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归程

白吟这一击几乎就是在一息之间,要不是褚昭刚吸了精血让状态恢复了些,这一下是绝对不会反应过来的。

“白吟姑娘竟然也会偷袭了”。

“呵呵,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你当年趁我不备偷袭我吸我精血,之后让我恢复了好一阵子呢,今天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褚昭不敢马虎,毕竟对方是高于自己的魄灵,白吟的实力他清楚,与凤婵两人不相上下,若她使出全力,褚昭是讨不到半分好处的。四大魄灵里面,论实力,现在唯有玄武魄灵隗禹独占鳌头,其他三家加起来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褚昭实力虽也厉害,但与魄灵单打独斗还是要斟酌再三的。

两人斗了数回合,白吟招招都是杀招,褚昭只是躲避并没有还手。两人是老相识,在没有偷袭这件事之前也称得上是朋友,褚昭对白吟的功法招式了如指掌。所以,即便白吟的招式凌厉,但对褚昭来说却能轻松招架。

“褚昭,你为何只躲不攻,是瞧不起我吗?”白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姑娘还是这么毛躁,此刻我并无与你们打斗之心,今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与你们纠缠了。我的女儿在那边也拜托你们照顾,那个男人能不能后,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褚昭躲过了白吟正面刺过来的一剑,即刻转身向远处飞去,眨眼功夫人就快看不到了。

白吟“切”了一声,不甘心就这么让褚昭走掉。她看到旁边瘫软在地的练红衣,伸出手指,一道灵力飞出,打入她的体内。这道灵力化解了褚昭的灵力,瞬间解除了练红衣身上的禁制。

“多谢!”练红衣感觉自己可以动弹了,匆忙的道了句谢谢爬起来就奔向朗天宿那边。

白吟见练红衣这般样子,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轻声道:“唉,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真是造孽啊。星洲啊,你儿子也是个招祸的”。

凤婵正在全力救治朗天宿,朱雀灵力源源不断的流进他的体内,凤婵的朱雀灵力比清羽的精纯,治疗效果也必定更加有效。可看着朗天宿的气色并无半分改变,还是气死沉沉的。

练红衣在一旁唤着朗天宿,想试着把他叫醒,她连喊了几声却让对面的凤婵上了头。

“傻丫头,你这么叫累死也叫不醒啊,还吵的我头疼。”凤婵忙道。

“请前辈救他。”练红衣哀求道,看他的样子,只要朗天宿能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放心吧,他是郎家的人,又是郎剑的伯父,那边的那位看到没,他跟这家伙的父亲还有过一段过往。所以,有我们在,他死不了”。

说巧不巧,这三个女子都和郎家有点关系。白吟爱慕朗星洲,郎剑貌似秦万宗,这让凤婵很是欢喜,而练红衣又喜欢朗天宿,不等不说,这等缘分还真不常见。

突然,从朗天宿的嘴里传出一身呜咽之声,在朱雀灵力的作用下,朗天宿终于有了知觉。他微微的睁开双眼,看到左右两边的凤婵与练红衣,颤抖的道:“我是不是已经是死了,怎么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感呢”?

练红衣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拉着朗天宿的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分喜悦了。

“诶?丫头,你先把他的手放下,他现在虽然活了,看体内气血流失太多,双脉错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你这么摇来摇去的,是觉得他太舒服了是吗”?

练红衣赶紧将朗天宿的手放了下去,笑着看着朗天宿,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他身旁,守着他。

朗天宿的外伤是被褚昭的亡语剑所伤,褚昭的灵力也透过伤口进到了他的体内,这些灵力虽然量小,但或多或少对他的身体遭成了伤害,又加上他使用了郎家剑气的禁术,动用了自身的气血,现在这副身体可以说已经被掏空,跟一具空壳没什么两样。

外伤易治,内伤难辽。猩红剑气燃烧的是朗天宿身体的根本,已然伤了底子,即便有朱雀灵力助力,但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比登天还难。

大约两炷香的功夫,凤婵收回功,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行了,他死不了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养。记住!我说的可是静养,他这个样子起码三年不能动武,否则体内经脉会再次大乱,到时候就算是仙人也难救了”。

