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红衣每寻到一处就会向那些人打听哪里还有跟他们一样的人,这里面不光有孩子,还有老人、妇孺,他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无依无靠的人。就像刚才孩子们看到烛火时候的眼神,那不是装出来的,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烛火,因为没有钱购买,所以夜晚的时候只是身处在黑暗当中。朗天宿要不是亲眼所见,估计还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朗天宿就这么静静的陪在练红衣的身边,一处接着一处的走着,两人的交流很少,可能做这样的事是需要这样的心境的,包裹里的东西分完了,两人溜达回了翠香楼门口。
“多谢朗将军相陪,走了这么久我也饿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还未等朗天宿回复练红衣就走了进去。
朗天宿淡淡一笑也跟了进去,练红衣来到前台往桌子上拍了一锭金子,对掌柜的道:“掌柜的,翠香楼的招牌菜给我上一遍,月下星也给我来几坛,我今天高兴,想花钱了,这些不够再问我要”。
“好嘞客官,您是在外面用还是送到房里”?
练红玉环顾了四周,道:“就在外面吧”。
“您稍后”。
练红衣就在一层随意找了一处空桌做了下来,白虎神域没有其他三域那么繁华,刚入夜不久街上的人就变少了,而且又是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极少的人会来翠香楼,要么是一些达官显贵,要么是谈生意的,普通的百姓这时候都在家休息了。所以,这里的翠香楼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爆满,不用等位。
“练姑娘,你点了这么多,指定是要浪费了”。
“朗将军,我说过了,我今天就是想花钱。你真的是不解风情啊,也对,一个连逛街都不知道的人,怎么懂得呢?”小二先上了两坛子月下星,练红衣二话没说,直接拎起一坛起开坛塞,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这一举动可是吓到了朗天宿,他见练红衣如此不顾身体的猛给自己灌酒,一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练姑娘,这么喝酒会伤身的,等一会儿菜上来了你先吃两口”。
可这些话练红衣根本没听进去,不一会儿,一坛月下星已经下了肚,这酒醇香劲儿却大,这一坛下去使练红衣已经有了三分醉意,脸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
她正要去拿第二坛,朗天宿这回直接拦了她,道:“想喝的话,等菜先上来再说”。
练红衣却一把推开了朗天宿的手,将酒拿了过来,双手抱着酒坛,头枕在上面,懒洋洋的道:“你管我?嘿嘿,你竟然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呀,你是我的谁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句话说的声音格外大,本就人少的翠香楼,这说话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楼上的则是倚在栏杆向向下观望,看看
“练姑娘,你醉了,不如我扶你上去休息吧。”朗天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
“你还管我!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凭什么管我。”练红衣边说边打开了第二坛月下星。
“在下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喝酒伤身啊。你还这么年轻,早早的就把身体折腾坏了这可怎么好”。
练红衣笑了笑,红扑扑的脸更多了几分妩媚。
“嘿嘿,总算是说了几句关心人的话。这酒虽伤身,可也解忧啊。每回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这酒都能让我舒服,醉着睡过去的感觉特别好,因为什么都不用想,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她拎起那坛子酒就往朗天宿那里扑,谁知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栽了过去,幸好朗天宿及时接住了她,不然可是要出丑了。
“谢谢,谢谢你扶我一把,嗝……”练红衣嗝出来的酒气全都吹到了朗天宿的脸上,朗天宿也没有回避,只是将她小心的扶回坐椅上。
“你不喝,我喝!”说完又灌进去一大口。
她从头上取下那枚玉钗,拿到朗天宿眼前,因为有些醉了,手拿的不是很稳,颤颤抖抖的。
“我再问你一次,这玉钗美吗”?
