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站在原地呆了片刻，随即恼羞成怒地咆哮：“该死的小丫头，真是反了天了！”
“儿子，别气了。小雪那么单纯善良，肯定不是自愿的。你别怪罪她了，等明天咱俩去跟她谈谈……”
白川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小川。”白川的父亲轻拍白川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说，“这件事，你最好去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白川问。
白川的父亲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这次来参加考核的，除了天罗，还有几个国家的特工。我怀疑小雪可能被人下套了。”
白川怔住了，“什么？”
白川的父亲解释道：“我听说过，小雪曾经救过一位贵族，他们对她很感激，因此帮助小雪成立了天罗。”
白川皱眉，“既然小雪救过贵族，为什么还要送她去陪客人呢？”
白川的父亲说：“因为那些都是变异病毒携带者啊。”
白川的呼吸窒住了，脑中嗡嗡作响。
白川父亲说：“虽然不知道小雪遇到的到底是不是那些病毒携带者，但小川，小雪毕竟是普通人，万一碰上那些人，她很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小雪，千万不能让她出事，懂吗？”
白川抿着唇，默然。他望向窗外。
这一夜注定无眠。
……
早晨，白川和白川的父亲赶往餐厅吃饭，路上，白川犹豫再三，终于问：“爸，你认识天罗的负责人？”
“嗯？”白川父亲疑惑道，“什么负责人？”
白川迟疑地说：“……昨晚，我看见你从天罗来。”
白川父亲微笑道：“我和天罗的负责人有过两面之缘。他叫萧恒远，比我大二十多岁。”
“哦……”白川说，“难怪……您知道蔡俊的事吧。”
白川的父亲笑道：“当然知道。”
白川迟疑了一瞬，又问：“那个，蔡俊他……”
白川父亲笑着摇摇头，说：“小川，你不用担心蔡俊。他不是坏人，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劣性，他就是个纨绔公子哥罢了。”
“哦……”
“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他脾气确实很臭。”白川父亲说，“小雪也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小川你能对她好一点，尽量少惹她生气。”
白川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爸，我也很喜欢小雪的。只不过她太倔强，一直不听我的话。其实我并没有打算把她怎么样。只是怕她以后吃亏。”
白川父亲说：“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自己承担一点事情了。”
白川垂眸，沉默不语。
白川父亲又道：“好了，吃东西吧，你还要去学校。”
白川闷闷地点头，埋头扒起碗里的米粒。
……
白川走到教室时，蔡俊正坐在座位上，桌洞塞满了纸条。旁边有一群人围观他，议论纷纷。白川刚踏进班里，就看到蔡俊抬起头，目光阴冷，盯着白川，像是恨不得要吃掉白川似的。
白川径直朝他走过去。
蔡俊的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汗，却没有半点退缩。
白川坐在他的旁边，把一叠纸递给他。
蔡俊伸手接过。
白川凑到他耳畔，淡淡道：“这些纸条，全部由你写的，是吗？”
蔡俊攥紧拳头，嘴唇发紫。
白川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你要记住，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小雪。”
白川收拾书包离开，临走前，瞥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众人，“各位，麻烦让开一点，谢谢。”
白川离开教室后，蔡俊猛然将桌上所有纸揉碎丢进垃圾桶里，愤恨道：“混蛋！”
午休时间，白川去了食堂，买了一份炒青菜和一杯热饮，准备回宿舍吃，忽然接到了小雪的电话。
“喂。”白川接通电话，“有事吗？”
“……”
“嗯？”白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心脏猛然揪痛，“小雪，你哭了？”
“嗯……”小雪呜咽道，“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也不想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白川慌忙安慰她。
傍晚放学后，白川照例去送小雪回家。
然而当两人刚刚走出校门没多久，忽然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栋教学楼前，指指点点。
“快看！有人跳楼了！”
“唉，这个女生听说昨天死了男友，一时想不开啊。”
“唉，世风日下。”
“好可怕！”
白川心头一惊，连忙挤开人群，朝着教学楼楼顶看去，只见一个女孩站在楼顶边缘，正准备往下跳。
“等一下！”白川冲着那个女孩大声喊了一句。
白川的声音很大，吸引了许多人。人们纷纷朝他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白川！”蔡俊也听见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在喊谁？”
“我也不知道。”白川回答，“或许她认识我？”
白川扭头看了一眼小雪，又重新转过头看向那个女孩，继续呼唤：“小姐，请你站住！”
“不要动！站那里别动！”白川急切地催促她。
那女生仿佛听见了白川的呼唤，真的停下了动作。
白川松了口气，说：“小姐，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请相信我。我会帮助你的。”
“……”
白川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事实上我很能耐，我可以帮你解决一切困难的。”
“……”女生似乎还在犹豫。
白川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顿觉尴尬无比。
那时候，他在学校里因为总是欺负同学，经常被老师叫去谈话。每次老师教训他都免不了提小雪的名字，然后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好好学习，就会和小雪一样成为废物。然而白川始终没有改变。直到某天，他在学校欺负了一个女同学。当放学的时候，这个女生跳楼自杀了。他被吓懵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可是，他怎么敢去问呢？问了不就知道了？万一老师责备他，告诉小雪，那就糟了。
所以，在他发现对方的时候，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