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你二哥受伤了?”听到疗伤这两个字后,这是渊宓的第一个反应。
“没有啊,我看二哥挺好的,应该是给别人疗伤”。
渊宓沉思了片刻,道:“惟儿,你去把这个疗伤的事情打听清楚,这事说不定还不是个小事”。
“好嘞好嘞,那我出去了。”渊惟借着渊宓的话想趁机溜走。
“慢着,我还没让你走呢”。
渊惟无奈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母后还要絮叨什么。
“惟儿,你要记住,虽然你和你那两个哥哥都是我的儿子,但是母后还是最疼你的,你的天赋不下于你那两个哥哥,若是给你机会,你定也可以有一番作为,你要理解母后的心啊”。
“好了好了,儿子知道了”。
渊宓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走上前道:“过几日便是你父王的寿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宣布下一任族长的人选。无论你父王选的是谁,我都要好好筹划起来的,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你先去把疗伤的事打听清楚,去吧”。
渊惟离开后,渊宓独自在屋中踱步,她此刻想着的正是那疗伤的事。劫辽闭关后,铿铿洞内的一切事务都由她这个王后打理,这半年来从来没听说过谁受了伤,而且还需要蛇头山以外的人来帮忙疗伤,这的确匪夷所思。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她很想推翻这个想法,但经过细细推敲,这个猜想又很像是真的。
“劫辽,你与我夫妻一场,却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千年的夫妻情分当真是不堪一击啊。你这闭关半年来,到底是修炼还是疗伤,我得亲自看看才放心啊”。
蛇头山深处,圆形场地……
清羽小心的跟在渊悟身后,这崎岖的山道她走的极为艰难,好几次还差点崴了脚,渊悟也慢慢的陪着她总算到了劫辽闭关的圆形场地。
跟之前一样,渊悟用特有的方式打开了结界与清羽一同进到了里面。
此刻劫辽正在运功,两人就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等劫辽身上的灵光渐渐散去,渊悟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劫辽缓缓的睁开的眼睛,淡淡的一笑,道:“你看你慌什么,还是老样子而已,这内伤得慢慢治”。
“父王,您看我带谁来了”。
劫辽向渊悟身后看去,看到清羽那不知所措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道:“悟儿,这便是你在东边结识的人族女子吧”。
“是的父王,她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身怀朱雀灵力的女子,也是孩儿的心仪之人”。
渊悟的最后一句是刻意加上去的,可劫辽听到后并无什么反应。
“悟儿,扶父王起来”。
渊悟将劫辽扶起来,起身的过程竟出乎清羽的意料,这劫辽的身体看着十分虚弱,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起身后腿上无力还差点跌倒,清羽本能的上前将她搀住。
“伯伯您没事吧,您身子这么虚弱,还是坐下休息吧”。
劫辽见清羽这么长眼神儿,对着清羽笑了笑道:“小丫头很懂礼数,我无妨,你是客人,我作为这里的主人,理当以礼相待”。
清羽看了一眼渊悟,渊悟对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伯伯,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大妖,修为高深,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我听阿悟说了,您是被那困妖锁所伤,没想到这困妖锁这么厉害”。
劫辽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这困妖锁对你们来说,就跟空气一般,可自由来回穿梭。可对于我们妖来说,这可是大大的杀器啊,这困妖锁是由地下灵脉所化,灵力无求无尽还专克妖兽,我就是被那困妖锁中的灵力反噬而伤。我本以为这样的伤几日便能痊愈,没想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这伤势却是怎么都好不了”。
清羽想了想,让劫辽伸出手掌,随后自己的手掌附了上去,顿时金光乍现,纯净的朱雀灵力通过劫辽的手掌传遍全身。劫辽身体中的灵脉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被这朱雀灵力滋养着,瞬间让他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劫辽闭目感受着这股让他舒服的灵力,他也运动借着这朱雀灵力修复自己的内伤,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清羽缓缓的收回了灵力。
“伯伯,您现在感觉如何”。
劫辽吐出一口淤气,他的胳膊脱离了渊悟的搀扶,看样子力气恢复了许多。
“这朱雀灵力果然神奇,真的可以治我身上的伤。小丫头,多谢了。”听他说话的语气,底气也足了许多。
