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烟雨和彩云都惊呆了。
吐蕃风气这么开放的吗?
就算是大夏的公主,也不可能得到这般放肆的待遇。
烟雨不禁想,吐蕃虽远,但对夫人而言似乎很自由……
……
这一日,司微月并没有和伏允谈拢,只是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些许。
但要从熟悉的陌生人彻底变为亲人,估计还需要一段时日。
大概血缘之间确实存在真切的吸引力,司微月在面对伏允时颇有一种亲切感。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多。
“这些年,你在司家过得,让你受委屈了。”伏允看着自家妹子很是心疼。
司微月道:“还好吧。”
司家并没有虐待她。起码在没有发现抱亲错误前,她在府中的待遇都是嫡女小姐,没什么短缺的。
伏允仍认为她受尽了委屈。
本该是吐蕃王朝受尽宠爱、金枝玉叶养在心尖上的公主,却沦为大夏一个普通官员的养女。
这导致伏允愈发地厌恶憎恶宋元丰。
要不是当初他的疏忽,怎么可能会把明玉弄丢。
“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他道。
司微月:“何事?”
伏允皱眉道:“你的亲生父亲,就在大夏入朝为官,与司家关系密切,兴许你之前也见过他。”
司微月脑海里浮现出不少面容,一时倒想象不出,哪位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爹。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是谁吗?”她有些无可奈何。
伏允叹气道:“明日,你便知道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让司微月跟宋元丰接触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同我多讲讲我母亲,明德公主的事吧。”司微月道。
伏允点头。
这道没什么可隐瞒的。
明德公主早年乐善好施,在吐蕃声名在外,很受敬仰。
他道,她不幸离世后,吐蕃还有不少百姓主动自发地为她建立寺庙佛堂。
不过明德公主奉行胡汉是一家的原则。她一直想要消除吐蕃与大夏的壁垒,让吐蕃适当地融入汉文化。
为此,明德公主不惜微服出访,前往大夏国。
“彼时先可汗重病在床,我年纪又小,朝政之事全靠姐姐一人撑着。她走时明明说数月就会回来,结果这一去,便是近两年,杳无音讯……”浮云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苦涩。
再然后,他得知的便是姐姐的死讯了。
原来明德公主在大夏游历期间误与一个男子相恋,瞒着所有人悄悄成婚,并诞下一女,难产而死。
这就是司微月坎坷的身世。
她是吐蕃胡族与汉族的产物,算是混血。
司微月一直在院子里待到傍晚才离开。
晚上她与伏允一道在这里用了胡饼,配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酥油茶等。
饭菜是伏允下属现做端上来的,味道还不错,但以司微月的汉人口味来说,吃着还有些变扭。
伏允不时注意着她,见她吃得很少,忍不住道:“你吃不习惯?”
司微月点头,想了想道:“可能还不太适应,感觉有些太油了。”
“这个没关系。”伏允赶紧道:“若你吃不惯吐蕃的食物,到时候可以专门请来大夏最好的厨师,为你制饭。”
“嗯……再说吧。”司微月抬头看了眼天色,再次起身告辞。
她心里其实觉得有点怪怪的,伏允就算是自己的叔叔,可他贵为可汗,对自己似乎太过热情了。
难道是因为她从小很少品尝过亲情滋味所以不懂?于凡事,司微月都不咎以最大的利益化去揣测。
当然伏允也并没有瞒着她,直接道:“你必须随我们回吐蕃,你对吐蕃而言很重要。”
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虽为可汗,人却很年轻,也就比她大了七岁。
说起来,他跟世子盛永年差不多大。
“为何重要?”司微月问。
一个公主,对吐蕃真有那么重要吗?
除非吐蕃除了她,没有其他嫡系公主了。
面对她的疑惑,伏允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吐蕃王朝的皇室子嗣血脉一向单薄,目前我在世的直系血缘亲人,就你一个。”
司微月:“……”
而之后,她又从聂赤赞普口中得知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明玉公主殿下,您最好回去就收拾一下,做好与我们一同回吐蕃的准备。”聂赤赞普语气严肃而笃定。
司微月眉头微蹙,对他这般斩钉截铁的武断行为感到不满。
“可汗都说了,可容我慢慢考虑。”
“那也改变不了您终将要回到吐蕃的事实。”聂赤赞普重复道:“您必须要回去。”
“凭什么?”司微月一时被气笑了,冷着脸道:“那我就不回去,又如何?”
她还不信他们能五花大绑把她从大夏掳走。
反骨上来后,她也没了方才的态度和善。
聂赤赞普紧张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凑近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如今您是整个吐蕃最后的皇室血脉!全吐蕃都指望着您回去,纳一个吐蕃面首,生下孩子……”
“等等。”司微月蹙眉道,“可汗不能生育吗?”
聂赤赞普擦着冷汗,点头道:“几年前,我们伏允可汗在一次御驾亲征中,不小心伤到了根本,大夫说他此生恐难有子嗣。”
司微月:“……”
真是什么离谱的事儿都叫她遇上了。
烟雨和彩云亦听得一脸震惊。
好大一口瓜。
以至于她俩现在都有些不忍直视方才那位英俊好大似熊一般健壮的吐蕃可汗。
司微月也是,越想越觉得古怪奇葩。
回去的马车上,烟雨劝道:“夫人,您最好还是不要回吐蕃吧。您看,他们这次找过来,还不是觉得您有利可图。”
“是啊。”彩云关切道:“您要千万谨慎。”
说白了,这帮胡人就是想把她们家夫人骗过去生孩子,以可继承吐蕃皇室血脉。
这其实也算是好事吧,但烟雨和彩云如今就担心,这些胡人不怀好意,等把她们夫人骗到人生地不熟的遥远地方,就会露出狰狞真面目。
司微月如今在大夏,好歹已经坐稳了侯府主母的位置。
“此事我会再考虑。”司微月透过帘子,远远地就看见红衣少年斜倚在府门口,懒散地似在等着人。
待瞧见她的马车驶来了,他站直身子,朝她这边笑着挥手。
不知为何,看到他,司微月的心情忽然平静许多,并在当下涌起了一股冲动。
今日,想约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