閂和萧琅欢好有一阵子了，这男人的阴晴不定戚嫣然领教过多次，知道他刚愎自用又自卑成疾，得顺着他哄着他来。
绝对不能像戚飞燕那样，与他硬碰硬。
“殿下，怎么会呢？”
戚嫣然低眉顺眼地走过去，主动为他斟酒，“您是妾身倾慕之人，别说嫁与您做妾，便是做奴婢，妾身也心甘情愿。”
她一番娇柔的轻哄取悦到了萧琅，萧琅这才缓和了脸色，把她抱进怀，“那为何愁眉不展，可是谁欺负你了？”
戚嫣然眼圈霎时红了，带着哭腔将戚飞燕对她说的话说给了萧琅。
萧琅听后，轻嗤一声。
“家宅不安，鸡犬不宁？戚飞燕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进了我的院子，成了我的女人，还有她翻身的份儿？”
戚嫣然要的就是这句话，却还是假装很害怕的样子。
她盈盈跪倒在萧琅膝前，怯生生道：“殿下，妾身无枝可依，但求殿下庇护。”
“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对戚飞燕动过别的心思。我许诺过，倘若有朝一日我登上那至尊之位，皇后的位置一定是属于你的。”
萧琅把玩着戚嫣然的唇，声音冷酷，“别忘记我们的宏图大业，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忍人所不能忍。所以，哪怕再厌恶戚飞燕，我也得想办法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不得不说，戚嫣然跟萧琅心中所思所想完全一致，这也是他们能够看对眼，一拍即合的缘由。
明明她才是将门嫡长女，可无论是皇上还是祖母，都更器重戚飞燕，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她，余下的才会分到她手里。
皇上子嗣不多，三皇子虽出身不高，却被皇后收养在名下，如今也是皇子里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
满朝文武皆知皇上有多疼戚飞燕，戚飞燕嫁给哪个皇子，哪个皇子将来入主东宫的可能性就最大，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
这也是萧琅一心想求娶戚飞燕的原因。
区区一个王妃之位，戚嫣然还不怎么放在眼里，她要的，是那个至尊宝座。
戚嫣然眼珠一转，跟萧琅献策，“殿下，我听说烟雨楼有一种叫做醉樱红的药，会让人动情，便是出家的尼姑喝下去都会破戒……”
萧琅犀利的眸亮了一瞬，心中有了主意。
他看向戚嫣然，戏谑地在她胸前掐了一把，“这你都知道？”
戚嫣然娇哼一声，软软地往萧琅身上靠，贴在他耳边道：“为殿下分忧，是妾身的本分……”
萧琅愉悦地笑了，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不用醉樱红，我也能让你欲生欲死。”
“殿下好坏……”
……
派去的人回栖梧院报信，青茶听后，挥挥手让那人退下，蹙眉走到戚飞燕身旁。
她附耳说了几句，戚飞燕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烟雨楼。果然是那里。”
“烟雨楼？”
白茶瞪大双眸，捂了捂嘴，压低声音道：“那不是烟花之地吗？大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不怕坏了名声？”
戚飞燕凉薄一笑，“她人都坏透了，还怕名声？”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烟雨楼是萧琅用来培植间客、收拢信息的一处秘密据点。
谁又能想到，盛京最负盛名的勾栏之地，幕后的主人竟是当朝皇子！
又有谁敢想，三皇子和戚家千金这么两个金尊玉贵的人物，竟会在烟雨楼幽会，暗通款曲。
这些密辛要是传出去，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可有的谈了。
前世二人也经常去烟雨楼吃酒，喝得酩酊大醉衣衫不整地回来，戚飞燕气得发疯之余还要想方设法地替他们遮掩丑行，现在……
戚飞燕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有冷笑。
“烟雨楼这现成的戏台子，不利用一下多可惜。”
青茶看着和以往有了明显不同的主子，心中也是疑惑，可她一向对自家小姐唯命是从，只管照她说的去做。
“小姐可是想做些什么？”
戚飞燕微微摇头，“是他们肯定会对我做些什么。不着急，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是。”
重活一世，她对戚嫣然和萧琅的心思和手段早就了然于胸，有一种开了天眼的感觉。
她就像是姜太公钓鱼一般，稳坐石头上，等着鱼儿慢慢上钩。
“你们把这些糕点装一下，我得出去一趟。”
戚飞燕吃饱喝足，漱了漱口，让白茶给她装好食盒。
青茶给她系好氅衣，“外面天凉，小姐多穿点。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啊？”
“我去趟凉苑。”戚飞燕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帽子。
白茶和青茶同时抬眸，一脸讶异。
“您不是一向最不待见凉苑那位吗？”
戚飞燕拎起食盒，“今日若不是小夫人身旁的丫鬟绿萝来给我报信，你俩都得被大房的人打死。我不得去道一声谢？”
白茶青茶又惊讶了一番，她们没想到竟是绿萝给小姐通风报的信。
“今日你们受委屈了。大房和二房欺人太甚，可咱们三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戚飞燕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互相抹一下药酒，把我给你们备的药丸吃了，保养好身子。来日方长，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白茶和青茶含泪点头。
主子一向待她们极好，她们受点委屈不怕，只怕小姐受委屈。
戚飞燕摸了摸她们的头。
白茶和青茶从小跟着她长大，前世两个丫头都因为她被迫害致死，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她们遭萧琅和戚嫣然的毒手！
戚飞燕披上氅衣拎着食盒，前往凉苑。
戚府不算小，而凉苑则是府中最偏僻的一处院子，越往那边走光越暗，景致也越来越破败，她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两次，对这边当真有几分陌生。
可今日却不得不去。
一来是为今日之事道谢，二来……她想解开心中的一个结。
戚飞燕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凉苑，站在门口，她摘下氅衣的帽子，深呼吸一口气。
凉苑是小夫人住的地方。
小夫人初韵，是她父亲的妾室。
也是她前世最讨厌的人。
可偏偏也是这个女人，在她被萧琅打入冷宫之时进宫找太后替她求情，据说跪了三天三夜，把膝盖都跪出了血。
也是她，在戚氏家族将她抛弃，在她万念俱灰之时，托人给她传来口信，要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最讨厌的人，偏偏是弥留之际给予了她最多温暖的人。
这个恩，不能不偿。
戚飞燕刚踏进院子，就见一个穿着粗布破衫的小人儿正点着蜡烛在院子里看一本书，烛光黯淡，他边看边揉眼睛。
“谁？”小孩儿忽然警惕，朝门口看过来。
戚飞燕忙上前一步，“别怕，是我。”
没想到小孩儿看清她后更慌了，抱着书就往里间跑，见鬼似的大喊一声，“姑姑，她来了！”
戚飞燕：“……”
她有那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