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许久,太玄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邪肆而魅惑,仿佛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罂粟。
“别闹了。”他说。
“我没闹。”白雪坚决地说,“我要你陪我去旅行。”
“哦?”太玄饶有兴致地扬起嘴角。
“你跟我来吧!”白雪拉着太玄就往门外跑。太玄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白雪追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她转头望着太玄,目光灼灼:“我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跟我走。”
太玄挑眉,似乎并未料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白雪深深地望着太玄,眼眶泛红,泪水盈满了眼眶:“我是真的喜欢你……”
太玄静静地注视着她:“我也喜欢你。”
白雪破涕而笑。她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珠,激动地说:“太好了!谢谢你,太玄,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太玄淡淡道:“不必,只要你乖乖配合治疗即可。”
蔡峰在背后喊道:“小雪,你去哪儿?快回来,医生马上就来了!”
白雪冲太玄眨眨眼睛,露出甜美的笑颜,“再见啦,太玄先生,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请你吃饭!”话音未落,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众人一愣。
片刻之后,护士推开房门。
护士疑惑地左右张望:“刚刚有个姑娘进来,现在怎么不见了?奇怪……”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望向太玄。
蔡峰低声嘀咕:“她该不会把小雪拐跑了吧……”
护士摇摇头:“应该不至于,我看她挺正经的,不像坏人……”
太玄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干嘛去呀?你的病人呢?”护士急忙拦住他。
太玄道:“我有急事需要立刻处理,今晚的药费,明早送来就可以了。”
“喂!你别走啊!”护士赶紧拦住他。
太玄皱眉,不悦地盯着她。
“这位先生,你不能离开,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给患者输液呢?”
太玄沉默了一瞬,语气软下来,“好吧,我帮你输液。”
护士欣慰地说:“好,这样我们才能安心睡觉。”
众人:“……”
一个小时之后,蔡峰打电话询问护士:“她什么时候醒?”
护士说:“刚打完点滴,估计很快就会醒,你可以叫她吃点东西。”
挂断电话之后,蔡峰对太玄说:“小雪刚刚醒了一次,吃了一碗粥,喝了一杯牛奶,然后又继续睡了,还没醒。”
太玄嗯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众人沉默了一瞬。
蔡峰叹口气,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什么事。”
蔡俊也说:“我看她也不像是会害人的,既然她都说了,那肯定是真的,而且她说的都是真话……”顿了一下,他迟疑地问,“你确定她是鬼吗?”
“我不知道,”太玄说,“她的确不是鬼。”
众人:“……”
太玄又补充道:“不过,我怀疑,她的确是被鬼附身了。”
“……哈?”蔡峰睁大眼睛,“你不要吓我……”
太玄瞥了他一眼:“不信?那我试试给她做个法术驱鬼好了,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功课。”
众人连忙阻止他:“不不不不!千万别!”
“你要是把鬼招来,咱们全玩完了……”
“我不敢赌啊……万一我们全死了怎么办……”
“是啊……”
……
太玄无奈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招惹鬼?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让她清醒。”他从包里拿出一枚铜钱:“这枚铜钱,你们拿着,我施咒后它就会自燃,如果鬼碰到它,它就会烧伤鬼的身体,你们可以拿它来防身。”
蔡峰咽了咽喉咙:“你、你真的不是要弄死我们啊?”
太玄:“……”
蔡俊道:“好吧,我听你的。”
太玄将铜钱递给他,蔡俊接过铜钱,紧握在掌心中,神色警惕。
太玄站起身,走近白雪床边。
他蹲下/身,抬眸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却柔美的容颜上。他伸出一只手,轻抚她额前散乱的碎发,她的睫毛轻颤两下,似有察觉般缓慢地睁开眼睛。
“唔,天亮了。”她喃喃道。
四周一阵寂静。
“咦?”白雪揉揉眼睛,惊讶地环顾四周,“怎么没人?太玄人呢?”她掀开被子跳下床,“糟糕!他肯定已经走了!”
蔡峰从旁边探出脑袋:“小雪,你醒了啊?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呃……他好像已经走了。”
白雪瞪圆了眼睛,气恼道:“怎么能走?他还欠我一顿饭呢!我等会儿要是饿了怎么办?!”
蔡峰尴尬地咳嗽两声,说:“呃……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丢下你就走了。”
白雪愤怒地哼了一声,“这家伙!”她抓过衣服,往卫生间走去,“算了!我懒得找他算账!”
蔡俊说:“你现在要洗漱吗?”
“当然!”白雪回答完,突然感觉到背脊一僵,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蔡峰。
蔡峰愣住。
白雪盯着他,目光闪烁,“你、你干嘛盯着我看?”
“我……我不是……”
白雪脸红了,低下头:“那个,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买套新裙子好不好?我、我穿着病号服……”
蔡峰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白雪:“谢谢你哦!”她朝蔡峰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匆忙跑进卫生间。
太玄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向蔡峰。蔡俊摸摸鼻子,问太玄:“你刚刚看什么呢?”
太玄淡漠道:“我看到她的命盘了。”
“啊?”
太玄垂眸,说:“她的命格很奇怪。”他沉吟片刻,“她的寿元应该不长,不到30岁就要夭折。”
众人震惊,纷纷追问太玄,白雪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为何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能判断一个人的命运。
太玄沉思许久,说:“……她原本可以活100岁,但因缘际会,她改变了一些东西。”
他看向蔡俊:“蔡俊,你知道‘一梦千年’吗?”
蔡俊一怔,摇摇头:“不知道。”
“这么跟你说吧,”太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一旦过了劫数,便是海阔天空;而一个人若是渡不过劫数,便是粉身碎骨。”
众人听得迷糊不堪,太玄继续说道:“一梦千年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诅咒,一旦沾染,便终身困于梦境。一个人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一旦他改变了什么,必遭报应。比如,他改变了某件事情,便会引起灾祸,甚至可能牵累身边亲人。”
蔡峰忍不住道:“这么厉害……那、那岂不是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
“不错,这也是一个弱肉强食、残酷血腥的世界,谁都逃脱不掉,唯一能选择的,便是遵循自己的本心。你既不愿杀戮,又无惧杀戮,自然能逍遥自在,不受限制。”
蔡峰恍然大悟,“明白了!”
白雪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太玄笑了笑,说:“没什么。”他望向远处,忽然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