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潇属实被这一下给吓到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这是我那两个宝贝外甥吧,快快起来,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栾昕婉也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道:“平时在家里见到长辈都是这样的,他们两个第一次见到你,可不是激动坏了”。
栾潇将清翎抱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又抱起宁果看了看,道:“这两个孩子长的好,我很喜欢。之前在你来的信中说起这两个孩子,我早就想见一见了”。
这时宁若轩也走上前来,对着栾潇一拜。
“大舅哥,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妹夫,许久不见了,昕婉和孩子们多亏你的照顾,今日一见我很放心”。
“大舅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昕婉是我的夫人,我自然要尽到丈夫的本分”。
孔维京站在后方就这么看着这一家人团聚的场景,一旁的兵士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仗还打不打了”。
孔维京打了个哈欠,白了那人一眼道:“你想打呀,你去吧”。
“大舅哥,你觉得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宁若轩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仗自然是要打的,但是如何打,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大舅哥的意思是”?
“找几个人阵前切磋一下就是了。域主派我前来估计就是因为昕婉在这里,这场仗他也不想打,只不过是想震慑一下你们域主罢了。这个时候双方正在会谈,我想你们域主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啊”。
“我就说吧爹,一定会有破局之法的。”宁果笑道。
“你是宁果吧,要不要跟舅舅回白虎神域,让舅舅亲自教导你。”栾潇摸着宁果的头道。
“好啊好啊,我想跟着舅舅”。
“阿果,看把你得意的,你要走了可别想我们哦。”清翎听到要有亲人离开心里有些伤感。
不得不说,越飞尘这一招真的绝妙。因为栾昕婉在风狼军大营中的缘故,所以他故意让栾潇率军前来,要的就是打不起来的结果。这件事在会谈中也能起到刺激秦定迁的作用,事实证明,很有效果。这种挑起两域争端的事,越飞尘是绝对不会做那个发起者的。
“舅舅,您刚才说找人切磋,那怎么个切磋法啊”。
栾潇看了一眼站在后方的孔维京,道:“你们那边还有什么人吗?别告诉我就剩下孔维京了。我这次还带来了寒云岭三杰,正好可以看看他们的修为”。
栾潇一招手,从身后走出三个男人。三人都很年轻,应该是刚刚在四域中成名的高手,借此机会想宣扬一下自己。
“有是有,不过就一位。”宁若轩道。
“爹爹,你是说阿剑”。
宁若轩点了点头。
“一位就一位,早些打完早些撤。哦对了,等这里的事情完毕,你们跟着我一道回去。”栾潇道。
栾潇说完见宁若轩一家都没有答话,便问道:“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了结”?
“是啊,我们还有一位亲人在葬剑谷内没有出来,我想等她出来后再从长计议”。清羽作为宁羽唯一的骨肉,宁若轩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栾潇听后大惊,他知道这葬剑谷内是不容许生灵进入的,现在有人进到里面还安然无恙,这倒是件新奇事了。
“是啊舅舅,清羽姐姐还在谷内,他是朱雀神尊,在里面很安全”。
“哦?朱雀神尊啊!小丫头,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舅舅,就不怕舅舅告诉别人啊”。
“哎呀,我忘了舅舅是白虎神域的人,又说错话了。”清翎赶紧捂着嘴。
宁若轩笑的道:“没事,你舅舅不会害你清羽姐姐的”。
“妹夫,你说的这个清羽,莫不是……”
“没错,是我姐姐的独女”。
“说起你姐姐,真是遗憾啊。当年名动四域的奇女子,多少豪门贵府都曾上门提亲,你们家那时候可谓是门庭若市啊。本来父亲也想让我去试试的,不巧域主老爷子已经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才没有这个机会。只可惜,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栾昕婉拍了一下栾潇,小声道:“哥哥,这都多少年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嘛”。
“哦哦,失礼失礼,妹夫莫怪”。
栾潇一招手,寒云岭三杰走上前向栾潇恭敬的一拜,其中一人道:“将军有何吩咐”。
“一会儿你们三人商议一下,选出一人与对面的高手切磋”。
