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年求母亲纳徐姑娘为贵妾

司微月听到这里便明白,她是被孟氏当枪使了。

孟氏身为盛永年嫡母,自己不愿做这个拆散鸳鸯的人受儿子怨怼,故想拉她下水。

“母亲,这掖庭之女,可是徐姑娘?”她问。

孟氏点点头道:“你也听说过徐姑娘?”

司微月道:“夫君说,徐姑娘是他的心上人。”

“这孽障!”孟氏气得一捏腕,忙又同她道:“他总这样,三天两头在外就有红颜知己,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咱们当家主母,最重要的是操持家里,稳住地位。随他在外头胡闹,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你。”

“母亲说的是。”司微月低眉顺从。

“来,这见面礼你收着。”孟氏迫切地想让司微月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摘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塞到她手腕上。

司微月与她推让一番,只得收下。

这时丫鬟把昨天那方染血手帕装在锦盒里送上。孟氏看后十分满意,心中对这个儿媳更认可了几分。

“我库房里还有几箱给你准备的东西,一会让凤碧给你送过去。”

“谢母亲。”司微月一脸感激。

孟氏吃了她奉的茶,心情也舒坦了一些。

婆媳俩坐下,好好地聊了一番。

“我前阵子听说你父亲把亲生女儿接回来,还担心了半天,想着他万一非要把那孩子改许给我们该怎么办!万幸,还是微月你来了。”孟氏一时感慨。

司微月浅浅笑道:“我也很庆幸能嫁到侯府侍奉母亲。”

孟氏并不介意司微月不是司家的亲生子,因为这场婚事,缘就是十几年前有一次自家孩儿在宴会落了水差点身亡,司微月下水救他,双方长辈才定下。

司微月从小在司家这样的清贵名门培养长大,规矩有礼,这便够了。

孟氏:“那你妹妹的婚事?”

司微月道:“她入宫,参加选秀。”

孟氏听后也没说什么。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这司家女从小在乡野长大,胆子也大得很。

快到晌午,孟氏要留司微月用饭,这时盛永年才姗姗来迟。

“母亲。”他唤了一声,余光落在司微月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孟氏一看到他脸便拉下来老长,训道:“你还知道来啊!”

“这位是?”盛永年盯着司微月看。

司微月回以一笑,“世子爷,昨夜我们才刚见过。”

那笑容清淡,却如春花明媚。阳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令盛永年霎时晃了眼。

孟氏冷冷道:“你真是胡闹!连新婚妻子都认不出。”

“哦,是司氏。”盛永年也不知为何,心下忽然涌起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有点后悔昨夜没有掀了她盖头就离去。

自己的妻子,原并不是他想象中端庄死板、一口一个女德妇容的世家女,而是一个有些异域风情的绝色美人。

盛永年自诩风流。

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说那重话。

孟氏没忍住,又道:“小时候你落了水,还是司氏救了你。否则你当日便得没命。”

年幼时隔太远的记忆,盛永年早就忘了,经母亲这一提醒,颇有些意外。

“还有此事?”

“是啊。”孟氏没好气道,“除了你,司氏当时还救了万家的嫡女小姐。你被司氏救起后还一直抱着她死不放手,又哭又闹的,说要娶她为妻,没办法,两家才定下婚事……”

“还有此事,我都不记得了。”盛永年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司氏是你的正妻,亦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身世可怜,嫁进我们侯府,你往后要好好待她知道吗?”孟氏敲打道。

“我知道了。”盛永年正色道,“以后司氏就是我院中的当家主母,我会给她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行。”孟氏欣慰儿子的成长,开口道:“那你也该早日与那徐姑娘断了。她是掖庭之女,你若与她交往甚密,少不了会给我们侯府惹麻烦。”

见孟氏给自己递眼色,司微月适时接道:“世子爷,听闻您将徐姑娘养在外面院子里。现今府中人人都称您养了罪臣之女作外室,总归有不妥。”

“是不妥。”盛永年沉声道,“根据我盛家家规,主母嫁入府,我盛家儿郎便不该再篆养外室。”

“故,我想请求母亲,允我纳锦巧为贵妾!”他面朝孟氏和司微月二人,双膝陡然下跪。

孟氏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厥。

司微月上前搀扶住她,几个丫鬟婆子赶紧给她掐人中。

“你,你是要毁了我们侯府啊!”孟氏醒来后颤抖着手指着盛永年骂道。

盛永年低头跪在地上由她骂,就是死不松口,一定纳徐锦巧为妾。

“母亲,我深爱徐姑娘。如若你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这侯府世子我不做了,禁卫军的职位,我也不想要了。我只想做个平凡人,与她比翼双飞,隐居田舍,一生一世一双人。”

司微月对此并不意外。

类似的事,上辈子就发生过。盛永年就是这样一房接一房地不断纳小妾,所以司雪儿才会善妒发疯。

后来,侯府举门被抄家流放,更是与盛永年执意要纳掖庭女徐锦巧为妻有关。

如若阻拦徐锦巧嫁进侯府,说不定可以阻止侯府被流放的命运。

然而,对她而言有何好处呢?

司微月目光幽深。

她巴不得侯府被流放,去往凉州那等朝廷无暇顾及的苦寒之地,才有造反的可能。

盛永年拿世子之位要挟孟氏,可孟氏也不是吃素的。

她上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左右开弓。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回荡,满室俱静,丫鬟婆子们全部低下头,无一人敢言。

就连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惊扰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主子。

盛永年捂着红肿的脸颊,垂眸道:“如此若能发泄母亲心中不满,我可随母亲打,毫无怨言。但明日我还须进宫上值……”

“你不是不想干禁卫军了吗?”孟氏失望地看着他,冷冷道:“既然你不想承袭这世子之位,就滚出去!有的是人想要!我看你那个庶弟,就比你更适合。”