“美,很美”。
“骗子,你今天明明说这玉钗很普通,玉不是上好的玉,只有手艺还说的过去,二十两是贵了些,是不是你说的”。
“练姑娘对在下说的话倒是记得很清楚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记得你说的没一句话。”这一句虽然说的很小声,可朗天宿还是听到了。
练红衣将玉钗放到朗天宿面前,道:“这个还给你,它现在并不属于我”。
“这就是今天在下买给姑娘你的呀,怎么不是你的?”朗天宿有些不懂了。
“这是那个摊主问你,你才回答要买的。在那个时候,多半是那个时候若不买,你这个大将军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这玉钗送的半将半就吧。等你怎什么时候想送我的时候,我要你亲自插在我的头上”。
朗天宿拿起面前的玉钗,仔细看着,想着刚才练红衣的话。
“嗝……我喝饱了,困了,我要去睡觉了。”说罢,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就要往楼梯那走。
朗天宿将玉钗放入怀中,赶紧上去扶她,练红衣推开了她,用手点了点他,苦笑一声转身便走。周围不明原因的人都在小声讨论着,因为周围还算安静,所以有些低语声传入了朗天宿的耳朵中。
“这男人真是,这姑娘都这样了,还不肯要人家,真搞不懂……”
“就是,这男子一看身份就不低,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欺负这么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这姑娘啊”。
朗天宿那受过这样的误解,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故而只能默默承受着。
谁料前面又传来练红衣的声音,只听他大声道:“你们说什么呀,我可都听到了。你们都误会他了,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只是来陪我喝酒的。他不是我男人,他不是我男人,他不是,我男人”。
练红衣后退的几步差点撞上小二,小二见客人醉酒赶忙扶住了她,道:“这位客官,您点的几道招牌菜,本店都可以做,但是食材不全了,等到上桌得费些功夫。请问,您还能等吗”?
“能啊,怎么不能!这些菜都吃不下了,我要去睡觉。你把这些菜都分给他们吧。”她边说着边原地转了一圈指着周围的客人。
“今天我请大家吃饭,你们随意。”说完便往楼梯上走,小二想要扶他,他也将其推开,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上走。
朗天宿叹了一声,上前对小二道:“小哥,麻烦您帮安慰姑娘弄一碗醒酒汤来送到她屋里”。
“好嘞”。
小二正要离去,又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朗天宿道:“客观,这姑娘不错的,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朗天宿听后立刻皱了一下眉头,小二一看势头不对,立刻说了几句多嘴便去准备醒酒汤了。他看着步履蹒跚向上爬的练红衣还是不放心,直接走了上去,将她抱了起来,给她送回了房间。
这时候周围的客人又开始说悄悄话了,说他要懂得怜香惜玉,要有责任心什么的,总之听起来极其不搭调,这些话对小辈们说还差不多。
练红衣醉醺醺的倚在朗天宿的肩头,突然一种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快便睡着了。朗天宿把他抱上床,给她盖上了被子,小二送来醒酒汤后见她已经睡着,便将醒酒汤放在桌上等她醒来再喝。他看着睡着沉沉的练红衣,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他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些便离去了。
翌日,翠香楼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这时候都是来用早膳的。朗天宿的三名部下的其中一位,打开房门伸着懒腰,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依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朗天宿。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果然是他们的将军。
他蹑手蹑脚的挪过去,不想朗天宿已经察觉到了他,道:“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若是敌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嘿嘿,将军,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你你一大早在人家练姑娘房门口做什么”?
