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
谢知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见过吴书年,吴书年又亲口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谁能料到这个案子是冤假错案,吴关月父子竟是做了替死鬼。
“谢知非,裴明亭,李不言,朱青,黄芪、丁一。”
晏三合突然一一喊他们的名字。
六人被她喊得心头一跳,齐唰唰向她看过去。
“如果你们是真凶,会怎么来布这么一个局呢?屠杀郑府一族,然后嫁祸给吴关月父子?”
晏三合:“谢知非你先说。”
“……”
谢知非一下子被问住了,答不上来。
晏三合:“裴明亭?”
裴笑一脸的愁,“我哪知道?”
晏三合:“李不言?”
李不言懒得思考,“要不……还是让我去杀个人吧。”
晏三合:“朱青?”
朱青低理头,“晏姑娘当我是根木头吧。”求你了!
晏三合:“黄芪?”
黄芪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丁一吓得赶紧抱住头,往地上一蹲,装死算了。
这一个个的……晏三合叹了口气,走到谢知非面前。
谢知非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如果是我,我首先要对当年华国和齐国的那场战争了如指掌,可对?”
谢知非怔怔地看了晏三合片刻,随后好像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
必须了如指掌。
否则又怎么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能对当年那场战争了如指掌的人,三爷说这个世上有多少?”
“当年所有参与那场战争的人,以及兵部,朝中一些重要人物。”
“你看,光这一个问题,我们就把范围缩小了很多。”
晏三合眼神十分的冷静,“下一个问题,这些人当中,谁有能力养活十二个杀手。”
混沌的脑子里,似乎有一道强烈的阳光刺进来,刺得谢知非周身的血液都奔腾了起来。
“再下一个问题,谁会对埋在京城地底下的暗渠,那么清楚熟悉?”
“晏三合!”
他无意识的唤出这个名字的同时,一把抓住晏三合的手,用力的握住,握得手上的青筋一根根暴出来。
“放开她!”
“放开她!”
边上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喊出来,两个人的眼神也几乎都直了,要吃人。
裴笑:“……”王八蛋,我非得把你的手剁了,敢摸我娘子!
李不言:“……”是现在剁,还是留它几天?
谢知非低头一看,见自己握着晏三合的手,脑子嗡的一声。
这要怎么收场?
三爷不知道怎么收场,但三爷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顶着一张处变不惊的俊脸,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上去,十分坦承道:
“晏三合,你真的让我太惊喜了。”
你也让我很惊喜。
胆子肥了,敢摸神婆的手!
“今晚先到这里,各自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晏三合抽出手,把三卷案卷收拾收拾,抱在怀里,扔下一句话后,淡定地走出书房。
“李不言,把他的手给我剁了!”
谢知非:“……”
余下人:“…………”
……
晏三合淡定个屁,脸全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
应该把那个握她手的男人塞进地缝里。
忒没规矩。
厢房里,云川靠着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忙撑开眼皮。
“姑娘回来了?”
晏三合看着她一边脸上的睡印,“以后不用管我,困了就去睡。”
“这……”
“听话。”
“那姑娘也早点睡。”
云川刚要转身,目光忽然瞥过晏三合的脸:“姑娘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小云川,想让姑娘以后疼你,就别问那么多,睡觉去!”
李不言拎起云川的后颈,把人往门外一提,然后关上门,身子往门背后一倚,似笑非笑地看着晏三合。
“你笑什么?”
晏三合指了指小几上的那盒月饼,“十五的月饼十六圆,你啊,还是赶紧吃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不言鼻腔哼一声,往前一冲,栽倒在床上。
……
另一间院子。
小裴爷抱了床被子往贵妃塌上一扔,鼻腔里重重地发出怪异的一声哼。
“你哼什么?”
谢知非阴沉着走进房间,“又不是故意的,一时激动懂不懂?”
“也没见你激动握我的手?”
“离得远。”
小裴爷不想理这号人,躺下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伤心呢!
蒙了一会,气透不过来,他索性一掀被子。
“谢五十,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吧。”
“什么意思?”
“帮我把人引开。”
“你想干什么?”
谢知非倏地变了脸色,怒道:“你敢乱来,小心我揍你。”
“姓谢的。”
小裴爷手指冲他点点,一脸严肃,“别用你肮脏的脑袋,来揣摩小爷我干净的心灵。”
“你还干净?还心灵?”
“我要找李不言摸个底。”
小裴爷拿起手边的方枕,直接砸过去,“王八蛋的,还不快去!”
“行了,我去。”
谢知非伸手接住方枕。
正好,他找晏三合还有一些话要说。
……
“晏三合。”
男人压在喉咙里的声音,低沉的如同外面的夜色,“你出来下。”
“睡了。”
“想到了一些事,有关郑家的。”
晏三合蹭的坐起来,飞快地穿起衣裳,“到书房说话,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别急,我等你。”
晏三合的动作倏地慢下来,直到窗外脚步声离去,她才摸黑下床,穿上鞋子后拍了拍李不言的腿。
“你睡吧,别跟着来了。”
“嗯!”
李不言困得两只眼睛都睁不开。
开门。
关门。
片刻后,屋里又陷入寂静。
忽然,院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
李不言倏地睁开眼睛,动作轻巧的翻下床,拿起桌上的软剑看向窗外。
窗户上,有个影子慢慢靠近。
她冷笑一声,猫着腰无声走到窗户下,猛的把窗户打开。
窗外,裴笑脸上一副贼兮兮的表情,双手正要去推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啪”的一声。
脖子上已经架起了一把软剑。
李不言目光发冷,“小裴爷,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