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也不惧她。
挺直了背脊，目光迎向老夫人的视线，又客气地问了句：“老夫人，您如果找我有事的话，完全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样场面根本就镇不住她。
佟媄华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唐晚一开口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唐小姐，我们秦家在云城也算是大户人家，该有的场面也是得有。”
说完，她又看向趴在唐晚怀里的乔乔，眸色微微暗了暗，“唐小姐，我们家乔乔好像很喜欢你。”
唐晚轻敛眸色，语气淡淡的：“可能是我跟乔乔投缘吧！”
说着，她又看向怀里的小家伙，“乔乔，你还没跟太奶奶打招呼的。”
小南乔抿抿唇，有些不情愿地从唐晚怀里抬起头，扭头看了眼老夫人，奶声奶气地说道：“太奶奶，你让陈爷爷送我一个人回爸爸家里，我很不开心。”
“……”
佟媄华嘴角微抽，瞬间变了脸色。
唐晚愣了愣，眼中闪过错愕，想说什么，但最终一言不发地沉默。
“乔乔，太奶奶让陈爷爷送你回去，那是太奶奶关心你，你总不能一直跟别人在一起吧！你爸爸不管你，那是他不懂事。”
说到这里，佟媄华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真应该督促陌北早点成家！
苏梓柔也是的！她跟秦锋离婚了，陌北就不是她儿子了吗？也不知道抽空管管他！
听到老夫人的话，小家伙顿时不乐意了。
她伸手搂住唐晚的颈脖，扬起小脑袋，很认真地说道：“太奶奶，晚晚阿姨不是别人。”
佟媄华轻凝眉心，目光锐利得如同一把刀子，沉着脸说道：“唐小姐，这话是你教乔乔的？”
“……”
就算是她教的，那也不能在老夫人面前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心里这样想着，唐晚垂了垂眸，刚想要说什么，可乔乔已经脱口而出：“太奶奶，您不要冤枉了晚晚阿姨，是爸爸教我的。”
佟媄华冷不丁眯起眼，“你爸爸？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爸爸说，他会让晚晚阿姨成为我的妈咪，这样的话，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乔乔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丝毫都不畏惧面色威严的老夫人。末了，又奶声奶气地安抚唐晚：“晚晚阿姨，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唐晚眼眶一热，低头，额头抵在小家伙的额角上，“谢谢你，乔乔。”
这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命，是她此生唯一的寄托。
佟媄华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并没有因为乔乔的这句话当场生气，只冷淡地睇了眼唐晚，说道：“唐小姐，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当年，你父亲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日里看着温文儒雅的，又是做慈善，又资助那些贫困学生，可谁又能到……”
唐晚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和不满，冷声说道：“老夫人，我爸爸是被人冤枉的！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
佟媄华抬头，意味深长地望着唐晚，“唐小姐，无风不起浪，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更何况，那可是有人实名举报的。”
“你父亲要真是没做过那样的事情，那些受害者又为什么会站出来？唐小姐，你那时候还小，根本就不知道人心的可怕之处，再说，你父亲也不可能告诉你，他做过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着老夫人的话，唐晚有些忍无可忍了。
她咬咬牙，冷着脸说道：“老夫人，如果我现在哭着冲出去，然后告诉所有人，您扇了我一巴掌，您绝对那些人是相信您，还是相信我？”
不等佟媄华说什么，唐晚又继续说道：“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这不是很正常吗？因为她觉得有利益可图，就像我跟别人说您打我一样。”
“老夫人，秦陌北估计也会相信我吧！之后，他会不会去找您理论？又或者说，他跟您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变得糟糕？”
佟媄华不由得变了脸色，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唐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唐晚挑眉，红唇微微扬了扬，“我威胁您？老夫人，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你——”
佟媄华一下子就噎住了，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立刻伸手用力地按住。
唐晚只顾抱着怀里的乔乔，并没有注意到佟媄华的脸色。
顿了顿，她又嘲讽地补充道：“老夫人，我知道您还想说什么，我有案底，我还蹲过监狱，你们秦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嫁进去。”
“您放心好了！就算是这个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稀罕嫁给秦陌北。”
佟媄华被气得哑口无言，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唐晚不仅伶牙俐齿，居然还敢这么讥讽她！
佟媄华颤抖着伸出手，咬着牙道：“你，你真是没有家教！”
唐晚担心会影响到乔乔，不想继续跟佟媄华争执，只淡淡地说了句：“老夫人，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要尊老爱幼，可有些人偏就喜欢倚老卖老，抱歉啊！这样的人恕我尊敬不了。”
“还有，老夫人，我一直觉得我的家教很好，不然的话，我早就对陈管家动手了。”
丢下话，她抱着乔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陈管家一直守在门口，他见着唐晚抱着乔乔走出来，下意识地想要拦住她，却被唐晚一个狠戾的眼神吓到了，连忙退了回去。
“唐小姐，您这是……”
唐晚眯眼一笑，玩味地勾了勾红唇，“看不出来吗？老夫人跟我的谈判失败了。”
陈管家心头猛然一震，连忙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
唐晚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抱着乔乔大步朝着知味斋的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陈管家走进包厢的那一刻，佟媄华晕倒在地上。
陈管家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然后，又连忙打电话回老宅，“老夫人在知味斋被唐晚气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