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模糊的记忆

这座屋子是用木料搭建的,空间很狭窄,但收拾得整洁雅致。厨房里燃着煤炉,炉火旺盛,锅台上炖着一锅热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灶台旁放着几只瓷碗,每一只碗里都盛着热腾腾的粥,散发着氤氲的雾气。

锅里的食材全都洗刷干净了。

白雪走进厨房,端起一只瓷碗喝了口粥,粥熬得恰到好处,微烫刚好可以缓慢咽下,咸中带甜,十分爽口。

喝完粥,白雪伸了个懒腰,把空碗放回原处,顺手拿过抹布擦拭桌椅,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纸片。她弯腰捡起碎片,看见上面写满蝇头小楷般的文字。

“……我是太玄,你们的首领……我会尽快回归……”

白雪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碎片愣了半晌,突然笑起来。

“哈哈,居然是个穿越者……”

她把碎片握在掌心揉捏着,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眸里却流露出深沉莫名的光芒。她把手指伸进嘴里舔舐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虚无缥缈的黑暗,似乎想透过那层黑幕窥探未来。

她看不见未来,因为她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忘了。

不过没关系,白雪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生,重新拥有了生命。

……

次日清晨,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落在房间里。白雪睁开眼睛,看着窗户上倒映出的美丽容颜。她愣愣地望了片刻,忽然伸手抚上自己的眉目,感受着肌肤细腻的触感。

白雪眨了一下眼,视线转移到床尾。她躺着的地方有着柔软蓬松的狐裘褥垫,枕畔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卡片。

白雪翻身爬起来,抓起卡片仔细阅读。

卡片上写着“白雪”两个娟秀的字体,字迹苍劲,笔划间隐隐约约透着杀伐果断的气势。

卡片下方是一串号码,末尾是太玄的名字。

白雪把卡片塞进衣兜,拉开门往院子里走去。一路上,她看到许多穿戴古朴的家伙在修剪庭院,忙碌的身影与她形成鲜明对比。这些人的装束都像是旧时候的仆役,他们的脸上涂着各种油彩和污泥,脸色灰败,神情麻木。

白雪走到院中,看见一个老婆婆拄着一根拐杖,蹲在花坛边上,一手捧着一朵娇嫩的玫瑰花,另一只手捻花刺,在手臂上刺出一个小孔,然后再将花刺拔出来。

花刺沾染了红色血液,变成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煞是漂亮。

“妈妈!”

一声惊喜的喊声传入耳膜。白雪循声望去,看见一位小姑娘正飞奔着朝这边跑过来,她扑进妈妈怀里,撒娇道:“妈妈,你看,是玫瑰耶!”

她抬起手腕让白雪欣赏自己手上的手链,“你帮我带上好吗?”

那颗绿宝石戒指看上去有些眼熟,应该是白雪送给蔡俊的订情信物。白雪笑笑,“好啊。”她从小姑娘手上取下戒指,套在她右手中指上,然后低下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谢谢妈妈~”

白雪笑着摇摇头。她抬头环顾院子,发现院子里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阿婆……”她迟疑着问,“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吗?”

那老婆婆笑眯眯地说:“是呀。”她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哀伤,“但是你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五年了。”

“对不起。”白雪低头道歉。

她也想回到这里来,可惜,她回不来。

白雪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最终还是站起来离开。

她漫步在街道上,思绪万千。

“太玄,这次真的要拜托你了,我必须找到她。”

“嗯,交给我就行了。”

“那我先走了哦,晚上等消息吧。”

“好的。”

“太玄,等等。”

“怎么啦?”

白雪停住脚步,回头看见那个叫做蔡俊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看着她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白雪小姐,我是蔡俊。”

蔡俊?白雪努力搜索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你就是那个被绑架的警察吗?”白雪打量了他一番,“我认识你,我曾经见过你们的新闻。你们在抓捕毒贩的时候牺牲了,我听说……我们是同伴?”

蔡俊摸了摸鼻子:“是的。”他挠挠头,“其实那些警察是死在毒贩枪械下的……我也差点丢掉性命……”

“那些警察真笨,他们早就该逃走了。”白雪抱怨了一句,随即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还活着,那么那些警察岂不是也还有机会复仇?我觉得你们肯定能把坏蛋绳之于法,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

“嘿嘿嘿……”

蔡俊尴尬地笑了几声,“总感觉……我们这种小角色不应该跟政府扯上关系才对……”

白雪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觉得你们特别厉害呀。”她伸手拍了拍蔡俊胸膛,夸奖道,“你们这些警察真棒,不愧是我的偶像。”

这句话让蔡俊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挺直腰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是自然!”

“我爸爸也是警察呢!”白雪骄傲地仰起头,“不过他不像你这么厉害,是个普通刑警,每天在外面辛苦工作,没什么时间陪我玩,连周末都要加班……”

白雪的话让蔡俊心中涌起阵阵热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叫白雪?”

白雪愣住,“呃,是的……”

蔡俊笑了笑:“我刚才在报纸上看到你了,真巧,咱俩居然是同学。”

白雪微微吃惊,“是吗……我还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怎么会呢?”蔡俊看着白雪,笑容诚恳,“你是那么聪慧,又勇敢,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小女孩呢?”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是孤儿的话,我倒是想收养你……唔,虽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很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成长。”

白雪笑着摇头,“谢谢你啦,但是我暂时还没办法考虑这件事。”

蔡俊有些沮丧,“我是说真的,我们家在北江市也算有钱,如果……”

“谢谢你的好意啊,我暂时不需要帮助。”白雪再次拒绝了蔡俊,转身走向路边的公共厕所。

“唉……”蔡俊叹口气。

白雪进去上完厕所,刚出来就看到苏瑾云朝自己招手。

白雪跑到他面前,“干嘛?”

“带你去吃饭。”苏瑾云牵着她走向马路对面。

“不用了。”白雪甩开他的手,“我还要买东西呢。”她指着远处的超市,“你要去吗?”

“不了,我陪你一起逛逛吧。”苏瑾云拉住白雪,“我也饿了。”

“那就一起去呗。”白雪答应了他的请求,两人肩并肩朝超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