“有用就好,只不过刚才我在替伯伯疗伤的时候,发现您的灵脉受损比较严重,好像是老伤,应该不是被困妖锁所伤吧。”清羽支支吾吾的道。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渊悟本来悬着的心已经放下,现在又提了起来。
“呵呵,小丫头真的很厉害,我纵横千百年,第一次见面就能看透我身体状况的,你是第二人”。
清羽瞬间就猜到了那第一人的身份。
“那第一个人,不会是我祖师爷秦万宗吧”。
“秦万宗是你祖师爷啊,那你也是风清阁的弟子喽,真是天道好轮回啊,竟让我碰上了秦阁主的后人,万幸万幸”。
清羽听劫辽的语气,好像与秦万宗的关系还不错,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伯伯,这困妖锁的伤好治,我再为您输两次灵力就好了。只是您身上的老伤比较顽固,需要花些时日”。
“诶?姑娘不必有压力,能将我现在的伤治好,我就非常感激了。这老伤难治的很,不然为何我千年来遍寻方法都不曾根治这个病”。
此刻最心急的就是渊悟,他这个做儿子的离开家千年,都不曾关心过父亲的身体,这次因为救他回蛇头山被困妖锁所伤,心里本就已经很愧疚了。现在又得知父亲体内还有别的伤,一向淡定的他也变得焦急起来。
“父王,您身上的老伤是怎么回事,竟然不能治愈,难道比困妖锁的伤还难治吗”?
劫辽见渊悟满脸的不淡定,嫌弃的道:“堂堂男儿怎么学起妇人婆婆妈妈,你三弟就是让你母后惯坏了。这伤跟了你老子千年,又没有什么危险,不然老子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伯伯您先别动怒,阿悟也是为了您好关心您,身为子女的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过的舒舒服服的不是吗”?
“你这小丫头倒是懂得疼人,这小子一走就是千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让我们好生担心。等我伤好了,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的伯伯”。
“父王,孩儿也是关心您的身体,不管这伤能不能治,咱们都得治,正好清羽在这里,咱们就把这伤给治好”。
“对了清羽,我父王的这老伤到底是什么情况”。
清羽看了一眼劫辽,劫辽也点了点头。
“伯伯身上的老伤伤在心脉上,这伤表面上看着是好了,可内里还是没有好全。这伤应该是当年伯伯与人动手的时候留下的,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万分危急的,伤在心脉应该也给伯伯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吧”。
“没错,自从有了这伤,我便时常咳嗽,吃什么药都无用,而且胸口时常堵塞淤气,胸闷非常。”劫辽道。
“那便是这伤的缘故了,可我想这伤对您的影响不只是这样,清羽斗胆猜测,这伤已经影响到了您飞升成仙了”。
“什么,这伤对父王影响这么大”?
“阿悟,你先淡定下来想一想,灵力是游走全身的,伯伯如果飞升的话,定会消耗极多的灵力,这受伤处很是脆弱,承受不了强横灵力的冲击。若心脉再次受损,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别处还好,只是这伤伤在心脉上”。
渊悟千年前离开蛇头山的时候,劫辽就已经是九劫天蟒,这千年来都没有飞升,原来是这个原因。而且这伤应该是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说不定大哥知道些什么,这事现在也不好问父王。
“小丫头,我要请求你一件事情。你既已知此事,就不要往外声张,在这里遇到谁都不要说,即便是渊悟的母后。你明白了吗”?
清羽应允,这事本与她无关,她只是来帮忙疗伤的,多余的她也不会去多想。
“你们先去吧,我今日乏了想休息一下。悟儿,你好好招待小丫头,别怠慢了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劫辽向渊悟使了个眼色。
渊悟明白劫辽的意思,欣喜的看了清羽一眼,清羽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小丫头,后面几天就拜托了,等我的伤好了,我答应你完成你的一个心愿”。
“多谢伯伯”。
渊悟和清羽出了圆形场往回走,这一路上清羽的话并不多,渊悟觉得奇怪便问了清羽有何不适。
“阿悟我没事,刚才与你父王说话,感觉你父王好像很小心周围的人一样”。
“哦,你是说我的母后吧。我没离开蛇头山前,父王与母后之间好像就有隔阂了,我也曾问过父王,可他一直都不说,不说我也没办法,渐渐的也都习惯了”。
“可这很奇怪,两人个生活了这么久,这感情怎么会说淡就淡呢,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们两个也说不上来感情淡不淡的,我母后平时给他做的衣服、糕点,我父王都会接受,两人说话间也挺正常的,只不过听着多了几分客气。”渊悟回忆道。
“你说的这些呀,都是夫妻间正常的情况,客气些也有可能是相敬如宾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我是家里最不合群的一个,我这刚回家半年,想要知道具体的事,最除了母后就是我大哥”。
“哦对,你还有位大哥,我们进来时候好像不在啊”。
“我大哥负责监视妖眼,一旦妖眼附近出现新的妖,就会将新妖拉到我们这边。当然,对面的狐族也会派人监视,我们与狐族的争端,往往在这些小妖上,大的冲突没有”。
“这就是抢人呗”!
