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王心不可测

可以说,在魏国,只要曹昂在一天,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嫡长子是身份地位认可,此时的曹丕只是一名庶子。

曹昂文武双全,能力水平很不错,这点可以说有口皆碑,否则也不会曹操现在就开始半退休了。

袁绍看完手里奏折,眼里的怒火已经掩饰不住。

这是他今天收到的密报,在赵国,很多人都有密折专奏权。

所谓密折专奏,就是用特殊的信封来进行装奏折,除了皇(王),任何人也无权将其打开。

这种制度,原本起始于康熙年间,然,华夏早就讨论过密折专奏利弊,没想到,带到了其他国家。

拥有密折专奏的人,可以说权力极大。

在赵国,拥有这种权力的人不超过五个人。

而今天连续两封密折专奏呈现在了袁绍面前。

郭图和逢纪两人同一天上了密折专奏。

内容出奇一致,弹劾许攸之子在华夏大肆铺张挥霍。

同时弹劾许攸暗中助二王子袁熙夺嫡。

第二条,原本算不上什么,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做。

而两人上奏,直指许攸有颠覆赵国王室之危。

这如何不让袁绍愤怒?他可以纵容许攸贪污腐败,甚至专权结党,但是他绝不会容忍许攸有颠覆王室的半点想法。

原本过完十五才上朝,许攸却被一个口诏带进了宫。

“微臣参见大王。”许攸来到袁绍书房,随即拱手行礼。

袁绍脸色铁青,“许子远,你真的认为孤不敢杀你吗?”

许攸看到袁绍脸色,心里暗叫不好。

听完袁绍的话,许攸彻底慌了。

“噗通。”许攸双膝直接跪了下来。

“大王,不知臣做错了什么?”许攸很迷茫,大过年的,袁绍居然叫自己进宫,将自己骂了一顿。

“拿去,拿去好好看看。”袁绍将两封信丢在了许攸面前。

许攸慌乱之中捡起地上的信看了起来。

“大王,臣冤枉,郭图和逢纪为了仆射之职,一直想找机会构陷臣。”许攸一边说,一边磕头。

“冤枉?你儿许巍一事也是孤冤枉你的?”

许攸心里叫苦,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袁绍的伤疤。

“大王,逆子是否在华夏臣并不知道。

请大王明察。”这个时候,许攸知道,以袁绍性格,自己如果承认了,自己这辈子就完蛋了。

只要自己不承认,袁绍心里就会打鼓。

“是不是要本王拿出证据你才认吗?”袁绍瞪着许攸问道。

“大王,此事大有蹊跷。”

“你说说看?”袁绍眼里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

“大王,众所周知,郭图和逢纪二人一直不和。

二人居然同一天上密折专奏来说这件事情。

足以证明二人事前已经商量好了。”

许攸无法,只能采用搅混水的办法来处理此事。

果不其然,袁绍脸上出现了犹豫。

“你和显奕何时联系的?”袁绍问道。

许攸太了解袁绍,大家私下斗得死去活来,这是他想看到的,但是,他又担心自己几个儿子全部参与到这种斗争当中。

“大王,此事臣到现在仍然不明白。

臣和二王子并不熟悉,我们基本从无交往。

所谓夺嫡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许攸断然否决,辛毗提醒他时,他就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和袁熙从没私下接触,自己支持袁熙,最早是因为辛毗威胁。

那么就能清晰得出一个结论,郭图和逢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子远,你我相识三十余年,本王一直视你为知己朋友。

本王不想看到你欺骗于我。”

袁绍这话不仅仅是打着感情牌,还露出浓浓威胁之意。

“大王,臣年少时得遇大王,是臣之幸。

多年来,得大王教诲,臣可以欺骗任何人,唯独不敢欺瞒大王。”许攸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表演能打分的话,此时的许攸至少能打99分,剩下的1分恐怕是大家心里对官员演技不好的偏见。

看着面前的许攸,袁绍动摇了。

许巍一事他并不在乎,只要他听不到就无所谓。

他真正担心的是许攸有别样想法。

“子远,孤的儿子不是合肥侯,你可明白?”

此时一直跪在地上的许攸可以说恐慌到了极点。

当年,许攸联合冀州刺史王芬、沛国郡周瑾等人,密谋罢黜汉灵帝刘宏,立合肥侯为帝。

后来事败,王芬自杀,许攸逃跑。

袁绍说出这句话,可以说已经很重了。

“大王,臣绝无二心,臣当年这样做,也只是因为汉灵帝刘宏昏庸无能,臣也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

大王文韬武略,岂是刘宏之辈可比?

臣对袁家忠心不二。”许攸一边说,一边不断磕头。

“起来吧!”袁绍终感不忍。

“谢大王。”许攸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至少眼下这一关自己过了。

“子远,你说曹阿瞒故意放出这则消息出来。

如果我们成功了,他会如何?”袁绍随即转换话题,他、许攸、曹操都是从小就相识。

“大王,恐怕曹黑子的脸会更黑了。”许攸说道。

“子远,令郎的事情,本王今后不想再听到了。

你和元图、公则同朝为官,此事就算过了,如何?”

许攸眉头一皱,他很快知道,这是袁绍在试探自己。

“大王,郭图和逢纪屡次害臣,臣如果就这样算了,还算男人吗?

不过大王放心,臣不会因为这个影响朝中事务。”

许攸了解袁绍,袁绍最喜欢手下斗争,这样自己便于掌控。

这或许也是今天他对许攸大棒高高拿起,最后却轻轻放下的主要原因。

在袁绍看来,如果郭图逢纪走近,谁来制衡他们?这个时候,许攸更不能倒。

在他看来,只要许攸没有造反之心,其他事情都不算什么。

“子远,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还是大事化小。”袁绍接着劝道。

只不过,袁绍眼角明显露出一丝笑容。

“大王,不是臣非得和他们二人过不去,而是二人屡屡重伤臣。

如果臣就这样忍气吞声,臣就愧对大王多年来的教诲了。”

“行了你退下吧!此事你自己看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