栾潇一一向宁若轩介绍了这三个人,用面纱蒙住脸的叫于渊,其他两人,一个高瘦一点的叫连文彦,一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叫沈莫离。
那三人中其中两人看着很是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还有一个人因为蒙着面,看不到长相,不过看身形也与那两人差不多。这边孔维京也叫郎剑出来说明了情况,双方决定一局定胜负。
白虎神域派出的是寒云谷岭的连文彦,他是个用刀的刀客,他自幼在寒云岭练刀,直到碰见其他两人,这才结为兄弟出来闯一番事业。
这人的兵刃是刀并不是剑,这就有大多数修真者不同了。郎剑见对方祭出一把刀后,就有了提防之心,他见过的对手都是用剑的,一下见到用刀的人,担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下连文彦,请公子赐教”。
“在下郎剑,见过连兄”。
两人走到场中,灵力也从身体迸发出来。这连文彦竟不是凡夫俗子,从他身上发出的灵力可以感受到刚猛的气息,郎家功法虽也走刚猛一路,可此刻以郎剑的修为来看,比连文彦还是稍逊一愁的。
郎剑很少外战,遇到这样的对手,心里难免发慌。他拔出胧月剑,此刻手臂正在微微的颤抖。这不是因为郎剑紧张的原因,而是因为胧月剑感受到了强大的刚猛灵力而兴奋不已。
“呦,那小心用的竟然是胧月剑,这剑十多年没有出现在四域当中了。当然郎星洲何等英姿,如今这剑到了这小子手里,不知他的能耐能否配的起这把剑”。
栾潇话音刚落,就听到身旁有人回答:“可以的,他一定做的到”。
接话的是清翎,栾潇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笑而不语。
连文彦与郎剑两人话不多说,直接互相朝对方飞去,灵力瞬间碰撞在一起,顿时在这平原之上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两股灵力碰撞缠绕争斗的场面本就惊人,可这两人用的又都是刚猛之劲,场面大了些也可想而知了。
清翎捂着耳朵,专心看着场中的比试。那连文彦刀法精湛,竟一时将郎剑压了下去,此刻郎剑的剑法开始变的凌乱起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能。
郎剑刚学的落风十三剑还没有时间通汇贯通,一时不查,竟被砍中左肩,被一脚踢了出去。
清翎见到此景,捂着嘴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边受伤的郎剑,心中好生心痛。宁若轩看出女儿心疼的样子,用手使劲捏了捏她的肩膀,小声道:“稳住,相信他”。
郎剑看了看左肩的伤口,表情看上去反而更加坚定了。他挥动胧月剑,摆出攻击姿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一回合,郎剑的步伐与剑法较之刚才都迅猛了许多,可连文彦的刀法始终不乱,淡定的招架着刺过来的每一剑。郎剑看中时机,左手朝连文彦右肩劈去,连文彦本想抽刀抵挡,奈何自己的刀被郎剑的剑抵住动弹不得。
连文彦一时情急来不及抵挡,硬生生的中了这一掌。因为郎剑练过玄丹功的缘故,这一掌力道十足,打的连文彦气血翻涌,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血来。
“好劲力,再接我一刀。”连文彦擦了擦嘴角的血又冲了上去。
两人接下来的较量都是有来有往,身上也都挂了彩,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清翎紧张的站在原地直跺脚,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只不过这样的场合,论谁都不可以插一脚的。
“行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撤吧。”栾潇对着自己的副将道。
“将军,连文彦还没打完,咱们就撤吗?”副将疑惑的看着栾潇。
“照这么打下去,连文彦必输,若是只拼手上功夫,那小哥自然不是连文彦的对手。但若是算上综合实力再看,连文彦败下阵来只是时间问题”。
“舅舅说的没错了,这连文彦的破绽在他的下盘,他的下盘功夫练的不稳。刚才郎小哥的那一掌,连文彦可以用脚做出回应,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一看就是平日只注意练上半身而忽略了下盘的修炼”。
宁果一番话让寒云岭三杰中的其他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惊讶的是第一次见面就能从那两人的比拼中发现问题,还是从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嘴里说出来的。栾潇更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外甥颇有才能,日后加以教导,必成大气。
果然不出宁果所料,郎剑已经开始攻击连文彦的下盘了,想必他也已经发现了这个破绽。在郎剑连续的猛攻之下,趁着连文彦防守下盘分心之时,一剑打落他手里的刀,一掌将他击出数米远。
胜负以分,连文彦单膝跪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郎剑,眼神中尽显不服。郎剑拾起他的刀走到他面前,将刀递给他后又伸手做出拉他起身得手势。连文彦犹豫片刻,叹了一声,握住他得手被他拉了起来。
