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除了朗天宿、练红衣还有凤婵外,全都惊讶的看着白吟。朗天陵和朗天宿懂修真之法,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出白吟与凤婵两人的特殊之处,现在在意的是母亲怎么会与她认识。
郎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别老无恙?哼,我已经人老珠黄,而你却依然风姿绰约,美貌依旧,你这次来不会是来挖苦老身的吧”。
“说笑了,我挖苦你做甚,你儿子在白虎神域身受重伤,我与我妹子正巧路过,见到就搭了把手。我又刚才有时间,就送了他回来,正好见一见您这位故人”。
郎老夫人一听朗天宿受了伤,哪还顾得上与白吟絮叨,急忙转身走向朗天宿,上下摸着他身上,担心的道:“宿儿,你受伤了,怎么刚才不说呢?我知道你在外面时而要面对危险,可也要以自身为重啊。现在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小子伤势不轻,现在看着气色尚佳是因为我用朱雀灵力维持的。他内里其实虚弱的很,需要静养,三年内不可动武,否则天命不永”。
郎老夫人一听更急了,忙叫人去请好的郎中来为朗天宿调理身体。傅茹听凤婵这么说,上前对着凤婵行了礼,道:“姑娘大恩,郎家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免了免了,我最受不了这些,你们就好好照顾那小子的身体吧,我也已经许诺,帮他调理到稳定了为止”。
郎老夫人也对着凤婵俯身行礼,道:“姑娘是白吟的姐妹,白吟是白虎魄灵,那您一定是朱雀魄灵了吧,刚才您说用朱雀灵力为我儿疗伤,故而猜测”。
凤婵点了点头,回了礼。
“母亲,您怎么认得白吟姑娘,莫非……”。
“哼,我怎么不认得她,她可是与你父亲有过一段过往呢。宿儿,那时候我马上就要生你了,她到家里来寻你父亲,虽然没有闹,但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我因为忧思过度生你的时候难产,差点活不下来。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又来了,她那张脸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厅中一下子安静了,郎老夫人说完,朗家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白吟却不在乎,他唤出白虎碎星剑,拨弄着剑柄上的剑穗,笑道:“这个可是星洲当年亲手编织为我绑上的,你应该没有吧。哦对了,你不懂修真,怎么会舞刀弄枪呢,自然没有这个”。
郎老夫人气的将手中的金杖往地上一杵,怒道:“狐媚子,到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星洲已经不在了,你还让他的魂魄不得安宁,你是何居心”。
朗天宿见场面一度尴尬,赶忙上去打圆场。
“母亲休恼,白前辈救了孩儿一命,也是咱们郎家的贵客,前尘往事就不要提了吧”。
郎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看在你救我儿子的份上,我敬你是客,可你如果敢生事,我绝不饶你”。
白吟依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去。
“前辈,您要去哪里。”朗天宿忙叫住了她。
白吟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星洲,一会儿回来”。
“你们瞧瞧那狐媚子,一看就是经常光顾咱们家的,不然哪会这么轻车熟路的自行离去啊”。
凤婵和练红衣站在一旁,见到这尴尬的场面,一向能说的凤婵也都没说
什么,练红衣也更加担心起来。老夫人如此厌恶这样的事,那她跟朗天宿的事,老夫人定不会同意的。
正当她脑子乱做一团的时候,朗天陵看到她,也是随口一问,道:“大哥,那位姑娘也是一起来的吧,还没介绍呢”。
凤婵碰了一下练红衣,练红衣回过神来,看着郎家的人都盯着她,瞬间紧张了起来。
朗天宿见练红衣紧忙,急忙上前替她说话,道:“这位是练红衣姑娘,对我也有救命之恩,这一路上也多亏她的照顾,我才能好的这么快”。
“多谢练姑娘了。”郎老夫人客气的道。
傅茹此刻的眼神很是微妙,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而且他还是朗天宿的妻子。她觉得朗天宿看练红衣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柔情,这与正常看别的女子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她心里留了个疑影,摆了个笑脸上前直接拉住练红衣的手,道:“练红衣救了我们家天宿,真的是谢谢了。我一见练姑娘也觉得投缘,又生的美,一会儿到我房中,我给姑娘好好打扮打扮”。
这一举动让惊魂未定的练红衣更加不知所措,她看朗天宿的夫人对她这般,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还是回了礼,说了句谢谢。
朗天宿见自己的夫人对练红衣如此客气,放心的点了点头。
凤婵走向朗天陵夫妇,到了面前恭敬的行了礼,道:“你们是郎剑的父亲和母亲”?
