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安静得几乎没有人交谈。蔡俊和太玄都保持沉默,偶尔蔡俊侧目看一眼太玄,太玄也会淡定的扭头看窗外,两人似乎谁也不愿搭理谁。
蔡俊叹息一声,暗骂自己多事。
太玄对他有成见也很正常,毕竟他曾经抛弃过太玄。不论从哪一点上来说,他都欠太玄一份解释。
“俊俊,你……”蔡俊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太玄偏头望着他:“嗯?”
蔡俊抿了抿嘴巴,说:“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太玄沉默的看着他。
蔡俊垂眸:“我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嗯。”太玄说。
“所以,”蔡俊抬起眼睛,“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知道,”太玄冷冷说,“但那不代表我能原谅你。”
“嗯,”蔡俊点点头,“我能理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不过,”蔡俊话音突然一变,他认真地看着太玄的双眼,“如果我有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妈妈和弟弟,拜托。”
太玄冷哼:“别把你自己想得太伟大,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而牺牲我自己。”
“我知道,”蔡俊轻声说,“可是除了这件事,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恨我,那就恨吧。”
“我不会恨你的,你尽管放心。”太玄语气冰冷的说,“因为我根本不在意你。”
太玄的态度令蔡俊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罢了,何必强求那么多?
“好吧。”蔡俊勉强笑了笑,说,“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妈妈一直盼着我结婚,我要是死了,我想我妈一定会伤心欲绝,我真担心她承受不住,所以你能照顾她,就麻烦你了。”
“你倒是挺啰嗦。”太玄冷漠的扫了他一眼。
“好啦,我不说了。”蔡俊耸肩,不再言语。
太玄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眉宇间透着一股深沉莫测的寒意。
车子很快抵达了市郊外的半山腰上。
太玄一家人下了车,登上了一座观景台。观景台上摆放着桌椅,周围种满花草,风儿徐徐拂过,沁人心脾。
“好美啊!”白雪惊喜的喊。
“这里比我们村庄好漂亮多了!”白雪说。
太玄看向远处的山峦,目光深邃,神色凝重。
蔡俊站在他旁边,问:“你怎么了?”
太玄沉默片刻,摇头:“没什么。”
“这儿好像很少有人过来呢。”白雪四下张望,“咦,那边有人。”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石板路上,一个穿红裙的年轻女孩正坐在轮椅上,一步步艰难地往前移动,她的脸颊消瘦而苍白,整个人显得很虚弱,却又带着一股倔强。她的脚腕上拴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绑在石板上,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山崖。
她每走一段距离,便歇一歇,然后再次迈出步伐。
“她怎么一个人在这种荒山野岭上?”白雪皱眉,“看上去好可怜。”
“她叫什么?”蔡俊问。
“好像叫……什么雪?”白雪说,“反正是个小姑娘嘛,肯定跟她妈妈姓。”
“你们先玩,我去看看。”蔡俊说完便走了。
“哎……”白雪叫了一声,没拦住他,于是只好拉着妈妈跟了过去。
太玄独自一人留在原地,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孤零零的倩影,目光闪烁,良久后才低声说:“你还好吗,太玄?”
“嗯?”白雪疑惑道,“你在跟谁说话?”
太玄微微蹙了蹙眉,摇头道:“没什么。”
两人走近那个女孩后,蔡俊停了下来。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警惕的回过头,看清楚两个陌生人之后,顿时露出防备的神色。她紧紧抓住腿上的铁链,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白雪看看蔡俊,又看看女孩,最终选择将视线投给太玄。
蔡俊叹息了一声:“小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迷路了,现在天黑了,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你能不能帮忙指路?”
“不行。”女孩拒绝的很坚决,“我不会帮助陌生人的。”
蔡俊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都几点了,如果今晚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睡觉,你和你妈妈一定会冻死饿死的,这么冷的天,你确定要这样折磨自己吗?我们只是借宿一晚,等天亮了,就送你下山,你可以告诉你母亲,说是我们救了你,她就不会再追究我们了。”
“这……”女孩迟疑道。
“是呀小姑娘,你妈妈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白雪补充道,“你放心,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们也很厉害哦,保证不会伤害你。”
女孩咬唇犹豫了许久,终于松开紧握铁链的手,慢慢从轮椅上起身,颤抖的伸出手臂指了个方向:“沿着这条路,一直朝山里走……应该可以找到房子……”
“谢谢你了!”蔡俊欣慰地笑了笑,转身推着太玄往山里走,“走吧。”
太玄一路沉默寡言,始终注视着前方,没有言语。
夜幕降临了。
山里漆黑一片,偶尔传来狼群的嘶吼声。
太玄抬头看了看天空,星辰闪耀,月亮高悬。
“今天的月亮真圆。”蔡俊感慨,“真羡慕你们人类,可以永远拥有明亮璀璨的星辰。”
“你们狼族也可以。”太玄淡淡地说。
“当然可以啊!不仅可以,而且还特别美丽壮阔!”蔡俊说,“我听爸爸说过,在古代的时候,狼族就曾经统治过整片森林和草原,甚至连龙族也被我们赶跑了。”
太玄闻言,侧头看向他。
蔡俊继续说道:“其实我爸爸一直都想建国,他一直梦想成立一个属于狼族的帝国,把狼族变得更加强盛!”
“是吗。”太玄说,“那么你爸爸应该会很遗憾。”
“是啊,我也觉得可惜。”蔡俊叹气,“如果狼族真的能统治森林和草原,那么狼族一定会比现在繁荣昌盛。”
太玄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蔡俊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道:“你呢?你想不想建国?”
太玄答:“没兴趣。”
“为什么?”
太玄轻描淡写道:“因为没必要。”
蔡俊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哈哈……也对啊!”
这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枪声,紧接着,尖锐的警笛声也随之响彻四周,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从各个角落传来。
“怎么了?”白雪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这么吵?”
蔡俊也是脸色一变:“糟糕!”
话音未落,他们就看到数不尽的丧尸潮正源源不断的涌进这片土地,它们嚎叫着扑倒一切挡路的东西,将它们撕扯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