渊悟听到清羽的解释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笑道:“没错,就是抢人。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抢到一位有可能修炼至大妖的妖,是不是就赚到了。妖的修炼也与你们人一样,也是看天赋的”。
清羽摇了摇头,道:“你们这里也麻烦的很,反正也跟我没关系,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只负责给伯伯疗伤,完事我就走人”。
渊悟一把将清羽拉入怀中,贴在她耳边道:“还想走,这辈子你都休息离开我了”。
清羽想要挣脱渊悟,可渊悟就是不让她逃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嗓子的声音。
两人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愣了一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分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渊宓站在高处俯视着“悟儿,你带着这位姑娘去见你父王了?你父王忙的很,干嘛要带人家姑娘家来这种地方”。
清羽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向渊悟的母后介绍自己,便主动上前行礼,道:“小女晨清羽,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渊宓打断。
“你不必介绍自己,你是谁,我已经从我儿子嘴里听过好多遍了。至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些事走都不感兴趣。只是奉劝你一句,离渊悟远一点,你们的事绝无可能。”渊宓看也不看清羽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清羽回头看着离去的妇人并未生气,渊悟上前安慰道:“别介意,我母后对我也是这样的语气讲话,这个时候正是她给父王送晚膳的时辰,你别介意,咱们俩的事还要跟她慢慢的说”。
清羽对于渊悟母后对她的态度并无感到意外,这本来就是为人父母的正常反应,不喜欢她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从方才的交流来看,这里面不只带有不喜欢她的感觉,还隐约的带着一丝让人心生寒意的杀气。
清羽自下山以来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如果是最初的清羽,刚才早就被渊宓的气势给压倒了。如今的清羽,刚才那样的事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小事了。
“对了,你父王的情况,你母后不会看出来吧。”清羽小声道
“哎呀好了,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父王他自会应付。一会儿吃过晚膳就早些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
“嗯”。
“大王,该用晚膳了”。
劫辽一直闭目打坐,看着并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千年的夫妻,你我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夫人,我正在修炼,正在紧要的关头,有什么话等我出去再说吧”。
突然,渊宓的脸色沉了下来,发出阴森的笑声,随后厉声道:“修炼?到底是修炼是还是疗伤?连这样的事你都要瞒我,难道你就这么怕我夺了你的权”?
“夫妇还是冷静些吧,咱们夫妻间仅剩下的那点面子,还是不要撕破的好。现在家里还来的客气,即便是装也得装的像一点”。
渊宓继而转位笑脸,蹲下用手理了理劫辽的衣襟,道:“好,既然你说要装,那咱们就继续装下去。过几日就是你的寿诞了,我已经让惟儿去准备了,到时候咱们夫妻两人再好好的喝一杯。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到场,不然全族的人可都是起疑了”。
劫辽淡淡的一笑,无所谓的道:“婆娘,你又要做什么。你如果想要我的王位我给你便是,但是王位的继承人绝对不会是渊惟”。
“你!惟儿也是你的儿子,他与老大老二有何区别?老二离家千年,如此忤逆不孝,回来后你对他的态度竟比惟儿好很多,这难道不是偏心吗”。
劫辽听完后,抬起头看着渊宓,这也是渊宓进来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我儿子?我偏心?那么我问你,渊惟到底是谁的儿子?”劫辽的怒火抵在嗓子眼,他正在尽力的克制着。
渊宓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缓缓的起身,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劫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