小到大所涉猎的典籍中,都未曾看到过什么血炼之物,听清羽的所说,这东西邪门的很,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触碰的。
此刻内心最乱的莫过越嘉玉了,接二连三遇到的事都指向白虎神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祖父那边是不是已经知晓。总之,等他再次回到白虎神域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要一一调查清楚的。
这时傅老夫人身边的替身侍女过来传话说傅老太爷请晖公子和清羽姑娘过去一趟,有事要与二位相商。
郎晖让渊悟和二位世子稍坐,他去去就来。
清羽与郎晖随着侍女前往内堂,路上清羽问郎晖是否知道是什么事,郎晖猜应该是关于前往烬城的事。二人进到内堂,见傅家人都已经在了,与郎晖行了礼便坐了下来。
傅老夫人见人已到齐,道:“清羽姑娘正好在这里,我就说一下我的决定,我决定事不宜迟,明日我便与傅蒙前往烬城郎家,清羽姑娘可早做准备了”。
“不是还要等两天吗,外祖母是有别的事吗?”郎晖道。
“我没有别的事,只是今早听闻郎家家主已经出城返回烬城了,我也不想耽搁太久,你母亲的事我定要问个明白”。傅老夫人还是显的很气愤,也是,自己的女儿在婆家受委屈,她这个做母亲是一定要去讨个公道的。
“额,听说郎家三夫人今早也返回烬城了。”清羽道。
“很好,他们家人齐了最好,可别让人觉得我们傅家欺负了他们”。
清羽碰了一下郎晖,意思是想让郎晖开口,郎晖自然明白清羽的意思,道:“外祖母与二舅舅这次去郎家一共为两件事,一件是为我母亲讨公道,另一件便是下毒的事。晖儿提醒一下外祖母和舅舅,一定要小心我三婶婶,她有问题”。
“那位夏夫人吗?她怎么了?我见她说话总是冒冒失失的,想必在郎家也好过吧。”傅蒙对夏惜雨的印象就是如此,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郎晖这样说让他产生了好奇。
“二舅舅切勿以貌取人,我那三婶婶之前在家中做事的确冒失,说话也不注意分寸,祖母多次警告也是无用,可细细想来,这或许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呢?那日她与夏大人前来探望母亲,当说到中毒之事的时候,我见她表情极为不自然,所以我想在郎家给我母亲下毒的事或许与他有关”。
傅荣点头也赞同郎晖的想法,道:“夏家也在煜城,怎么偏偏这么巧选在妹妹拔毒之日拜访呢?我想,他们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探虚实的”。
清羽微微一笑,这傅家果然也都是一家子人精,这样大家的想法和意见就统一了。郎晖并没有把昨夜去夏家探得的事说出来,也是为了眼下这个时候,事情要先一件一件的解决,还不能与夏家闹翻,况且夏家那位高手是个危险人物,若是伤及傅家人可就不好了。
傅斌见郎晖很是担忧,便安慰道:“晖儿啊,你不用忧心,你外祖母这次去郎家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的,无非就是要个说法,还有你那个不称职的爹,算了,我现在想起郎天宿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哼哼,把我女儿刚休回来,就立了新夫人,他郎天宿真是能耐啊,前后三位夫人了吧,我倒要看看这次这个是个什么货色”。
清羽听傅老夫人的意思是要为难练红衣,赶紧补了一句道:“听闻新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一屋子人又商议了些其他的事,便散了。清羽与郎晖返回傅茹的住处,对渊悟说明日一早就要与傅家人前往烬城。
“这么急”。
“嗯,也好,早去早回嘛”。
“你就放心去吧,郎兄这边有我和冷兄呢。”越嘉玉道。
“嗯,无论如何,不要轻易接近夏家,等我和渊悟回来再说”。
烬城,郎家,前厅……
“呦,红衣这气色不错,一点也看不出养胎的辛苦。”郎老夫人看着练红衣的肚子笑道
“老太太说的对,红衣这一胎定是个大胖小子。”王思凝也笑道。
“母亲和姐姐可别寻我开心了,我早些年在外面跑,身子骨练的好,怀个孩子而已,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辛苦,你们看,我还能跳呢。”说完,自己踮着脚跳了两下。
“哎呦呦,妹妹可别吓唬老太太了,怀着的时候身子骨都是金贵的,可不能轻易磕着碰着”。
郎老夫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她也劝着练红衣,让她听王思凝的。
这时门外的小厮在外通传,说刚才有人送来一封煜城傅家的拜帖,请老太太过目。
郎老夫人听到傅家两字,脸色突然一沉,叫小厮将拜帖递进来。王思凝接过拜帖,交给老夫人,老夫人翻开来看,随后冷“哼”了一声。
“这个徐令语还真是难缠啊,还说什么拜访,明明就是来讨债的”。
“老太太说的徐令语可是傅家老太太,这次她怎么亲自来了”。
“自然是为她女儿讨公道来了,傅茹的事始终没得到妥善的解决,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不过早晚而已,不必惊慌。以前在闺中的时候,她就与我互不待见,都这个年纪了,不知道她的脾气是否改了许多”。
“那儿媳去准备招待傅家的事宜”。
“嗯,该有的礼数自然要有,不过这次来的只有她和她的次子傅蒙,想必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既然人家要上门拜访,咱们就接着。对了,红衣,你就不必出面了”。
“母亲,我……”
“你听我的,傅家来人无非就是为傅茹讨个说法,你与天宿自然是他们抨击的对象,你现在怀着身孕,不便经受这些,好好在后院待着便是”。
“是,一切听母亲的”。
郎老夫人又看了一眼拜帖,轻叹道:“天陵应该也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