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丰收

柳张氏今日没去试菜,饭后歇了歇她就钻进厨房,准备晌午饭。她叫了倾婳一起准备,“小花,大李子留了两只兔子两只鸡一头麂子,家里有腊肉腊肠和一小块五花肉,你看咱弄点啥?”

倾婳请小菊转述:“一起上山的人也在这里吃晌午饭吗?”

“他们不,他们回家吃。”柳张氏心道,那老多人个顶个年轻饭量大,真要留下来吃肉一头猪都顶不住。

这样啊,倾婳晃了眼食材,很快做下决定:吃炸酱面!

显然这又是一个柳张氏和小菊都不知道的吃食,两人却对倾婳信心满满。不过,柳张氏提建议:“只吃面太寒酸了,再炖只兔子吧?”

倾婳不会扯面,就将面团擀薄,洒上薄薄一层面粉,对折叠起来沿着侧边切成细条。酱炸了两种,一碗肉酱一碗鸡蛋酱,青瓜丝、胡萝卜丝和黄豆芽当菜码。

今天晌午饭有炸酱面、乱炖兔肉、清炒菜心和南瓜藤,一海碗的炸货,还有柳张氏昨日试菜带回来的凉拌拼盘。

饭菜摆好,但人还没影子,就把菜都扣上,倾婳和柳张氏到门外边歇凉边等人,小菊则回屋继续写话本。

倾婳带了针线篓子,放在腿上,低头整理被弄乱的针线彩绳。下张扇面的绣样她画了几幅都不太满意。绣楼给的细绢单买一匹要六百多文,女管事还应给她至少五百文一张扇面,这样看重她的绣品,倾婳自然投桃报李认真应对。

她自己凭空想象,发挥得时好时坏,思来想去后觉得应该买本诗集。文人大家许多都遍游山川见识广多,写景状物都蕴含意境,是现成的素材。

正午高阳当头,热气沸腾,熏得人心头烦躁。

柳张氏伸着脖子往路口那边瞧,仿佛下一秒人就从转角出现,可惜等了又等还是没人影。她等得不耐烦,干脆起身噔噔蹬走到街头,看两眼又噔噔蹬快走回来,“行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咱们三个先吃吧,给他们留饭就行。”

炸酱面风味独特,肉酱酱香和肉香浓郁,油而不腻。面条出锅过凉水,放菜码,再浇一大勺肉酱,搅拌到每根面条都被肉酱包裹住,一大口下去,初始觉得口味奇怪,但不等反应过来,味蕾就在美味中活跃起来。

很快,柳张氏和柳小菊就适应了炸酱面的独特口味,向倾婳给出最高评价:“好吃!”并连续添了三碗。

倾婳看了看自己的饭碗,第一碗还剩一半。在清河村这段时间,她饭量长了不少,也把之前囫囵进食的坏习惯给改掉了,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饭后人还是没回来,三人洗洗就各自回屋午睡了。

然散去没多久,李玄玘和柳二根就风尘仆仆出现在街头转角。

柳二根嘴里嘟囔,“你婶子指定烧了好菜好饭等着咱呢,得快点儿,肉就先搁二堂叔家,后晌再去接回来。”

结果推开大门一瞧,院里没人,堂屋门大开着,桌上也没人,倒是扣了一桌的饭菜。

柳二根招呼李玄玘坐下,“咱俩先吃饭。”

小院静悄悄的,娘子许是在午憩。李玄玘朝东屋巴巴张望,对柳二根道:“在山上几天没换洗,叔我回家一趟。”

“啊对!你回去把银子放好,饭我还给你留桌上。”柳二根正对着面和菜研究,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

临走前,李玄玘又瞧了眼东屋紧闭的门窗,大步匆匆回到山脚,淋着凉丝丝的山泉水来回清洗三遍才换上干净衣服。

后院竹架上晾着倾婳这两天的换洗下来的衣裳,李玄玘把自己衣服搓干净搭上去,把倾婳的衣裳收好放到衣柜里。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李玄玘猜想是他家娘子为了通风才支起来的,说是常通风对身体好。但是窗户底下摆着床,床又绕了一圈纱帐,就结结实实将窗户挡了一半。也因为床头正对窗口,夜里虽热,李玄玘也不敢将窗户开太大。

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李玄玘撸起袖子,上手将床转了个方向,把床头对着西面的墙,床尾刚及木窗一侧。这样夜里开窗,冷风便不是直对着人吹。

柳二根到底没弄懂那两碗黑乎乎的酱是做什么吃的,他寻思总不能是浇面上吧?可不浇面上,面臊子呢?就白面条干吃啊?!

他不懂,还是得叫老婆子来。

柳张氏亲自给他拌了碗放足料的炸酱面,放他跟前,问道:“大李子呢?今早我出来得晚没瞧见,你们到现在才回,大李子是带他们打了多少猎物?”

第一口面柳二根就被征服了,觉不过瘾,他盛了勺炸辣椒拌进去,边吃边说:“可多呢!两头大野猪三头小野猪,一堆的山鸡野兔和其它零散的小猎物,山羊麂子有十来只,还有堆鸭子并两筐鸭蛋。”

“这么多?”柳张氏吃惊地停下扇子。

柳二根胡乱点头,“好不容易打听到隔壁镇马上要办喜宴的,这才把大部分猎物给清了。两头小野猪并一堆零散猎物分别送去了附近几个镇上的酒楼,一头大野猪让镇上东边的村里杀猪匠收了,另一头咱们这几个村子就能吃下。”

山羊和麂子不愁卖不出去,大户人家不怎么吃猪肉,反倒青睐羊肉和鹿肉。村里几个青壮上门一问,镇上的员外府二话不说就叫有多少送多少。

“还有堆猎物在二堂叔家,下午杀猪的时候看有没有人要?没人要咱收了,后日端阳节,我一锅卤了上镇上摆摊卖了去。”

家里这有个不省心的闺女,铁了心想招上门女婿,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底殷实,柳二根就想着再拼一拼,买不了铺子多买几块田也成啊。

夫妻两人絮叨的话语声并不大,倾婳却还是被吵醒了。她睡得很浅,甫一听婶子招呼阿玘吃饭的声音就清醒过来,穿衣束发来到院里。

李玄玘正在回柳张氏的话,“分了他们一头小野猪并几筐小猎物,下午……”他猛地转头,表情欣喜,“婳婳?”站起来就拉着倾婳过来坐下,瞧她困蔫蔫的,温声问道:“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倾婳摇摇头,她本来就想见到阿玘。

倾婳上下打量身旁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他像是瘦了,也憔悴很多。

李玄玘接着回柳张氏的话,“下午请泰老伯一家杀猪,我想自留一只猪腿,叔也说要一只,剩下的都卖出去。”

柳张氏看向自家老头,只见他空出嘴来:“咱家就剩两只火腿了,那不小菊……万一也好看嘛。”火腿在他们这种人家算是大件财物,就算不爱吃也得攒,当聘礼做嫁妆都很有面子。

腌火腿属于倾婳的知识盲区,她除了知道会用到盐,啥也不懂。

现在暑热当头,不是腌火腿腊肉的好时节,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无非是费些材料柴火费罢了。

吃过饭没歇,李玄玘就同柳二根去了前头村当中的大磨盘看杀猪,这场面必定热热闹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V,鞠躬,谢谢读者小可爱们的支持!

一惯的传统,都是吃吃喝喝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