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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月没有否认，只面色一凝，语气冷漠下来。
“你跟踪我？”
盛黎昕仍在气头上，胸膛起伏，反讥道：“是又如何？要不是我随你跟在这里，岂能发现你在外偷偷养野男人？”
司微月淡淡道：“既然你认为如此，那我无话可说。”
她重新放下帘子，没看到少年瞬间通红的眼眶。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内氛围一时寂静。
伏允可汗送来的女夫子和厨师都低垂着头，很有眼力见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微月默然，只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手帕。
烟雨犹豫片刻，小声道：“夫人，您与二少爷之间好像存在什么误会。”
“是误会又如何？”司微月冷冷一笑道：“他跟踪我，就是在怀疑我。”
彩云道：“也有可能二少爷是担心您的安全。”
司微月不置可否。
但她极不喜欢盛黎昕这种悄悄在背后跟踪调查她的行为。
他若有何疑问或是好奇，大可直接问她。
用这种法子，就变味了。
马车驶远后，盛黎昕仍站在原地。
他的马都等得不耐烦了，焦灼不安地在原地蹶马蹄。
伏允随一众仆奴从院子出来，准备走了。
他本来没注意到盛黎昕这个路人，见对方还在附近挡路，起了几分怀疑，微微皱眉。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盛黎昕反问。
伏允挑眉，旋即轻笑，“很好，大夏原来还有这般有勇气的人。”
语气看似是赞美………但——
一旁的胡族下人立刻同情地看了这汉人少年一眼。
这人，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若让他知道可汗的真实身份，怕是要被吓得两股战战吧。以汉人的胆量，当场尿出来也未可知。
别看可汗对公主软声细语、温和有礼，他在外征战多年可是出了名的铁血暴躁。
“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无礼的小子，赶紧走吧，别再横在路中间挡着。”伏允居高临下道。
盛黎昕握紧拳头，双目沉沉酝酿着冽寒。
“你与司微月……是何关系？”他冷冷问道。
他本不该如此。
可盛黎昕根本控制不住。
伏允看着他，有些诧异：“你竟与她认识？”
“嗯。”盛黎昕面无表情道：“你与她在此私会，可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哈哈哈哈哈……”伏允骤然大笑，指着他道：“你这小子，有意思！”
盛黎昕冷冷道：“就算你是胡人，在我们大夏的地盘，也休想胡来。”
伏允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忽而有些意味深长道：“你喜欢她吧。”
盛黎昕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伏允道：“我是明……微月她的叔叔。”
盛黎昕：“？”
伏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是何人？想仰慕我家女子，也得看看你是否有这本事。”
盛黎昕老老实道：“我，我是她小叔子。”
伏允：“？……”
“行，算你小子有骨气。”他反被气笑了。
这盛家一个两个，可都是对他的明玉虎视眈眈啊。
-
夜里，司微月早早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她换上舒服的轻薄纱睡衣，拿着一本书，斜靠在床头读。
没一会，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微月并不意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少年凭窗栏跳进来，看着她道：“夜里点油灯看书，对眼睛不好。”
司微月眉头一皱，放下书愠怒道：“你还敢来？”
“今日之事，对不起。”盛黎昕走到她身边恳声道歉。
走近后，她闻到一阵花香，下意识抬头，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束野花，藏了半截在身后。
“你倒是能屈能伸。”她道。
盛黎昕把花递到她面前，眼眸弯弯道：“这不是，今日误会了嫂嫂。”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眼前这张俊美阳光的笑脸，司微月好像也生不起气来，接过花束，放缓语气道：“你倒是有心了，还知道从路边拔一束野花送我。”
“这个也给你。”盛黎昕从怀里取出一块精致的白兔羊脂玉坠递来。
昏黄灯光下，玉质流光潋滟，恬淡舒和。
只一眼，就能看出这玉定然价值不菲。
司微月看着他，有些好笑道：“你还挺会哄人。”
盛黎昕道：“在回来路上看到的，感觉很衬你。”
司微月把玩了玉佩片刻，问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两千两。”他道。
其实是二万两，抹了一个零。
司微月道：“那倒是不贵。”
到这一步，两人间的隔阂已经散了。
对视之间，仿佛有暧昧顺着这眼神溶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
“嫂嫂。”
他喉结滚动，主动上前拥住她……
司微月没有拒绝，而是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同样回应。
-
一个半时辰后。
伏允送过来的女厨师叫温翠花。得知司微月早上喜欢吃清淡的包子糕点，她在小厨房忙活半天准备明日揉的面，又小跑过去问彩云，要不要给主子准备宵夜。
彩云摇头嘱咐道：“你往后记着，夫人不喜吃宵夜。府上也有食不言寝不语，夜不进食的规矩。”
结果没过多久，屋里传出司微月的唤话：“烟雨、彩云，你们在吗？”
门外的烟雨忙起身应道：“夫人，我在！”
司微月哑着嗓音道：“让小厨房送一碗红油抄手过来。”
彩云一愣，旋即就与温翠华面面相觑。
温翠华挠头道：“那这宵夜，还需准备吗？”
“备下吧。”彩云轻咳一声道：“可能夫人今日晚膳没吃饱。”
她想了想，让温翠华备下等同于两碗的大分量。
“夫人饭量这么大吗？”温翠华困惑道。
彩云道：“我和烟雨也想吃。”
“哦。”她便没再多问，转身回厨房忙活了。
不过红油抄手送出来时，是用两个碗装的。
彩云有些无奈，又跟厨房要了一只大碗，盛到一起。
“夫人，宵夜送来了。”她在门外恭敬道。
过了一会，里屋才传来声音：“送进来吧。”
彩云端着盘子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只窗边燃着一盏微弱红烛。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气息。拔步床上，帘子放下，若隐若现。
她全程不敢多看，迅速放下碗筷便离开。
门关上后，盛黎昕从床上下来。
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背脊肌肉上除了伤疤，还有现成的红色指甲划痕。
“呦，这一碗馄饨分量还挺大的。”他扭头一看司微月，微笑道：“嫂嫂，我们一起吃吧。”
司微月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不饿吗？”
他端着碗走过来正经道，“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司微月脸色顿红。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