朗天陵见朱雀魄灵对他们这般客气,道:“前辈认识我们剑儿”?
“算不上熟识,但郎小哥挺合我的眼缘的,主要是他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凤婵笑的道。
“哦,我以为剑儿年轻不懂事,在外面闯了祸呢。等剑儿回来,我定要他去拜见您”。
“好哇好哇”。
“”前辈勿怪,我并不是郎剑的生母,只是他的嫡母,他的生母胡氏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出来见客”。
凤婵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没事,之后应该会见到的”。
这时厅外传来一位公子的声音,凤婵听着这声音很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那公子进到厅中,她才知道是谁。
“父亲回来了?我刚才听下人们说一家人来了这里,我也赶紧过来了”。
这个人的样貌和声音,让凤婵很不爽,因为这个人曾经在梵天派的时候顶撞过她,还与她交了手。
“晋儿来了,你小声些,你父亲身子虚,别惊到他。”郎老夫人劝道。
“啊?父亲受伤了!父亲怎么会受伤,是被何人所致,现在伤势如何?”郎晋听祖母说朗天宿受了伤,随即关心的问道。
朗天宿无奈的笑道:“母亲也太小心了,晋儿的声音怎么会影响到我。还有晋儿,你怎么越大越啰唆了,你爹我能有什么事,怪不得这么大了还没成婚,我看不是你看不上别人,是人家嫌你话多吧”。
郎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也对,他都二十五、六了,竟还没有成婚,这在世家当中还真不常见。朗天宿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郎晋都已经很大了。
“呦呦呦,你父亲怎么就不能受伤了,四域当中能伤的人多了去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样的井底之蛙,见识自然短”。
凤婵的几句嘲讽至于引起了郎晋的注意,他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外人,这外人正是曾经在梵天派得罪过的朱雀魄灵。
“前辈,是您。晚辈郎晋拜见前辈,上次在梵天派一别,许久不见,前辈可还好”?
“好,我好的很,你到是比上次有礼貌些了”。
傅茹这时走上来,道:“晋儿年轻不懂事,失语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正常来说,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说一句教导之语是很正常的。可此刻凤婵却听的很是别扭,郎晋也是如此,因为这些所谓的关心之语,在他听来阴阳怪气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关心他替他辩解,倒像是把他的缺点都说出来一般。
“嫡母不必替我开脱,我与前辈当时已经动过手了,要不是前辈手下留情,我也是会受伤的。今日前辈到家中做客,我这个家主的长子,理解向贵客问安致歉,这并无什么不妥,嫡母就要在意了”。
傅茹听后强装镇定,笑道:“晋儿说的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父亲不经常在家,与你三弟在王域忙碌奔波,你二弟喜好诗文,四弟又年幼,家里以后可不是要依仗着你了”。
郎晋没有再接话,只是笑了笑。一旁的朗天陵夫妇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二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别有一番意味。后面的三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冷笑一声,小声对朗天琛道:“我就喜欢看他们互相咬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这样咱们宁儿就有机会了”。
朗天琛听到后立即让她闭嘴,道:“你可别说了,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别闹的家中的不合,不然母亲和家主不会轻饶的”。
“切,你看你那低眉顺眼的样,我看着就来气,等回去再说”。
三夫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大,让前面的朗天陵听到了,他往后瞅了一眼朗天琛夫妇俩,三夫人自觉失态,赶紧闭上了嘴巴。