“郎兄弟高明,是我技不如人,今日一败,深有感悟,还未以后多多赐教”。
“连兄言重了,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连兄莫怪”。
连文彦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栾潇那边。
早就按捺不住的清翎跑了过来,看着郎剑身上的伤,关切的道:“你说你,每次都把自己搞成这样,受伤很好玩吗?”她便说边把药粉散在郎剑伤口之上为其止血。
“别担心,不是赢了吗?第一次跟用刀的人比试,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呢。还好大伯父传我的功法及时用上了,没有丢脸”。
“将军,在下技不如人输了这一阵,请将军责罚。”连文彦道。
“我罚你作甚,比试都是有输有赢的,如果连输都惧怕,那么他便不会再有进步的。你的霸海刀在刚猛一路的功法里算是拔尖儿的,问题出在哪里,刚才你也已经吃过亏了,下次可不许再败了”。
“多谢将军”。
这时宁若轩道:“大舅哥,既然已经分出胜负,是不是可以退军了”。
“没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我刚才想了一下,白沙滩的会谈还没结束,此刻退去难免刻意了些。所以我决定在不远处安营扎寨,等那边结束了再说,这样我也好交差”。
孔维京也命令风狼军回营防守,时刻提防前方的动向。正要回营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浑身顿时没了气力,整个瘫软的栽倒在地。
不止是孔维京,其他风狼军将士都也如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人瞬间失去战力。
孔维京以为是白虎神域那边捣的鬼,但他看向那边的时候,发现那些银甲军也有些不对劲,似乎也出现了与他们一样相同的状况。
栾潇见银甲军一个个的倒下,也以为是朱雀神域搞的鬼,却也看到孔维京那边的情况。栾昕婉虽有修为但因大病初愈,身体还比较虚,竟也出现了不适,眼看着就要晕倒,宁若轩赶紧扶住她。
宁果也是有些浑身乏力之感,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坐到地上。清翎有青火护体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郎剑因为刚经过一战,身上较虚,也有不适之感。
栾潇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寒云岭三杰中的连文彦和沈莫离都已经瘫倒在地,只有于渊还站在那里好好的。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问道:“于渊,你为何无事”。
谁料那个蒙着面的于渊大笑起来,虽看不到脸,但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与狰狞。
“将军,我正好要看一出好戏呢,你这就要退去,真的事好没意思。本来想看两域之间打起来的,只不过看你们并无此意,那我也只好暴露了”。
“你是谁?看来你不止有寒云岭三杰这一个身份,你是谁派来的”。
“将军听说过鹈鹕帮吧?我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鹈鹕帮噬蛊堂堂主于渊”。
“鹈鹕帮!你们原是朱雀神域的一个小门派,早些年因为作恶多端被镇压下去了,没想到还有余孽。现在竟混进白虎神域,是我一时失察,没有好好的调查你的细线。”栾潇明白事情原委后,也没有惊慌,看其他人的样子,只怕是中了毒。他与宁若轩还好好的,说明修为深厚,毒发的也会慢些。
栾潇正要将他拿下逼他交出解药,可于渊不慌不忙的道:“栾将军确定要与在下动武吗?虽然你身上还没有毒发的迹象,但只要你一运功,你身上的毒便会游走你全身,到时候只怕毒发的更加严重呢”。
栾潇看着眼前三万中毒的银甲军,但有零零碎碎的几个还好好的站在那里,道:“看来鹈鹕帮早就已经渗透到我银甲军中了,那些站着无事的应该是你们的人吧”。
“呵呵,不错。本来想看你们打一仗让你们两域的矛盾更加深一些。可刚才您说要撤退,我才不得不出手啊”。
于渊一挥手,有十几名穿着银甲的鹈鹕帮的人拔出刀开始屠杀周围的银甲军。那些中了毒的银甲军毫无反抗之力,就这么一刀刀的惨死在这些人手里。
栾潇眼看着与自己征战拼杀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又不得出手,一时急火攻心导致毒发,眉头一皱,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栾将军不要急嘛,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一会儿会叫人留几个活口回去,告知白虎神域那边两域交战,三万银甲军中了朱雀神域的埋伏全军覆没。朱雀神域也因拼死抵抗营毁人亡,包括你后面的宁家人也是要死的。你说,按照我的计划,白沙滩的那几位,是否还能坐的住呢”?
“好毒的计谋。”宁若轩怒视着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