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神与人的界限

两天后,白雪来到蔡俊宅邸。

“你们准备好了吗?”白雪问道。

太玄和蔡俊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白雪说:“你们跟着我走吧。”

太玄和蔡俊跟随白雪,穿过街巷,拐过弯道,终于抵达目的地。白雪站定,看着他们两人。

这是一条僻静幽暗的长廊。两侧种满青翠的松柏,风吹树叶簌簌响动,宛如鬼魅低吟。长廊尽头是两个巨大石狮雕像,高约四米,威风凛凛。

石狮后方隐隐透出一点光芒。

“那是神殿。”白雪简单地介绍道:“你们跟我来吧。”

两人走近神殿,殿中的空气寒凉彻骨。神殿中央供奉着一尊黑漆描金的神像,这是西王母的神像,高有数丈。

“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跪拜这尊西王母神像,虔诚祈祷。”白雪指着黑漆描金的神像说道:“你们需要在祈祷结束之后,将你们的血液滴在西王母的眉心处。”

太玄和蔡俊闻言,立即恭敬地向西王母的神像磕头祭祀。

白雪又说道:“你们每隔二十八个时辰便需要再次滴血祭祀,直至最后一次。”

太玄抬头问:“难道不能换一位神祗进行祈祷吗?比如……”

“你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西王母能帮助你。”白雪打断太玄,继续道:“而且我也不建议你换其他神明进行祈祷,毕竟西王母的神庙距离你们这里很远,她没办法及时赶过来。除了西王母以外,没有人能帮助你们。”

太玄思索片刻,颔首答应。

白雪说:“那么你们现在跟着我去吧。”

两人点点头,跟着白雪前往西北。

西北位于极西的沙漠之中,沙尘暴肆虐的荒漠里寸草不生。白雪带着他们走在荒芜的沙丘中。忽然间一阵狂风刮过。

沙丘中飞扬着黄色的砂砾。白雪突然停住,她转过身,盯着太玄和蔡俊。

蔡俊皱起眉头:“白雪……?”

“我听见你们刚才说要请求神灵帮忙,是真的吗?”白雪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是真的。”太玄平静地迎视着白雪:“我们希望能找到失散的亲人。”

白雪嗤笑一声,她看着太玄的眼睛,说:“你们不过是从凡间偷渡来的人类,凭什么要让神降临在你们身上。别异想天开了!”

太玄淡淡道:“我并没有这么想。但我也没办法保证我请求神明时,神明就一定会帮我。”

“你们根本就不懂神灵的伟大。”白雪道,“我告诉你,我的父亲曾经召唤了五百多个天兵,最后却被五十多个邪神杀死。这些邪神统治了整个神界。如果神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只会被邪神毁灭。”

太玄问:“如果神明降临,我们是否会获救呢?”

白雪摇头:“不会。因为你们是人类。你们是邪神最讨厌的生命体,神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毁灭。”

“既然如此,”太玄道:“为何神明还要派遣神官下凡,让我们成为圣子呢?”

白雪怔住了。

半晌后,她缓慢地垂下眼眸:“这是神明的旨意,我只是一个仆人。你们要问,就去问神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

白雪走后,太玄转身对蔡俊道:“我们该怎么办?”

蔡俊皱起眉头:“看来只有等待神明降临。”

太玄说:“如果神明一直不肯降临呢?”

“……那只好另选他路了。”蔡俊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巫师。”

“嗯?”太玄问。

“你知道的,在我们国家,总会有一些奇怪的人。”蔡俊轻描淡写的口吻似乎并不值得引起关注,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太玄惊诧万分:“有些巫师拥有神鬼莫测的手段。我们的巫师会给人卜卦算天命,通晓古今。只要付给巫师一定的报酬,他们甚至愿意帮我们驱逐邪魔。”

“驱逐邪魔?”太玄愣住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叫‘邪魔’?”

蔡俊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笑容:“这种东西?呵。”他低笑一声,“在人类世界看来或许没错,但在我们看来,它确实是邪魔。”

太玄皱眉:“这是为什么?”

蔡俊说:“你以为人类真的信仰神明吗?人类之所以崇尚神明,不过是因为在神明庇护下能够安稳度日罢了。如果有朝一日神明消亡,人类必定会变成野兽、猛禽、毒虫和各种恐怖的魔鬼,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这种愚昧又贪婪的人类,不配拥有神的恩赐,更不配得到神的怜悯。”

太玄沉默不语。

“不过,”蔡俊话音一转,又说,“神明是绝对强大的,他们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所谓的邪恶在祂们的力量面前只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破。神明是这世上最高贵的存在,是不容亵渎的。我们只需要尊敬它即可。”

“……”太玄道:“神明会允许人类进入神界吗?”

“不。神明不允许凡人进入神界。”蔡俊叹息着说,“这些凡人妄想登临神界,简直比神还蠢。”

“但是,”太玄说:“据我所知,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有过人类登顶神界的先例。”

“哦?”蔡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知道是谁吗?”

太玄摇摇头。他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能打败众多神明,创立属于自己的神系。但这样的存在,应该早就超越了凡尘的范畴。

“这么厉害的人,”蔡俊感慨,“我真期待他们的诞生。”

太玄沉默不言。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邪神很快会发现凡人想要拜祭神灵的事情。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抓紧时间。”蔡俊道,“这件事交给你负责,我只要结果。”

“是。”太玄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分开。

太玄独自一人走在黑暗的山林间。他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苍穹。月亮隐匿在浓浓的夜色中,只留下一片朦胧的影子。太玄看向远处的森林,那座木屋在树冠掩映下隐藏于浓雾之中。在森林深处传来一种奇特的嘶吼。

太玄加快步伐。

在他穿行的过程中,他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太玄停下脚步,静候片刻,果然从林中走出两道黑衣的身影。他们看上去像是两个保镖,手持匕首,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太玄也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保镖冷冷的询问。

“路过的旅客。”太玄答道。

“旅客?哼。”保镖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拔剑刺过来,太玄闪身躲过,伸腿踢飞他手里的刀刃,再顺势把另外一个也撂倒。随手将他们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