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摸我做什么?”蔡俊瞪圆了眼睛。
“不是你说要我摸摸头的吗?”太玄问。
“……”蔡俊无奈,“那你也摸了我的脚踝啊,也没见你说什么,怎么单独摸我的头就不高兴了。”
太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
蔡俊:“我不该问这种问题,谢谢。”
太玄:“你知道就好。”
蔡俊:“……”
他们在原地休整了两个多小时。两人轮流警戒,等到凌晨四五点时,天空终于放晴了。太玄起身往前走去。蔡俊连忙跟上,说:“你去哪里?”
太玄说:“找水源。”
蔡俊:“哦……你要去哪条河?”
“我记得这附近有条山涧,不过现在应该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太玄说。
蔡俊闻言,赶紧在地图上查询。他搜索了一会儿,指着一处红线圈出来的地方说:“喏,就在那里。”
太玄看了看他标注的红点:“那边没水吧?”
蔡俊挠了挠头,说:“我忘了,我们走过去再说,我估计离这儿不远。”
太玄看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环境,点点头,迈步朝前走去。
因为雨已停,林子变得湿漉漉的,荆棘丛和灌木丛中隐藏着不少毒虫毒蛇,蔡俊不断地提醒他小心一些。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太玄站定,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才转身对蔡俊说:“你留在这里,我先去看看。”
蔡俊立刻举起手:“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一起去!”
“万一有危险呢?”太玄冷漠地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蔡俊说,“咱俩一起进去,万一发生危险,还能一起逃命。你不是说这片林子挺大的嘛,说不定我们能碰到别人!”
太玄沉默了几秒,答应道:“走吧。”
两人顺着山涧的水流向下走,走了一段,蔡俊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猛然低头看,居然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尸体!婴儿蜷曲在溪水边的岩石缝隙间,死状极其凄惨,血迹浸透了衣衫。蔡俊吓得尖叫一声跳到岸边,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太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是只死掉的妖兽。”
蔡俊勉强镇静下来,走过去把尸体翻开,只见它腹部破了一个大洞,肠肚散落一地。太玄捡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皱眉说:“是被咬伤的。”
“这附近还有妖怪吗?”蔡俊问。
太玄:“应该有。”
“你刚才不还说这片林子挺大的吗?”蔡俊问,“你怎么知道这附近肯定有?”
太玄说:“我感受到了气息。”
蔡俊惊讶地问:“这附近还真有妖怪?”
“嗯。”太玄看着远处那株梧桐树,“我们过去看看吧。”
蔡俊跟着太玄来到那株巨大的梧桐树下,却见那梧桐树枝叶茂盛,遮蔽阳光,根本看不清树干上究竟栖息了什么。蔡俊仰头看去,树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我上去看看。”太玄说。
“不行。”蔡俊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太玄笑了:“不怕。”他从包裹中掏出绳索,绑在树干上,爬上了树梢。过了许久,蔡俊听到哗啦一声响,太玄从上面滑下来,将绳索扔给蔡俊:“拿着。”
“你小心一点。”蔡俊担心地叮嘱,“如果情况不对劲就马上跑。”
太玄点点头,纵身跃进树冠。树冠深处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随即,一股寒风夹杂着冰碴子袭来。蔡俊冻得一抖,拉着绳索快速往后退了数米。他躲到一颗粗壮的古木背后,偷偷探出脑袋往那边望去。
月亮挂在树梢上,树冠中阴影绰绰,太玄在树冠中穿梭,像是幽灵一般迅捷。忽然,树冠中飞出一道黑色的雾,径直扑向太玄。那黑雾凝聚成形,化为一条巨蟒,张开狰狞的大嘴。
太玄伸手捏住巨蟒七寸,狠狠往下一拽,巨蟒挣扎扭动,想摆脱太玄,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钳制。太玄单膝跪地,将那条巨蟒摁倒在地,右手握拳,一拳砸在巨蟒的脸上,将它击昏过去。他松手,巨蟒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玄起身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巨蟒的身躯,除了脖颈部位被他用手掌劈开的豁口外,身上并未有新的伤痕,他便收拾了一下,带着昏迷的巨蟒离开了这里。
蔡俊躲在树荫下,目送太玄离开。太玄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蔡俊叹了口气,坐在树下的草丛里,盯着远处的篝火发呆。
突然,他听到了脚步声。蔡俊猛地睁大眼睛。不远处的草地上慢悠悠地踱来一群灰狼,领头的那匹狼身形格外高大威猛,四肢修长匀称,毛皮柔韧紧绷,爪子上隐约泛着金属光泽。蔡俊咽了口唾沫,站了起来。
“嗷呜……”
狼王仰天长啸一声,身后的灰狼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冲着蔡俊的方向奔跑过来,瞬间将他围困在狼圈之内。
“救……救命啊!救命!!!”蔡俊扯着嗓子呼救,拼尽全力朝太玄离开的方向喊了好几遍,都不见太玄出现。
太玄早就忘了蔡俊。
灰狼将他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蔡俊。蔡俊腿发软,瘫坐在原地,双手抱住脑袋,哭丧似地喊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灰狼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显然不信。蔡俊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摇晃脑袋:“真的真的真的!我刚才就站在那边,一棵树后面!”
灰狼们互相看看,一只灰狼率先冲了上来,一口叼起蔡俊的胳膊,拖着他往旁边的狼巢拖。蔡俊惊恐万状,不断挣扎:“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嗷呜!”灰狼吼了一声,示意周围的同伴一起帮忙,将他抬进狼窝。
一只灰狼从树后窜出来,舔舐着太玄留在树干上的血液。
蔡俊被丢进了狼穴中。
太玄和白雪在树上睡了整晚,次日清晨才离开树干,继续前行。太玄把蔡俊叫醒。蔡俊茫然看了一会儿,认出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问道:“你是谁?”
太玄答道:“我叫太玄,白雪的朋友。”
蔡俊哦了一声,低声嘟囔:“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喜欢的男人啊。”
太玄皱眉:“你认识她?”
蔡俊撇嘴:“我是她哥哥。”
太玄:“……”
两个人简短地交流了片刻,确定蔡俊的确是白雪的亲戚,这才放下戒心。太玄告诉蔡俊,白雪现在在凤城等待他们回家。蔡俊点点头,又问:“你呢?”
太玄答道:“我也准备去凤城。”
“你们也是去找凤凰吗?”
“不,是因为别的事。”太玄说。
太玄和白雪继续赶路,蔡俊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两人走走停停,花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凤城。蔡俊看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城市,心脏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