“她昨晚喝醉了,是我把他送回了房间”。
“呦,是吗?这么说,将军您在这站了一夜啊。不对啊,根据话本子里说的,您应该在房内才对啊,怎么在外面啊”。
朗天宿睁开眼瞪了他一眼,道:“忘了本将军昨天说的话了吗?再多嘴小心你们的舌头”。
部下坏笑一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此刻练红衣房中,已经睡醒的练红衣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她听到刚才朗天宿说的,在外面守了她一夜,只是因为她醉酒。她坐起身来,因为昨晚喝酒喝的太猛,脑袋还有些发晕,她看到桌上放着一晚汤,她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醒酒汤,虽然已经凉了,可她还是都喝了下去。
“这一定是郎将军让人准备的,味道还不错。”练红衣自言自语的道。
她小心的挪到门口,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向外看,看到朗天宿此刻就倚在对面的墙边。她不自觉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小跑回床上蒙上了被子,躲在被窝里享受着这一丝丝的的幸福。
突然,她掀开了被子,又是自言自语的道:“我昨晚是不是在他面前发酒疯了,他是不是看到了出丑了。”随后懊悔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练姑娘,你睡好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咱们今天要上路返程了。”是朗天宿的声音。
练红衣听到朗天宿的声音,又用被子遮着脸笑了起来,随后道:“我起来了,朗将军稍后,我收拾一下”。
半炷香的功夫,练红衣从屋内出来,这次与之前不同,没有再化上浓浓的红妆,而是让人看上去清爽淡雅的妆容。可无论怎么修饰,都掩盖不了练红衣那美人胚的底子。
“朗将军早,昨日我……”
“昨日姑娘多饮些酒,在下不放心,给你送回房中后便一直守在屋外”。
练红衣听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那将军一定没休息好,不如咱们再休息一日,明日再上路”?
“不必了,沙场上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几天几夜都不能合眼,比这辛苦多了。咱们用完早膳,稍微收拾一下,便可以上路了”。
“哦,好,不知道将军要去哪里。”虽然练红衣知道答案,可还是多问了一句。
“自然是回煜城复命”。
“那之后呢”?
“那得看域主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如果没有那就回家看看。练姑娘也要回煜城吧,清羽姑娘现在就在煜城呢”。
“哦对,我也去煜城”。
此时此刻,练红衣多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他们回到煜城后,她可能就不能经常朗天宿了。他如果回到烬城郎家,她更见不到了,冒然前去还会给他带来麻烦,引起误会。想到这里,她顿时又没了精神。
五个人用完早膳,便踏上了返程了路。白虎神域野外风沙天气时常发生,为了少遭几次罪,他们驾着快马一路往东北方向走,累了的话,中途就稍微一停休息片刻便接着赶路。只要到达白沙滩一切就都好说了,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快,从坎城到白沙滩怎么也得两日半的路程。
在第二日的时候,他们行到一处名为虎牙泉的地方。在白虎神域,这里是仅次于金石银沙滩的第二大泉眼,这里的水清澈甘甜,可放心让路过的人补充水源。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人疲马乏,不如就在此休整一个时辰,让马儿也歇歇脚”。
“是,将军”。
三名部下有多年行军的习惯,只要在是休整的时候,都会有人前去放哨。三人商议好,由一人前去放哨,其余两人补充物资。
朗天宿灌好了一袋子水上前递给练红衣,练红衣正在锤着自己的腿让自己放松一下筋骨。
“练姑娘,用些吧”。
“多谢。”练红衣接过水袋,喝了起来。
在这虎牙泉的洼地中,植被很稀疏,但都长的很好,很大的功劳在于这虎牙泉。白虎神域有一大奇观,那便是风沙过境后,即使沙尘将泉水掩埋了,过不了多久,泉水也会自己冒出来,重新汇聚,而且依然清澈无比。这种现象应该跟地下的灵脉有关,犹豫灵力的作用,是的地下水的活动频繁,形成了生生不息的活水。
这个时候白虎神域的正午是极其炎热的,可在虎牙泉旁却感受不到任何炎热的感觉,练红衣此刻正躺在泉边的沙滩上小憩。一阵微风吹过,她猛的睁开眼睛,看上去很是警觉,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立刻紧张起来。她见朗天宿在不远处也在休息,便悄悄的挪了过去,朗天宿察觉到她如此小心往他这边挪,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练红衣过来后,朗天宿问起缘由,练红衣比了个“嘘”的姿势,然后小声道:“这里不对劲,空气中的味道,是风迎血的味道”。
“风迎血?鹈鹕帮!”朗天宿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