郎晋不是傅茹亲生的,郎晋的生母是朗天宿元配,名唤景如雪,出身低贱,朗天宿当年对她一见钟情,要不是他已经有了身孕,朗星洲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景如雪也是福薄,生下郎晋几年后便撒手人寰,朗星洲有意将家主传给朗天宿,所以还是需要一位夫人的。朗星洲让朗天宿娶了王域重臣傅斌的独女傅茹,有了另一家的支持,郎家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傅茹也算争气,一年后为朗天宿生了第二个儿子郎晖,有了自己的儿子,郎晋自然成了傅茹的眼中钉,他恨不得郎晋犯下大错,这样他的儿子才有可能继任家主。
刚才三夫人的心思与傅茹的心思如出一辙,只不过三夫人的心思较为直接,不会隐藏,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因为这个毛病,郎老夫人已经斥责过她好多次了。
朗天琛娶的也是王域重臣家的女儿,名唤夏惜雨,他的父亲正是参与了青龙、朱雀两域谈判的老臣之一,夏岭。
傅茹的心思完全出于郎晋可能会挡了他儿子的路,夏惜雨则是因为嫉妒,其实如果朗天琛不分家的话,家主之位本与他无缘,夏惜雨也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现在郎家的一些好事,他们一家都没落到,比如郎剑的护阵三剑,家主朗天宿持心语剑,郎晋持寂海,郎剑持胧月,他们家郎宁什么都没有。
本来以为胧月剑会给传给朗宁,可没想到朗天宿竟传给了一个庶子,这让夏惜雨很不是滋味。再怎么样,朗宁乃朗天琛嫡出,怎么会比不过那个庶出的郎剑。她当时愤然到郎老夫人那边告状,正好朗天宿也在那里,她将自己的意见都说了出来。本来以为朗老夫人会偏袒一下,没想到却以一切听家主决断为由不理此事,又因为她过于莽撞而斥责了她。
此后夏惜雨便再也没有提起此事,但这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朗天琛也劝了她多次,可却一直没有消除她的心结。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边喊边跑进厅内。
“何事如此慌张,还有客人在呢,成何体统。”朗天陵道。
“小的知错了,只是小的来禀报的事更大。有一位白衣女子提剑强闯祠堂,兄弟们根本拦不住啊,府上的府卫现在都赶过去了,小的赶紧来通报”。
凤婵“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对练红衣道:“白吟姐姐这性子比我还急”。
练红衣却显得尴尬了些道:“额,前辈这样的在别人家里不好吧,那里可是人家家祠堂啊”。
郎老夫人也很气愤,怒道:“你们瞧瞧,这狐媚子要去看你们父亲,却在祠堂如此放肆,当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吗”?
朗天宿急忙道:“母亲不要动怒,前辈与父亲有旧,自然不会真的大闹祠堂,让人不要拦他就好了。”随后他转身对那下人道:“你去传我的令,让府里的不要阻拦,让她进去”。
“是。”下人即刻离去。
郎老夫人稍微平息了怒火,对着众人道:“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大家都先各忙各的,稍后到内堂一起用膳,顺便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是,母亲。”众人道。
“宿儿,傅茹你们跟我来一下。”郎老夫人的眼睛又看向练红衣,道:“练红衣,麻烦你也跟我过来一下吧,有些话老身要与你说”。
练红衣听到郎老夫人叫她,她也急忙应了下来,临走前凤婵在她耳朵低语了一声“小心”,意思是让她多加提防言语上的冲击。
“前辈就在府中四处转转吧,让晋儿给你引路。”朗天宿是故意让郎晋做这件事的,为的就是化解凤婵对郎晋的成见。
“行,你们先忙,午膳见”。
练红衣跟着三人在府中穿行,她也看路,脑子一直在想一会儿老夫人会对她说什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郎老夫人的房中,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迎面扑来,让练红衣轻咳了一声。
郎老夫人坐了下来,也让朗天宿夫妇和练姑娘坐了下来,房中的婢女为他们奉了茶。
“练姑娘尝尝吧”。
练红衣小心的端起茶盏,细细的品了一口,这茶虽然味道不错,却远不如在坎城喝的玉女三愿的味道。
“练姑娘,你可是想进我郎家的门”?
郎老夫人如此直接的一句话,直接问懵了练红衣,一旁的朗天宿与傅茹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