练红衣听到“三年”,心中咯噔一下,这身为朱雀神域的大将军,如果遇上战事,怎会不上战场,况且他是修真之人,若真是三年不动剑,那真的会闷坏了。随后她对着凤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白吟那边趁着凤婵给朗天宿疗伤的时候,把那三位忠心的部下了葬了,又对着埋葬之处默语了几句,以表示对忠心之士的尊敬。

“姐姐,咱们现在该去往何处。”这时候凤婵走过来向白吟问道。

白吟看着那边的练红衣和朗天宿,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有个好去处,这个地方妹妹一定也很想去”。

凤婵想了想紧接着眼睛放出光来,道:“烬城,郎家”?

白吟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练红衣这边,问她有什么打算,练红衣说本来是要与朗天宿回煜城,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凤婵提议直接回烬城郎家,把郎将军直接送回家养伤方为上策,在家里也便于静养。

练红衣一听要去烬城,犹豫了一下才答应,毕竟要到朗天宿的家里,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到了那里,名分肯定是要定下来了,不然她凭什么留在郎家照顾朗天宿。

“丫头,我明白你的苦衷,因为你现在处境跟我那时候差不多。郎家是朱雀神域大户,又是神域钦定的世家。秦、宁、郎这三家是朱雀神域的根本,所以想要融入到他们家中很难。我这样的身份尚不能如愿,而你只是个毫无身份的人类女子,他们可能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白吟的话字字刺激着练红衣,这也是练红衣最无可奈何的事。也对,一家之主,又是护域大将军,域主的左膀右臂,这样的身份岂是他能高攀的。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教诲。”练红衣道。

“他现在应该还不能走,咱们也只有马,先将他扶到马上去,只能让他忍受一段时间的颠簸之苦了。”凤婵说完转身就要去牵马。

“等一下”。

三个女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声音的来处,正是朗天宿。

“怎么了,你现在现在需要休息不要说话。”练红衣眼神中满是心疼。

谁知朗天宿不松不紧的握住了练红衣的手,这一举动看似无心,却让练红衣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这一幕让凤婵和白吟看在眼里,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扶我起来,我没事,我可以自己骑马,让几位姑娘搀扶这我,这像什么样子。”说着就要用手撑起身子来。

练红衣红着脸,连忙伸过手去帮忙,道:“不行不行,你现在身子虚的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我搀着你吧”。

朗天宿基本没什么力气,再加上他身形匀称,浑身肌肉紧致,看着不健硕但却重的很。练红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起来。

“朗家人是不是都是祖传的嘴硬啊,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自己走呢?”白吟看着朗天宿说了两句,她又想到了当年的朗星洲也是这般嘴硬。

“这位想必就是白虎魄灵白吟吧,家父在时时而提起您,说日后若见到您,一定要尊敬。”说完,拱手就要拜下去,可他身子实在太弱了,一个不稳差点向前倒去,还好练红衣拉着他。

“哎呀,行了行了,你都这样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真的是跟你父亲的性格一模一样,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三人护送你回家吧。”白吟道。

“不可,我身上还有王令在身,要先去煜城向域主复命才是。即便现在身子是这个样子,可王令重要,我是一定要想到煜的,劳烦就请送我道域城吧。”朗天宿向来以神域为主,郎家家训也是如此,王令大于一切。

“真是废话,婆婆妈妈的,说送你回家就是回家,去什么煜城。秦定迁是吧,我写封信告知他就可以了。哦对了,郎剑那小子在哪里,我想见他了”。

“我侄儿是域主王域统领,自然是在煜城”。

“好,我让秦定迁给郎剑几天休沐,理由就是回家探望大伯父,秦定迁肯定会答应的”。

“呵呵,还没来得及感谢朱雀魄灵刚才施救,如若不是您,我现在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客套话不用讲了,你若体力恢复了些,咱们就上路,路上我也会随时给你调理的。再不走,就赶不到下一个休息点了。”凤婵看了看日头已经开始西沉,建议道。

