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车窗外逐渐远离的繁华夜景，白雪轻叹一声，将目光投向街旁的霓虹灯。
路过一家商铺时她停住脚步，走进门去买东西。从商店出来时她手里多了几件男式衬衫，打算洗完澡穿给太玄看。
晚上九点，白雪和蔡俊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太玄站在楼底下等他们，身上仍旧裹着厚厚的军装，帽檐遮盖了他半张脸。
“太玄？”蔡俊喊了他一声。
“嗯，上楼。”
三个人一齐踏上台阶。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楼层。太玄抬头望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电梯升到16层停止了跳跃，门缓缓打开，太玄快步走进去按了顶层的按键。
“这是你的房间。”太玄说，“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嗯。”蔡俊答道。
太玄转身离开，把门带上。
蔡俊看看房间里的设施，说：“这房子不错，挺宽敞的。”
“我爸妈买来留给我的。”白雪说，“不过我一直没住过几次，每次都空着。你随便坐吧，我先去洗澡。”
“好。”
白雪走进浴室放水，脱下衣服，露出玲珑剔透的身躯。水滴顺着肌肤滑落，流淌到锁骨上，胸膛上。白雪闭上眼，感受水流滑过的细腻触感，脑海中浮现出太玄的模样。他似乎永远那么沉默寡言，却总能帮助到她。明明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她却越陷越深，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照顾与守护。
白雪洗完澡穿上干爽的睡衣出来，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走进客厅，发现蔡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白雪换了双拖鞋，坐到蔡俊旁边的沙发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休息？”
蔡俊侧身看她，“今天是周六啊！我平常就这个点睡觉的。”
白雪恍然大悟：“哦，忘了。”
蔡俊说：“我今晚跟你挤一个床吧。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白雪点点头。
蔡俊拿出笔记本，打开电影，“来看电影吧。”
白雪笑着摇头：“不看，我困死了。”
“哦。”蔡俊放弃了，“那我也去睡觉了。”他起身准备往卧室走，刚走出两步又突然顿住脚，扭过头问，“对了白雪，你最近有什么计划吗？我听说你之前参加国际比赛获奖了，接下来肯定还会参加各种活动。”
白雪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钥匙链，说：“暂时还没什么计划。我想先把这枚戒指卖了，换点现金。我爸爸的遗产还剩下一些钱，应该足够我挥霍了。再说我现在学业重，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真的决定了？”蔡俊迟疑地问道，“我觉得你不缺钱。”
白雪耸肩笑笑，不置可否。
蔡俊没再说话。
白雪躺到沙发上，翻了个身，背朝着蔡俊：“你也去睡觉吧。”
“嗯，晚安。”
白雪闭上眼，很快睡着。
蔡俊在沙发另一端坐了片刻，起身离开了卧室，回了自己房间。
太玄站在阳台上，吹着凉风，眺望远处的星辰。
他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阵微风掠过耳畔。他猛地回头，看到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墙壁，消失了。他眯起眼睛追上前，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墙角连一根毛发都没有。
他收敛了气息，悄无声息地回了卧室。
白雪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重量，整具身体都蜷缩成一团，像一颗绒球般蜷曲着。太玄盯着她的身体愣了许久，忽然低声说了句：“晚安。”
白雪睡得正香，忽然被惊吓般睁开了眼。
太玄站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啦？”白雪揉揉眼睛，问道。
“你没有梦魇。”太玄说。
“唔……”白雪说，“其实有，每天都有。我梦到爸爸……还有哥哥……他们……他们都……我梦见爸爸变成一个怪物……哥哥被杀了，他的尸体……好恐怖……”
太玄皱眉：“你怎么会梦到他们？”
“因为我喜欢他们……”白雪说，“我从小没有父母……只有叔叔阿姨……叔叔阿姨都去世了，我很孤独，所以经常做噩梦……”
太玄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呢？”
“我怕警察怀疑我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所以没跟警察说过。”白雪说，“而且……我也害怕……”
“你害怕什么？”
“如果……警察不信我……把我送回了精神病院……怎么办……我不想待在那里……”
“放心，警察不会把你送回精神病院的。”太玄轻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搂到怀里。
白雪靠在他胸前：“我不是怕被送回精神病院，我是……我是害怕，如果警察不相信我，会把我关起来……我很胆小……”
“那你想怎样？你想要钱？”
“我想买一辆车。”
“好，等我赚了钱给你买。”
“我现在没法挣钱，你不能养我。”
“我不养你谁养你？我又没女朋友。”
“……那我不要你了。”白雪嘟囔。
太玄：“……”
半晌，白雪抬头，眨巴着眼睛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我是单身，所以也不会找个男朋友嫁掉。”
太玄挑眉看着她。
白雪脸一红：“哎呀！你别看着我啊！我是说认真的！我不是随便的女孩！”
太玄：“……”
“喂，我说你干嘛这种表情？我知道我挺好看的，但我才16岁！你别打歪脑筋！就算你想娶我，我家人也绝不会答应！”
“……”
“反正，除了我妈妈，没人逼我结婚的！”白雪傲娇地昂首。
“……”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好？我又漂亮又聪明又善良，又懂礼貌又勤奋，性格又直爽，又乐于助人……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不讨厌你。”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必须讨厌我！”
太玄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你有病。”
“啥？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白雪跳脚，怒视着太玄，“我看起来很蠢吗？！你居然敢骂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太玄说，“你不仅有病，还是罕见的‘病入膏肓’型，你的思维和行为逻辑都异常混乱，完全违背基础常识。”
“你懂个屁啊你，少瞧不起人，老娘我可是博士！”
太玄淡淡道：“你连基础的逻辑都没有，又凭什么自称‘博士’？”
白雪：“……”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哼，你懂个屁，这叫学术研究！”
太玄：“嗯，我懂。”
“……”白雪愣住。
太玄：“……”
白雪瞪着太玄看了半天，忽然一笑，凑近他的脖子亲了亲，说：“好吧，既然你诚恳承认你懂，那就请教授指点迷津。我这病该怎么治？”
太玄微怔，侧开头躲避她柔软的嘴唇，说：“你这种症状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医学上称之为妄想症，妄想症患者多数都会患上自闭症。”
“自闭症？”白雪睁大眼睛看着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