练红衣顿了顿,思考再三后道:“朗将军,刘大哥,王大哥还有赵大哥已经遭了我义父的毒手,现在就被埋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朗天宿听到这个消息,只是闭上眼了,连着深呼吸了几次,能看出来他情绪很是激动,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平静一些。随后,他用颤抖的声音道:“带我去看看吧”。

练红衣搀扶着他来到埋葬地,对着那三堆隆起的沙堆,单膝跪了下去,右手握拳抵在了自己的心脏处,就这么默默得注视着。练红衣观察到他的眼睛有事些湿润,可他似乎是强忍着,并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这三名部下跟着郎天宿都有十年以上了,人前是上下属的关系,私下里却亲如兄弟。他们为救他而死,明知是鸡蛋碰石头,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这并不是无谓的送死,而是出于责任和使命。

练红衣将他扶起来,转身走回白吟和凤婵面前,道:“可以走了,劳烦二位前辈了,就麻烦两位送我回烬城吧”。

凤婵打量着郎天宿,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了一会儿道:“我就说怎么有种奇怪呢感觉,感觉少了点什么。现在知道了”。

“不知前辈有个指教”。

“你的剑呢,我记得你的是心语剑,护阵三剑,剑不离身,你的脸呢”。

这一提醒倒是提醒了练红衣,方才是褚昭将心语剑打落的,因为冲劲太大,心语剑被击飞了出去。郎天宿让练红衣取过那边插在地上的剑鞘,取过来后他并没有接过来,而是对练红衣道:“红衣,我想在虚弱,身上没有灵力,无法将它召回,你帮我去将剑寻回来吧”。

练红衣愣在那里,他并不在意郎天宿让他去寻剑这个事,而且刚才他叫了她的名字,红衣。这是自他们相熟以来,郎天宿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让练红衣的心一下子就沦陷了,暖暖的,也看到了希望。

“胡闹,你们郎家护阵三剑,每一把剑都有强大的结界保护,旁人除非有强大的实力可以压制,否则是会受伤的。你让练姑娘帮你寻剑,你就不怕她受伤啊”。

“前辈放心,我让红衣去拿剑,就敢保证一定没事。红衣,你相信我吗”?

练红衣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着头。

“切,前辈前辈的叫的真好听,论辈分和身份,我也算你半个小娘好吧。”白吟小声嘟囔着。

“嗯,姐姐,你说什么。”凤婵问道。

“没,没什么”。

可练红衣却听到了,但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只是笑了一下。

练红衣依照郎天宿教的方法,先是用灵力激发出剑鞘上的灵力,这灵力可以用来探寻心语剑。离得越近,灵光越盛,反之也灵光暗淡。她根据剑鞘上灵光的亮度,很快就找到了心语剑。当她准备伸手去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刚才白吟所说的会受伤的事,但她又想到了朗天宿对她的信任,她毅然弯腰拾起了心语剑,收回到了剑鞘中。

她回去拿给朗天宿,朗天宿还是没有结过来,练红衣不解。

“我没有力气,这剑在到家之前便一直放你那吧,当然你也可以随时使用”。

一旁的白吟听后直接愣住了,道:“练姑娘,还不高兴呢?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可是听说,能碰护阵三剑的除了剑主那就是与之亲近的人”。

“与之亲近的人”?

练红衣对这句话反应了好久。随后,她看向朗天宿,将心语剑拿给他看,问道:“将军刚才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回家吧,你脱离鹈鹕帮已经居无定所,郎家能给你一个安稳之地”。

练红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主动上前搂着朗天宿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脸颊。

这一吻可把朗天宿吻懵了,在他这个年纪还能遇上段姻缘,还真是后福不浅啊。

“好了好了,咱们快上路了,往前再走段距离有一个客栈,今晚咱们在那里歇息。给秦定迁的信,我也在那里写完,等到了白沙滩我叫人送到煜城就好了”。

朗天宿与练红衣在虎牙泉遭遇的此劫难,也让朗天宿确定了她对练红衣的心意,刚才在与褚昭厮杀中,练红衣的表现,让他很是感动。这女子有主见,有头脑,也不柔弱,试问这样的女子有谁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